战国赵为王 第116章

作者:熙檬父

老实说,作为晋阳令,赵禹对于长平之战也是非常关心的。

稍微有点地理常识的人都知道,一旦长平之战赵国战败,秦军便能够突破南上党的山区进入到北上党盆地,然后沿着北上党盆地西侧的滏口陉出口攻击晋阳。

到那个时候,晋阳的麻烦可就大了。

要知道晋阳城之中的大部分兵力可是早就已经调到了长平战场去了,此刻的晋阳城可以说是相当的空虚。

事实上赵禹这阵子一直都是坐镇晋阳,直到七天前收到了来自邯郸的谕令,这才加急赶回邯郸。

事实上不仅仅是赵禹这个邯郸城守,在这座龙台正殿之中放眼望去,还可以看到来自中牟、灵寿、顾城等等诸多城守的到来。

可以这么说,放眼这座大殿,无论是出镇一方的实权人物,还是坐镇中枢的中央大臣,几乎整个赵国之中有头有脸的大臣几乎都已经齐聚在这里了。

这不免让大臣们的心中产生好奇。

大王这是想要干什么?

然而无论是新宠虞信也好,又或者是其他两位在场的巨头司寇赵豹和御史楼昌,也都并不知道赵丹的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不过这些赵国的大臣们倒也并不心急,因为他们的心里非常的清楚,等一会就能够知道答案了。

片刻之后,一阵脚步声突然从殿的侧门出传来,两名宦官率先走入大殿之中,对着众臣道:“大王将至!”

众位大臣纷纷停止了谈话,一个个挺直了身躯,等待着赵丹的到来。

很快的,赵丹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面前。

今天的赵丹身着一袭红色王服,头戴王冠,腰间又有金色带钩,脚蹬一双黑靴,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大步入殿。

赵国众臣不敢怠慢,在平阳君赵豹的带领下纷纷起立,朝着赵丹躬身行礼。

“臣等见过大王。”

君臣见礼完毕,各自落座。

赵丹落座之后,并没有着急开口说话,而是先环视一圈龙台正殿之中的这几十名大臣。

几乎每一名大臣在接触到赵丹目光的时候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表示着对赵丹的敬意。

等到将目光从最后一名大臣的身上收回之后,赵丹微微一笑,温声道:“灵寿令何在?”

一名年近五十,腰身已经有些佝偻、鬓角也有些发白的大臣持芴板出列,恭声道:“臣司马说在此。”

“司马说。”赵丹仔细的看了看这名大臣几眼,点了点头,然后用非常淡定的语气开口。

“来人,将这司马说拿下。”

赵丹话音刚落,几名赵国宫廷侍卫突然出现,瞬间将司马说给牢牢架住,令其完全动弹不得。

第一百二十章 赵丹的雷霆手段(为盟主专一暂且保留几分加更,第一更)

赵丹这一下发难是如此的突如其来,以至于整个大殿之中的所有赵国大臣一时之间全部都愣住了。

这才刚刚开场,怎么突然就抓人了呢?

剧本不对啊!

其中最过震惊的,当然莫过于此刻被几名宫廷卫士给牢牢架住的司马说本人了。

司马说一边挣扎,一边高声道:“大王,臣有何罪,以致大王如此对臣?”

赵丹看着司马说,脑海之中浮现出了这司马说的资料。

这司马说出身韩国司马氏,其先祖为原晋国大司马韩厥谥号韩献子,韩国先代国君之一,因此这司马氏亦是如今韩国公族分支之一。

数十年前的赵武灵王时代,韩国司马氏因政治斗争失败而被迫逃离韩国,来到赵国定居。

赵惠王时期的权臣李兑对于司马氏一直是非常不信任的,甚至曾经在暗地里对着亲近之人吐槽说:“司马氏,韩人也,韩人素以申不害为师,其族人诡诈,不可信之。”

在奉阳君李兑执政赵国的几十年间,司马氏并不得重用,甚至还遭到了打压。

直到李兑被赵惠王罢相之后,司马氏才渐渐的在赵国之中崭露头角,开始有了气色。

六年前,司马氏的当代家主司马说在赵威后摄政期间被任命为灵寿令,治理以灵寿城为中心的中山故地,这标志着司马氏开始进入赵国的权力圈子之中。

在这六年来,司马说治理灵寿城,虽然算不上多么的政绩斐然,但倒也可以称得上是兢兢业业,至少在场的其他赵国诸大臣们是这么觉得的。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司马说即便算不上顶级大才,但说他是一个合格的灵寿令是没有问题的。

这就让这些赵国大臣们心中觉得司马说似乎有点冤。

而且司马说在这六年时间也并不是白混的,至少在赵国的政坛之上,司马氏的盟友还是有那么一些的。

于是当下便有好几名赵国大臣出列,纷纷对着赵丹奏道:“大王,臣闻司马说此人兢兢业业,未曾听闻有何叛国之举,大王莫不是有所误会?”

司马说见有人帮其说情,当时更是大声的喊冤了起来,单单看司马说的模样,倒好似受了无比的冤屈。

赵丹端坐上首,似笑非笑的看了司马说,以及为司马说讲情的那几名赵国大臣一眼,缓缓说道:“尔等真的认为这司马说无罪?”

几名赵国大臣对视一眼,最后是其中一名中大夫硬着头皮说道:“大王若有此司马说之罪证,不如拿出来予臣等一观,否则大王如此贸然将司马说下狱,恐难服众也。”

“也罢。”赵丹点了点头,说道:“寡人今天便让尔等心服口服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赵丹挥了挥手,高声道:“呈上来。”

赵丹话音一落,又有几名赵国宫廷侍卫搬着几大捆竹简上了殿,来到赵丹的面前将这些竹简放下,又从中翻找了一番,然后将一封竹简放在了赵丹面前的桌案上。

这个行为让大殿之中的其他赵国大臣都是面面相觑,一个个完全搞不懂赵丹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赵丹不慌不忙的拿起了这封竹简展开,然后念了出来。

“十月八日,武皇令傅豹遣使拜访司马说,携五车礼物入府,三时辰后离府。司马说亲送至府门口,双方状皆愉悦。”

“十月二十四日,傅豹之使者又领三车礼物至,一刻钟后离府,司马说之长子送至侧门而出。”

“十一月,傅豹率武垣众叛赵降燕。三日后,傅豹之使再至司马说之府,自后门入,后门出。”

赵丹一条条的念了下来,越念司马说的脸色就变得越发的惊讶和恐惧,到了最后司马说的身体甚至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其他的赵国大臣们听了,也同样是相顾而失色。

要知道武垣令傅豹率众降燕之事,早就已经为天下所知,这司马说居然与傅豹如此接近,其图谋为何显然已经是昭然若揭。

“十二月九日,傅豹自灵寿城动身前赴邯郸,临行前嘱其长子甚久。待傅豹离去之后,其长子便于城中暗自招募大量游侠,又联络司马氏诸亲信,似有不轨之心。”

念到这里,这封竹简上的内容就被赵丹念完了。

赵丹将竹简放下,目光平静的直视着面前脸色大变的司马说,道:“司马说,你还有何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