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 第29章

作者:茅屋秋雨

石器不是天生的,而且没有孔,是靠绳子藤条绑在木头上的。

乒乒乓乓的石头落地的声响持续了一上午,下午到悬崖下翻找出适合当石器的石片,准备了一百多块后,和挖地基的人换班儿。

第二天,组装好陶轮,这次用的是简单硝制的皮子当做传动带,比绳子强了不少。

和之前的陶轮相比,这一次烧制的看起来有些奇怪。原本放置陶土的陶盘没有下面的支撑柱的,代替的是一根竖直的长轴。

陈健告诉众人这不是用来制陶的,而是给石头打孔的。

等到陈健组装好,在陶轮中插上木棍后,族人们更加怀疑。木棍能给石头打孔?

选了一块看起来像是锄头的石块,在想要钻孔的地方轻轻砸出一个小凹,固定在地上,将陶轮上的棍子插在凹槽里。

族人们好奇地看着,陈健让人去摇动皮带那边的主动轮,找来陶罐装满了细砂和水,让榆钱儿端着,将细砂不断地送到石头和木棍接触的地方。

对面的人快速地摇动转轮,带动着木棍快速转动。

木棍当然是不可能把石头磨出孔的,但是这些砂子可以。细腻的石英砂硬度极高,莫说是这破石头,就算是硬度极高的玉石都能打出孔来,要不然在古代没有合金钻头的情况下,是怎么形成瑰丽的玉文化的?

吱吱呀呀的声音有些酸牙,听着这声音的族人像是吃了一枚酸酸的杏子。

每当那些细砂被磨碎后,榆钱儿就倒上水将砂粉冲出去,再换上新的细砂。

摇动了两个小时后,石片终于被细砂和木棍祸害穿了,陈健觉得自己的胳膊酸软的如同面条,这两个小时做的功,烧一壶开水不成问题。

把钻好的石锄拿出来给众人看看,族人们用手摸着圆滑的带着螺纹的凹槽,将眼睛凑在圆形的孔上看着,惊奇万分。

木头,竟然真的可以将石头穿孔?

陈健活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臂道:“三个人一组,轮流摇陶轮。磨穿一块石头后再睡觉,睡觉前叫醒别人,继续磨。”

安排好了守夜的人和交替磨石头的班组,他又磨了一块,这才睡去。

第三天清晨,吱吱呀呀的响声还在继续,四十多块穿好了孔的石头摆在地上,好多人也早早地醒着,翻来覆去地看着这些新的石器,爱不释手。

族人可从没见过有孔的石器,就算是别的部族,也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即便之前没见过,可是他们却能想到可以打孔的石器是多么方便。

陈健没心思去感慨,清点了一下剩余的食物,告诉狼皮今天不必去打猎了。将所有的男人聚在一起,趁着清晨去砍了许多的树枝当做锄头把儿,插进圆孔里用木楔子卡住。

女人们也没有闲着,除了做饭的,都被陈健叫道了河边去砍柳树枝,用桦皮船运回来。

早饭一过,十几艘桦皮船一同到了螺岛北边的河岸,给这片古老的土地带去了一阵喧嚣,这里从未这样热闹过。

陈健在挖好的地基附近,选了一块凹地,让男人们用锄头和骨耜在那里挖土,告诉他们能挖多深挖多深,把泥土都堆在一起,挖到有石头为止。

他自己则带着女人们编织柳条筐,几十个人坐在阳光下,互相交流着经验。

陈健的手艺实际上很差,只能和大家一起摸索,等到找到窍门后,自己这手指就跟不上别人的速度了。

一上午自己就编了一个,形状惨不忍睹,唯一比姨妈表姐们强的地方就是他编了两个耳朵方便提着。

这一天上午,坏了三把石锄,一把骨耜。

收获是成堆的泥土、一人深的土坑、六十多个柳条筐,以及男人手上的血泡和女人指尖的血丝。

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彩,这是在用双手去创造自己的新生活,甚至于有人觉得族人们有了让天地震颤的力量。

你看,原本平整的地方不是被族人们挖出了个大坑吗?你原本无用的枝条不是在手中变成了女人们喜爱的柳条筐了吗?

一人多深的大土坑,这个原本只有洪水泥浆这种自然伟力才能创造的东西,被族人用手生生地创造了出来。

对于陈健的那个故事,族人们更加深信不疑——人才是万物之长,是盘古的灵魂,而不管是风土雷电,都不过是肉身……

因为那些曾经羡慕的、曾经只能仰视的力量,如今已不再难以触摸。

既然可以挖土坑,只要人够多是不是也可以挖出一条河?甚至可以堆出一座山!可以让树干成为弓,让树枝成为筐,是不是以后也可以让动物自己跑到眼前,触手可及?

族人们喝着温盐水,遐想着以往不敢想象的故事,却觉得似乎并不是遥不可及。

只是在陈健看来,这不过是个小土坑,甚至不够前世挖掘机两爪子挠的……

第二十一章 十三天的样板村(二)

那些一尺多深的地基,更是走个形式,反正在陈健看来这些房子终究是要当仓库的,不需要太费力气。

现在盖起来也就是为了遮风挡雨,而且对于没见过房屋的部族来说已经足够震撼。整天野菜糠麸度日的人,给他个窝窝头不也觉得是世间美味吗。

愿望从不要太远,要让族人在短时间内看得见摸得着,这样才能一点点进步。

即使如此的凑合,在陈健看来时间也未必够。

中午休息了一阵,狼皮给陈健安排到了草河上游的一片树林,让他带上十男十女伐木,男人砍树,女人修枝丫。

“你把修好的树木用绳子捆起来,放在河里向下飘,不需要太粗,胳膊粗细就行。也别太长,有三个你这么长就行。”

狼皮眼睛一亮,顺水飘下来是个好办法,这样可省了不少的力气。这附近都是荒草矮树,根本不直,树木繁多的地方在上游很远。

“对了,还有,扒几张桦树皮,越大越好。”

送走了狼皮,剩下的男人继续挖坑挖地基,他带着女人们砍了些矮树枯柴,堆放在悬崖下河边边。

一把火点燃,陈健留下几个人看着往里面添柴草,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去用石头割草。

大石头片和木头绑出个死神镰刀,用力一挥,半米多的高草就被放倒。

妈妈带着几个姐妹将绳子铺在地上,把草堆在绳子上,用力一拉捆成卷,背回去。

估摸着时间快到了,返回悬崖,悬崖上的石头已经炙热。

趁着高温,一起将冰凉的河水泼在了岩壁上。

咯咯的响声不断传出,原本是一大块的岩石露出了缝隙,而原本就已经有裂缝的分崩离析,轻轻一砸,轰隆隆的散落一地。

碎石装进柳条筐,一筐足有一百多斤。力气小的两个人抬着,力气大的一个人背着,朝着数百米外热火朝天的地方走去。

一下午的时间,用碎石填平了四个一尺深的地基,将回填土覆盖上,先让人用脚踩的实落了,又不断回填,直到脚踩不动了,再用竖直的木头砸。

傍晚时候,河边传来了狼皮掩着嘴呜噜噜噜的声音。

捆绑在一起的木头从上游飘下来,靠近河岸后族人们一起拉绳子,将木头拖到岸边。

松开绳子,让榆钱儿数数多少根,用木炭记在白桦皮上。

榆钱儿数了半天,告诉哥哥一共是两个九十九根,还多出了六十七根。她又不会数一百,只好用这种别扭的方式记下。

把木头扛到了岸上离河水稍远的地方,放在那晾晒。看看天边的夕阳,告诉族人今天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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