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 第253章

作者:茅屋秋雨

对于娥城、卫城的人,陈健是不会带他们去参观那些手工业作坊的,但是对于这些尚在茹毛饮血的部族,陈健没有什么担心。

打开了仓库的门,两只黑猫弓起身子,呜喵喵地叫了几声,嗖的一下闪没了踪影,几只小蝙蝠从仓库的缝隙中被惊醒,看了眼太阳又把身子倒挂在木梁上沉睡。

“这么多的粮食……这要够夏城吃多久啊?”

“这么多的陶器……这要夏城人用多久啊?”

陈健哈哈笑道:“你们也看到了,仓库里,坊市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那些陶贝铜贝换到。回馈给你们的陶贝不少,可以对于整个夏城来说,这点粮食还不足一年酿酒用的,你们放心就好。”

那几个人握紧了手中的贝,询问道:“那我们直接换粮食不好吗?”

“粮食太沉重,有时候商队去你们村落的时候不会携带那么多。你们可以先将东西换成陶贝,可以去阳关、商城这些地方换,只要是夏城的土地,这些陶贝都能换。以后夏城的各种货物,也只能用贝去买,不再直接交换了。”

“这些仓库里的货物,就是我们夏城的承诺。只要你们手中有夏城烧制出的陶贝铜贝,便可以随时在夏城换到你们想要的一切。”

“吃的、穿的、用的,夏城没有的,别的城邑也不会有。”

听陈健吹嘘的这些人基本上也没见过别的城邑,没有横向对比,只有自己聚落和夏城仓廪的对比,对于陈健的吹嘘深信不疑,也打消了关于陶贝铜贝的疑虑。

“我们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吗?”

陈健笑道:“当然可以,只要你们和夏城站在一起,我们教会你们种植,但是你们要为夏城服徭役,还需要缴纳一部分粮食。今年秋天,我会派一些人去你们的村落,在那里住上半年,教会你们这一切。”

人手他早已经选好,就是那些通过学堂简单考核的和被众人推举出来但还没有官职的人,他们都要被派去外面的村落历练一年,教会那些村落种植、捕鱼、织布等技术。

这些最低等的产业不需要技术垄断,而夏城的手工业想要卖出去,就必须要有市场。没有市场,那就扶植他们,自己造出来市场,这种剪刀差的隐性盘剥远比直接抓来当奴隶要强。

借助这次分开单过引发的第一次需求增长,夏城要利用三年的时间快速发展手工业,粮食、麻布之类的东西就需要其余的村落来保证,不然人手都用在种地上根本发展不起来。

前世里某个扩张性极强的宗教,初期也是派到各个村落,帮助村落该屋子、种地、布道,取得人的信任然后才能传播信仰,让信仰的人看到实实在在的盛会品质的提升,这样他们也更容易皈依。

夏城没有宗教,正式宗教的产生要到奴隶制解体的时候,人们面对时代的变革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能从人的道德上来约束被时代改变的人。

不论是菩提树下悟道还是马棚内的圣光,都是在时代巨变中寻求“怎么办”,唯心的走向了道德天堂,开始了性善性恶的争论,认为人人有道德便能弥补时代变革带来的黑暗。

陈健要派出去的人其实和传教士相差不多,统一信仰和神话也是主要的目的。

前世里的华夏父系祖先其实很少,血统很纯,但那是经历了数千年的积累发展,从黄河一隅经历了夏商周千年时间才占据了东亚最好的土地。

时间可以保证族群的纯洁性,但在这里并不适用,陈健不可能等个几千年人口发展够了再向外扩,只能不断地利用文化优势吸纳更多的人口,毕竟这里不是前世的历史。

这些聚落的首领们对于陈健的险恶用心并不知情,相反而千恩万谢,并且承诺在学会种植后,会依照夏城的律法缴纳粮食,在夏城需要征发徭役的时候也会出人。

这不止是交换,更是因为夏城强大武力下的威慑,这些部族的首领们很清楚:阳关附近的某个部族因为和夏城走得近,有了青铜兵器捕捉奴隶积累财富,如今已经在阳关附近开始了种植,而那些并不臣服夏城的部族,不需要夏城出现,那些掠夺奴隶与夏城交换的部族会很乐意帮着夏城去解决那些不服气的。

“先不急着盟誓,明天卫城、娥城以及更多的聚落会来,到时候祭祀完祖先,再盟誓吧。”

第一百零二章 狂欢与霸权(二)

陈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别人看的,所以他要等那些要来的人来。

等待难熬的,尤其是整个夏城第一次承办这样的大型庆典,千头万绪,一连两天都没有睡好。

七月十五,所有被邀请的和自发来的各个氏族的人挤满了夏城,没有扩建的夏城难以容纳这么多的人,只能分到外面,高低贵贱已经逐渐有了显现。

以夏城的祭堂为中心,越靠近祭堂的人地位也就越高,名义上夏、卫、娥三城是平等的,但那些小聚落的首领则就差的远了,比之城邑内的一些名气大的人尚且不如,只能排在最外面。

因为大河的文化圈崇拜太阳,所以祭祀要到中午太阳最热的时候进行,夏城的各项准备都已经完成,几个首领先行祭拜了一下战死的族人,为他们献上飨食麦酒,念叨了一篇悼词,再由红鱼负责将这些悼词记下来,印刻在泥板上烧制出来。

墓园周围寂静无声,连续两年三次大战,夏城纵然有体制和技术优势,死伤的人数仍旧不少,好在大战发生的时候家庭并未独立,遗孤暂时由氏族抚养。

今后以家庭为单位,抚养遗孤就需要夏城的公产支出,陈健祭祀战死的族人,既是表示对死者的尊重,也是为了让众人有了定心丸。

“日后作战,若有伤残,公产赡养。若是战死,城邑出奴隶帮助其家人种植土地,免税到孩子长大之前,每年节年都有酒肉分发,土地不够难以支撑孩子长大的话,城邑也会一直照看孩子。这是夏城首领的盟誓,日后不论谁当首领,都要遵循。”

夏城的众人欢呼雀跃,陈健一旁的榆钱儿却是愁容满面,她和陈健商量过,得出的结论是这种福利想要支撑下去,可能要占据公产很大的一部分比例。

前期并没有家庭负担,但是几年之后这种负担会越来越大,直到夏城的新一代长大成人才会有所缓解。她这个夏城的司货,只怕以后要忙的事情更多。

和陈健站在一起的两个首领心中也是无奈至极,他们知道陈健说的这些话很好,可以让夏城的士兵在战斗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但是这么好的话他们却不能说出口。

夏城如今有极大的技术优势,一个铜匠干一天的活换回的粮食,相当于其余两城的二十个人种一天地的劳作,夏城的公产很多,有这样的底气说这样的话,但卫娥两城却还没有。

娥钺在昨天就来到了夏城,看到了夏城那艘逆风而行的帆船,惊叹之余,也开始后悔一年多前和陈健在商城的盟誓:两城之间的交易不准收取任何的税费。

那时候娥城有很多木器、漆器、丝绢、黑陶之类,每年可以从夏城换走很多的东西;然而不到一年的时间,除了丝绢和黑陶还在往夏城输送外,夏城的其余东西则凭借顺流而下的运输优势和熟练劳作的成本优势,挤压着娥城的手工业。

夏城的陶器和丝绢远远不如,但是夏城的一些小商品却层出不穷,逐渐引领着娥城富足家庭的潮流。随着帆船的出现,娥钺明白娥城的粮食只怕以后要有不少其实是为夏城种植的。

当年盟誓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赚了个便宜,却没想到一年之后夏城会发展成这般模样,此时已经无法反悔。

恍惚间,娥钺忽然想到,一年前夏城什么都没有,车轮、帆船保证了运输和交易,而盟誓的时候这些东西根本没有出现,难道说这一切都是陈健在一年前就已经想好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念及于此,娥钺悄悄看了一眼陈健,却发现陈健一如既往,正在那冲着那些墓碑躬身默默祝祷,真诚无比,年轻的面容人畜无害。

许久,祭奠结束,陈健看看天,回身道:“时候也差不多了,该去祭祀了。那些人还在河边等着呢。”

那些人,自然是指周边聚落和在卫城东边没有出兵救援的城邑的使者。陈健指派奴隶在草河浮桥的岸边修建了一些茅草的亭子,那些人来到了就在那里休息等待。

祭祀的各种繁琐礼仪陈健一窍不通,但是礼仪无非是一种威慑和区分地位的方式,只要目的达到了,剩下的细节都可以交由后人雕琢,总会有人制定出一套合适的规范。

河边,那两个城邑的使者站在帆船的巨大阴影下,想着自己带来的并不多的贡品礼物,唉声叹气。

帆船停靠在码头上一动不动,震撼这两个使者的不是不动的帆船,而是沿路排成一列的夏城士兵。

威严的战车排在道路的两侧,战车的空隙中是成队的夏城新军,炎热的太阳下,除了随风舞动的束发丝绢,竟没有其余颤动的事物。

一个使者悄悄捅了另一个人一下,小声道:“这些人在这里站了大约一个时辰了,竟然还是纵横成列,夏城的军势竟然如此强大。”

使者自然不能随身携带着计时的浮力漏壶,但是年纪稍大厕所难免去的频繁,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是能够感觉出来的。

不是夏城才有军队,任何城邑都有军队,军队的性质也都差不多,都是征召的奴隶主,但使者却从不知道有军队竟然能够在烈日下站立一个时辰,这种程度的纪律性已经突破了他们的想象。

在三城的使者前往他们城邑的时候,他们听说了山泽间大胜西戎人的事,但对于使者所说的两千破五千、惊雷助阵、战车冲击之类的事也只当是三城的人在吹嘘。

小的城邑有小城的悲哀,远交近攻之类的手段那是大国争霸用的,对小城邑来说这么做就是自寻死路,他们要和周围的大城邑交好,也要顾及那些异族的警告,在夹缝中求着生存。

在夹缝中生存的久了,便有了些夹缝中的智慧。认错、朝贡、献礼,却绝不会站队。

当时听完了三城使者的吹嘘后,他们当然不相信什么以少胜多天雷助阵之类的话,却很果断地表示了自己的错误,并派出了使者携带了礼物前去平息卫城人的怒火。

但是礼物不多,只是走个过场,反正相距数百里,以卫城的实力怕是很难劳师远征,结盟的三城中另外两个相距更远,鞭长莫及,只要表示下态度即可。

然而此时看到了执干戚而舞的夏城军队和那些从未见过的古怪战车,他们已经后悔自己携带的礼物太少,至少看起来这些人恐怕真有以两千破五千的实力。

一排长得最为粗大雄壮的士兵身上挂着黑色的陶球,这就是使者所听到的天雷助阵说法的来源,他们从别人那里听说了这些,但却不明白这些古怪的石球到底会有怎么样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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