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 第180章

作者:茅屋秋雨

而相对的骑兵,在马镫出现之前,农耕民族训练骑兵的周期很长,训练冲击也需要极长的时间。

在此前陈健就已经规定各个部族的土地必须按照规定开垦,三个垄沟正好可以容纳战车的车轮,包括教会娥城种植的时候,也是硬性规定垄沟的宽度,即便那些小木犁,也是五个垄沟的宽度正好和战车车轮的轮距相等。

而且以夏城为中心,土地的垄沟也是严格按照东西南北的方向排列,正面冲击的话不会出现车轮颠簸的情况。

战车不适合背面突袭,最适合的就是刚正面,尤其是现在这种并不算密集的军阵正面,可以说只要一次突击,就可以让对方的步兵陷入混乱出现缺口。

或许交战过几次之后,敌人为了对付战车,或许会改进步兵的军阵,可能会排列的极为紧密,用如同刺猬一样的长矛阵或是盾阵来顶住战车的冲击。

这也不用担心,陈健训练的掷弹剑盾兵就可以发挥作用,利用黑火药炸出缺口,密集的阵型正是黑火药武器最佳的舞台。

到时候就看对面指挥官的应变能力,是为了防止战车冲击组织密集的阵型?还是为了减少黑火药的伤亡和混乱,散开军阵?

无论怎么选择,至少在平原和家门口,战役的主动权在陈健手中,只要抓住对方犹豫的机会,就能扭转战局。

如今大部分的城邑都是沿河而居,选择的都是平整的适合种植的土地,这也给战车的发挥创造了极佳的舞台。

这种重型的平原最强的冲击兵种,花费极为昂贵,绝不是一个部族能够凭借自己族人就能用得起的,而一旦这种战车在战争中取得了极大的战果,形成的威慑力会让各个部族不会产生异心,让新的军事贵族阶层逐渐拥有权利,同时又受到城邑的制约。

城邑官员想要获得胜利取得更多的利益,就要依靠这些能够驾车作战的新军事贵族;新军事贵族想要拥有战车和但付得起战车的损耗,又必须要依靠城邑中的各个官员,这是一种制约。

第一辆战车很不完美,有很多缺陷,驾车的族人技术也不能完全操控,一旦冲击起来既不能转向,又不能停止,还需要不断的改进,等到技术成熟后可以将马匹提升为四匹,这样冲击力会更强一些。

马的挽具和牛不同。牛是靠脖子用力,马上靠胸脯用力,明白这个差别,利用部族的皮子和各种木料,做出了可以凑合用的挽具,让炼铜的人做出了马嚼头和马衔。

一辆战车除了车上的三个人,后面还需要跟着二十名左右的步兵,这二十名步兵也都是新军,他们需要学会跟在战车后面冲击缺口,扩大缺口的范围。

普通的弓手和掩护军阵维持阵型的军队都不是脱产职业兵,只是从城邑中征发的普通战兵和辅兵,他们会消耗对方的锐气,为战车冲击创造机会,他们并不需要跟随战车冲锋。

四个五人小队加三个战车作为一个作战单位,名为一乘。

今后在平原的战斗就需要以战车为进攻的核心,战法太多族人掌握不来,陈健也不是那种能够完美抓住战机的天才,这种一招鲜的办法可能要用很久。

除去那五十个专门为明年训练的剑盾兵,还有一百一十个脱产新军,陈健暂时只准备组织三乘的作战单位,也就是七十个人。

这七十个人将要分批利用这辆战车进行训练,战车的生产速度很慢,但训练不能停,在一乘利用战车训练的时候,剩下两乘的士兵训练五人配合杀敌和组队冲击。

剩下的四十个人则是作为专门的弓手培养,一名合格的弓手至少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才能训练出来。

不是说能够拉弓射箭就是合格的弓手,弓手需要掌握抛射的技巧,测算距离后按照平时的训练选择合适的仰角,能够确保抛射命中百步之外的军阵,这一点整个城邑就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弓手的作战也是围绕着战车的,他们负责为战车冲击前进行压制。

如果战车不能打开局面,他们要跟在步兵的后面,在距离敌阵三十步左右的地方用重箭直射,依靠重箭来松散对方的阵型,为步兵冲击做好准备。

这四十名专职的弓手和五十名剑盾兵都需要专门训练骑马,他们不作为骑兵,而是作为快速机动的骑马步兵。

如果正面实在僵持,他们可以利用马匹的机动性迅速来到敌方军阵的侧面,就算陶火药炸弹没有制作成功,也可以利用剑盾兵的冲击力和弓手配合,打崩对面的侧翼或是直接冲击对方的统帅。

整个一百六十人的新军训练的全部内容都是进攻,进攻是最需要技巧的,前几次的战斗进攻打得都不好。

征召的士兵通过秋冬农闲时的训练,在这个时代可以保证防御,陈健所欠缺的就是进攻的手段。

前世里列国纷争的时候,动辄以战车的数量来形容国力的强大,千乘之国、万乘之国的说法不绝于耳。

类比一下就能看出夏城的实力,倾全城之力,也不过是个三乘之国……

第三十一章 秋赋

新军的事在夏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军营每天都在训练,城邑中的人虽然收获完了菽豆,可秋末却并不清闲,疲惫之余好奇心总会被困倦的睡魔战胜。

六万斤的菽豆种子一共收获了二十三万斤,竟然达到了种一收四的效果,对于此时的农业生产已经相当不错,亩产七八十斤,远超陈健的预期。

城邑直辖的土地收获了四万斤,加上各个部族需要上缴的和还回来的种子,城邑公产的菽豆一共是九万斤。

城外的野民也趁着这几天抓紧将应该缴纳的各种赋税征收上来,十个士兵加一名能够算数的收税官每天都在城外的村落中游荡。

野民虽然欣喜于自己终于见到了收获,却也有些讨厌那些带着皮帽子的收税官,暗地里称呼他们为毛茸茸,示意他们不是人。

收税官知道自己在野民村落中的名声,有些无奈却也无可奈何。

按照陈健当初的规定,这些野民要缴纳的不仅仅是粮食。

根据人口数量,在立冬节之前,需要每人缴纳五支桦树杆和鸟毛,用来做羽箭;每个村落需要缴纳一定数量的木柴,需要他们用三天的时间去上游砍伐,沿河放下来作为城邑公产;需要准备一些滤酒的茅草、一定数量的兽皮……其中这些收税官头上带的帽子就是这些缴纳的兽皮制成的。

除了要缴纳这些实体的赋税,还要趁着秋高气爽的季节出一些徭役去城邑修补茅草屋顶、挖掘壕沟中的淤泥、清理厕所中的粪便、堵塞一些将要退水的河汊、从臭烘烘的沤麻池中捞出沤好的草麻、加固阳关的城墙、采摘大量的榛子橡子……

种种这些,处处体现出了不平等,但在暴力的支持下又不得不完成。

野民的村落中逐渐有了一些不是情歌的歌谣,而且流传的很广。

学堂中十四岁的孩子姬云刚刚通过考核,成了一名收税官不过一个多月,他就听过不止一次那些野民在哼歌。

歌词的大致意思就是:丁丁冬冬来把树木砍,砍下木柴放河边,草河清清水上起波澜,这都是俺们砍树流得汗。你带着皮帽高又翘,种豆割麦你不弯腰,凭什么一袋袋地往城里搬?上山打猎你不沾,凭什么你也能吃上猪獾?

更为让姬云难以接受的是自己前往“鱼”这个村落的时候,几个孩子正在那玩游戏,画出了一条边框后,一个小孩瘸着一条腿追着在边框后跑的孩子,而那个蜷着腿一蹦一蹦的孩子头顶上就带着一定和姬云一样的草帽子,孩子们谁要被抓住了就会大喊:“快跑啊,收税官来了!”

旁边陪同他前往村落点数的“鲶”听到这些孩子喊叫的时候,脸都有些绿了,呵斥了几句将孩子赶走。

鲶是最早从东边迁来的部族,他们一开始不愿意接受野民的身份和制约,但是夏城收获了麦子之后,她难以抗拒那些麦粒的诱惑,答应了陈健的条件,带着全族搬到了草河下游。

虽然她们最早离开了陨星部族的统治,却是最晚在草河下游安家的,最好的土地已经被别的部族占据了,她们只能在最偏僻的地方。因为她名字的原因,整个部族以鱼为姓,这个鱼是广义的,族人未必都叫鱼某某,而可能是各种不同的鱼类。

夏天城邑派出了田官教她们种植,从四族的私产中借了一千斤菽豆种子和两万斤麦种,她还是很感激陈健的,至少这些借出的种子只需要还相同数量,而如果借的公产就要借十还十二。

如今菽豆收获了,麦子才刚刚开始生长,部族的这个冬天恐怕又要去城邑借粮了。陈健只借给她们种子,但是吃的粮食必须走公产,也就是借十还十二。

鲶看着年轻的、嘴巴上刚刚长出绒毛的姬云,心说这个孩子或许不会知道太多吧,说不定还会算错呢。可转念一想也就和姬云差不多大的榆钱儿,心里咯噔一下,她也不大可却不好糊弄。

领着姬云到了村落的仓库,看着几十袋可怜的菽豆,叹息道:“这就是全部了,当初收割的时候你也跟着看了。一共收了四千六百斤,还你们一千斤的种子,十收一税,一共缴纳一千三百六十斤。”

姬云嗤的一声笑出来到:“鲶族长,你算错了,是先收税再还种子,所以你一共要还一千四百六十斤,你少算了一百斤。”

鲶尴尬地笑了笑,心说学堂都在学些什么?怎么这么小的孩子也能算的这么清楚?想到自己部族还有几个孩子在学堂,盯着姬云那高高的皮帽子,心中羡慕地想到:“要是那几个孩子也能通过什么考试就好了,那就可以直接拥有国人的身份,也有了做官员的资格,部族大会一念才能推举几个人,还是要靠学堂。”

可惜她年纪已经大了,当初又拒绝过陈健的邀请,心知肚明自己的村落恐怕要最晚才能得到国人的身份,心中又有些懊恼。

姬云不知道鲶在想什么,挥手请后面跟着的士兵抬起了杆秤,两个人抬着称重菽豆的重量。鲶的眼睛赶紧盯着秤上的星星,生怕错了,又不断地喊道:“秤低一点,不要那么高。”

“你放心吧,不会多收你们一点的。除了这些,别的东西呢?桦木箭杆呢?你们村落除了五岁以下的孩子,一共有一百一十人,需要缴纳五百五十支桦木箭杆、两袋茅草、五百根碗口粗四步长的木柴,五百根鸟毛,但是不准去螺岛抓,可不要忘记。”

鲶拉着姬云苦道:“别的都好说,就是桦木杆不够,你们要求必须要纹理竖直的,这却有些难办。”

“什么话?纹理不是竖直的做羽箭会断,你们不会是数量不够吧?当初定下规矩,立冬节前必须要交齐的,不交你是知道后果的。”

“是,我当然知道。只是能不能宽限几天?”

“规矩定好的,晚交一天,多罚十支,冬至前还不能交齐,那就要直接罚粮食了,而且不能从城邑里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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