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 第107章

作者:茅屋秋雨

冶炼的关键就是炼好炉渣,炉渣炼不好,金属和炉渣不分离,粗铜的杂质太多,而且那样的话竖炉就是一次性的,只能砸毁炉子取出炉渣。

矿料装完后,陈健还是默默地祈祷了一声,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金属熔炼,祈求能够一次成功。

铜炉的第一缕青烟冒出,两侧负责拉风箱的人开始了忙碌,用力地抽动着皮制的简易风箱,累的满头大汗,炉顶的烟道冒出了一些烟雾,抓来一只哆哆鸟让它在烟雾里呆了一会,发现没死这才放心。

一些铜矿石会和砷融合在一起,那样的烟尘会死人的,看来自己运气不错,这些铜矿石里没有这种剧毒的东西。

看着那几个轮换着拉风箱的族人,陈健鼓励道:“加把劲,以后你们知道怎么熔炼了,就可以坐着让奴隶来干了,你们只要负责用眼睛看看就行。”

呼哧了半天,上方烟道里的烟色逐渐变淡,炉内的温度应该很高了。

陈健打开了鼓风口附近的观察孔看了一眼,里面的矿料已经融化,但只有底部一层,因为装料的时候并没有加多少矿石,主要是木炭。

又加了一部分料,矿料中的铜含量并不高,矿渣肯定比铜要多。在矿渣快要接近观察孔的时候,打开了放渣孔。

融化的矿渣黏黏糊糊的,族人们震惊地看着这些被火烧融的石头,惊叹不已。

矿渣的流动性还算不错,至少对于第一次熔炼来说这是极为难得的。

在矿渣排出后,立刻用提前准备好的木棍和一些炭灰堵住排渣口,保持炉内的温度。

这才只是个开始,陈健估算了一下装料的程度,约莫现在炉子里也就有十斤左右的铜,数量太少,还得不断地加料。

拉风箱的人已经换了六七波了,炉渣也排出去不少了,终于到了出铜的时候。

陈健搓了搓手,这么冷的天,他的手心里却已经全是汗水,心里咚咚直跳。

两个族人按他说的早已等到了出铜孔出,准备好了陶罐。

数到三的时候,两个人拿起木棍,用力地捅开了出铜孔,融化的铜汁立刻顺从地流入到了罐子中,接满后立刻换了一个。

铜汁流淌的差不多后,关闭出口,继续往里面加料,现在看来熔炼的还算成功,两个鼓风机提供了足够的氧气,没有出现燃烧不足温度不够的情况。

铜没有完全流出,因为出铜孔高了一些,留下的铜汁可以保持炉内的温度,方便持续熔炼。

只要开始熔炼,最好就不要停炉,除非炉内的杂质太多无法继续熔炼。但现在矿料不多,这些人也不可能不睡觉连轴转,只好加入了一些木炭,保持炉内的高温,排出所有的矿渣准备停炉。

铜汁冷却后,族人们看着两个大罐子,提了一下觉得很沉,加起来恐怕有六十多斤。

摔碎了罐子,取出里面成型的铜块,颜色还算可以,含铜量应该不低。

陈健抚摸着两块粗铜,因为罐子的形状是上小下大,再看看那个倒着羊奶包一样的铜炉,似乎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铜在古代被称为金了,而金又为什么这么写了。

金,长得可不就像是一个炼铜炉吗?

而铜原本应该是最早熔炼的金属,很自然地就会和铜炉坩埚之类的东西联系在一起,这个字造起来估计族人会很容易接受。

他在地上画出了一个长得像金的字,这些参与了熔炼的族人第一眼就认出了像一个铜炉,人站在铜炉上加料……

这个词的发音,取的是原本有的音,是形容一种紫黄色彩的词,取颜色的音,于是便有了金这个字的音。

至少,以后形容夕阳的时候,族人们又多了一个形容词——金色的夕阳。

这个金,是金属的金,不再是石头了。

第四十三章 只和我一个人睡好不好

最寒冷的日子终于过去了,仿佛是因为那炉内升腾的火焰驱走了寒风,太阳一天天地变得越来越高,黑夜不再如此漫长。

炼铜成功后的十几天,陈健一直在屋子里捏蜂蜡。

暖和时候积攒的蜂蜡终于派上了用场,白蜡杆子和白蜡虫这里都没有,蜂蜡就是唯一的蜡质来源。

老祖母早已用陶泥捏好了小孩子的模型,榆钱儿看到这个小泥孩子后,吓得怕了好几天,想不通是怎么生出来的,一直想问问那些表姐姨妈们,可又觉得不太好,自从穿上衣服后,她似乎明白了衣服盖住的身体发生的事,最好不要问别人。

那些人还有一两个月就要生孩子了,陈健也在抓紧捏制产钳的蜡模。产钳恰好可以卡住婴儿的头部,可以方便接生者拖拽出来,可能会给婴儿造成不可逆的颅损伤,不过暂时不用考虑。人在快饿死的时候去考虑馒头吃多了可能会噎死那是贱人的矫情。

小孩子很小,整个产钳也不需要多大,能卡住孩子的头部就好,正好是如今部族熔铸青铜的极限,再长一些的短剑之类,那需要技术积累才行,青铜剑做不长的,会断。

这个蜡模他整整捏了四天,才算有点雏形,看起来第一件产钳会想当的笨重。陈健看着这个简单的蜡模产钳,心说先不说别的,至少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应该不会有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了,因为他妈不会厌恶难产的他而喜欢顺产的弟弟。

这个蝴蝶翅膀的扇动仅存在他的脑洞里,因为根本不会发生,却没想到现实中的翅膀已经开始扇动。

一间小屋内,榆钱儿正在和兰草闲聊,两个人正在缠麻线。这些天族人纺线的速度快了许多,那个被抓来的女人这几天不需要纺线,只要将怎么纺的快的技巧说给他们听就好,每天都有鱼吃。

正要聊到生孩子的事,草帘子被打开,狸猫走了进来。看到榆钱儿后,笑嘻嘻地拿出了一个很小的小石头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榆钱儿的眼睛立刻被那块小石头吸引住了,那是一块不规则的,只有指甲大小的石头,是蓝绿色的。

有些浑浊,看起来特别漂亮,就像是一些水鸟的羽毛那么绚烂,并不透明,很多地方还有砸碎的痕迹。

狸猫拿着一颗在榆钱儿的眼前晃了晃道:“想要吗?”

“想。”

“那你出去下,我要和你兰草姐姐说话。”

“好。”

榆钱儿接过那块石头,围上一条野兽的尾巴挡住脖子里的寒风,推开草帘子站在了屋子外面,将那块小石头放在雪地里,看着太阳的光芒在上面闪耀。

耳朵却伸的长长的,如同小兔子,她想听听这块石头是怎么来的。

屋子里,狸猫又掏出了好几枚一样的小石头,兰草放下了手中的线,满心欢喜地抓起来这些滑溜溜的石头。女人总是和那些爱打扮的鸟儿一样,抵挡不住这种流光溢彩的诱惑。

“好看吧?等过些天我用金给你砸一支发簪,上面缀上这些石头,一定很好看。”

“哪来的?”

“健前些天不是炼金吗?我从那些炉渣里找到的,在太阳下闪光。”

“弟弟没说这是什么吗?”

“好像说这是炉渣琉璃?大约是这么念叨的,他随便起的名字。这东西很少,他说炼不了,能从炉渣里找到就像是有鹿自己跑到陶盆里一样,很难。这东西都和炉渣混在一起了,只有这么一些,我是用石头砸的,很锋利,手都被划破了。”

他举着手,给兰草看了看伤口。兰草心疼地说道:“你去找松要些草药,可别伤的太深,他现在都干不了活了,拿不起骨耜兵器了,你也要小心。”

狸猫点点头,先把手放在自己怀里暖了暖,这才抚在兰草的肚子上,趴在上面听了听孩子的动静,哈哈直笑。

兰草看着这个除了刨地干什么都快的男人,心里暖烘烘的,他是自己喜欢的三个人之一,也是常常给自己些好玩意或是给自己吹骨笛的人。

原本三个人都是一样的,可现在她似乎更喜欢这个男人一点,因为她喜欢看到这个男人给别的部族垒炕时被人夸赞的样子,也喜欢他带着三十个人在河边雪地里冲锋的呐喊。

曾经每个人都差不多,可自从健让族人改变之后,人与人逐渐有了不同,强壮已经不再是择偶的唯一标准了。

许久,狸猫抬起身子,让兰草枕在自己的腿上,帮她拢着头发,忽然大声说道:“兰草,以后只和我睡好不好?我也不和别的女人睡了。”

兰草愣了一瞬,狸猫叹息道:“我看到那两个人也送你东西的时候,心里会很疼,就像是喝下了整整一罐子健酿的杏子醋一样,有时候还像是被蜜蜂蜇在了心口。我也好久没和别的女人睡了,以后只想和你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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