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知鱼小生
胡三贵再答:“钱一百五十贯。”
“这东西如何?”
“这...是新罗的鱼牙锦?而且看着造诣,钱六百贯。”
“那你看这东西如何?”
“这是安南象牙?居然还雕刻一番,就是雕工不尽人意,钱一千贯。”
......
如果只是卖一个矮案,还能理解为一时兴起。
可现在,不单单是一个矮案,只要是秦府中能卖的,全都出了价格。
管家一看这形势不对,这哪里是卖东西,这是要卖家啊。
这秦府上下,但凡能搬动,值钱的物件,竟然都要卖了。
什么文房四宝,什么床头桌柜,但凡能卖出价格的,通通没有落下。
管家哪能这么由着公子胡来。
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岂不是要半夜来问罪自己,没有看管好公子?
于是,接下来,管家死死抱住秦怀道的大腿,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撒手,你这样成何体统?”秦怀道看着撒泼的管家,微微皱眉。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管家,居然能不顾颜面的抱住自己大腿。
自己不过是个孩子啊。
“不,公子,我不撒。你今天要是不停下,我就不撒手了。”
管家这般撒泼无赖的架势,让秦怀道有些无奈。
可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秦府上下,人心惶惶。
“咱们公子,这是要把秦家家业都卖了?”
“咱们公子是不是病了?这好好的家业,怎么说卖就卖了?”
“不能啊,我都在这十几年了,这要是卖了,我们以后还怎么过啊?”
不仅是管家,连带着秦府下人,都像吃了屎一般,哭丧着脸。
纷纷来到秦怀道面前,哭喊。
“公子,这个吃饭的桌子不能卖了啊,否则我们就得站着吃了。”
“公子,这床不能再卖了啊,咱们秦府总得要地方睡觉的啊。”
“公子,这窗户跟大门更不能卖,否则就没门了呀。”
好几个下人,学着管家的样子,纷纷哀嚎起来,如丧考妣般哭诉着。
秦怀道骂道:“我倒想卖,可你们用的破玩意,他收么?”
随即一个眼神示意,就让还楞在原地的邓建,将管家脱离了自己大腿。
从而继续自己的生意。
.....
只要是可以出入的宅院房间,秦怀道带着胡三贵全都逛了个遍。
只要是可以出价卖的,秦怀道都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是自己的床榻,只要能带走,能出价,他都毫不犹豫的卖掉。
嗯,先换普通床榻对付一下。
但此时,有一个人却已经心惊胆战,根本无心再跟下去。
这便是胡三贵。
秦公子虽为县公,但秦家老爷可曾是大唐翼国公。
有此赫赫威名在的翼国公,没想到生的儿子,居然是一个如此败家的人。
这诺大的秦府,再这样下去,岂不是彻底败光了?
看似可以绵延的家业,不过二代就要没了。
刚开始,胡三贵还是非常高兴的。
能遇到这么一个傻子,居然能想着把整个宅院都开始变卖,这种败家子,平生仅见了。
来之前,他就听说秦家公子有病,现在看来,坊间传闻并不虚,甚至他都感觉描述的轻了。
如果不能趁此机会,狠狠赚一笔,岂不是枉为商人?
可事情越发显得不可控制,只是几件古玩字画,或许还可以理解。
现在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已经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出去。
秦怀道就差把这个宅子也一起卖了。
直到这个时候,胡三贵害怕了。
他不过是一介商人,虽然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却还不曾见过这种阵仗。
堂堂翼国公家的儿子,十二岁少年,此刻正通过自己的手,变卖家业。
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全部收下,就是等翼国公亲族追究,或者府衙那边告上一告,自己也难逃其咎。
难免有怂恿国公之子,当今县公之嫌。
大家都说秦家公子有病,那自己跟他的买卖岂不是随时可以不作数?
冷静下来的胡三贵越想越不对劲,见秦怀道还没有停手变卖的意思,当即躬身作揖,告饶道:
“公子,秦县公,小的不买了行么?”
“这买卖,小的不做了。”
“小的我...”
不等胡三贵解释,秦怀道顿时怒气冲冲:
“价格都谈好了,你不收买了?”
“裤子都脱了,你和我说干不了?”
“那你还想不想在长安做生意了?信不信小爷一句话,就让你在长安永远无法立足。”
“而且,我告诉你,小爷发起火来容易杀人。”
“你家哪来着?是朱雀街还是哪里来着?有几口人?”
“呵,放心,很快我就会知道了。”
秦怀道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眼睛微眯,看了一眼颤颤巍巍的胡三贵,略带玩味的说道:
“这位先生,你也不想家人出现意外吧?”
意外?
这不是明摆着威胁么。
胡三贵顿时哭了:
“买!小人买还不行么?”
“您就不要再吓唬小人了。”
哎,在外行商,没有谁敢拿自己的家人和生意开玩笑。
秦怀道这般敲打的话,就相当于断了自己命根一般。
根本不让人活了。
听到胡三贵说继续买,管家哭的更厉害了。
“公子啊,不能卖啊!”
“这些都是老爷积攒下来的家业,你要是卖了,我怎么对得起老爷啊。”
一旁的邓建,被管家情绪感染,也跟着摸眼泪,看着眼前稚嫩的秦怀道,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来,公子是真的病了,
而且还不轻......
第8章:奢侈一次,锄禾日当午
秦府空了。
秦府这次真的空了。
任凭管家如何沮丧,如何哀嚎,也阻止不了秦怀道将宅院中值钱的东西一件件卖出去。
管家四顾茫然,嚎啕大哭。
值钱的都搬了出去,换来了一箱子一箱子的铜钱。
那些铜钱安静的躺在箱子里,即使临近傍晚,也显得格外刺眼,几万贯之多。
一贯钱有一千文,而现在的唐朝,五文钱就可以买一斗米,十斗即为一石,约有120斤。
此刻秦怀道却有几万贯,可见财富之巨。
幸运的是,秦怀道还没有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比如大门没有卖,床也留了下来。
胡三贵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彻底懵逼。
这个秦县公的脑子真不会有病吧?
居然还逼着我把这些都买了,真就差大门和床没有卖。
看着那几万贯铜钱,胡三贵几乎是倾家荡产的拿出诚意。
如果不是秦怀道威胁的话,这诚意恐怕还要多几分。
胡三贵看着有些发烫的秦府物件,忙前忙后,与邓建一起仔细核对。
等一切交付完毕,东西都变成铜钱,已经是临近傍晚。
秦府这次闹出的动静太大,街坊邻居都已经知道,纷纷聚到秦府门口不远处观摩。
“这都搬了一天东西了吧?”
“可不是嘛,我从早上看到现在,秦府的那些玩意,真都是好宝贝。”
“这秦县公要干什么?要把秦府的家当全都卖出去?”
“我听说,这秦县公的脑子有病,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估计是又犯病了呗。”
“可怜秦国公一世英名,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
“秦县公才十二岁,肯定是脑子有病,不然谁没事这么败家?。”
街坊邻居议论纷纷,更加相信秦家公子秦怀道脑子得了病。
叹息之余,更多了几分可惜可怜。
秦府院内,管家趴在铜钱旁边,泪流满面。
“老爷,我对不起你啊,是我没看好公子。”
“我没替您守住这份家业,我愧对老爷的嘱托啊。”
“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管家声泪俱下,把秦国公对自己的嘱托反复说着,但凡听到这些话的人,都为之动容。
秦怀道走到管家面前,俯身轻轻说了几句,就见管家立马止住哭闹,单纯的抱着铜钱唉声叹气。
秦怀道看着一箱箱铜钱,距离自己的计划又进一步。心里美滋滋,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以后要换更好的。
忽然想到什么,顿时大喊:“邓建,狗东西,死哪里去了?”
“还不赶紧给本公子滚出来,五息之内见不到人,后果自负!”
邓建这个随从,虽然只是十七八岁的年龄,口才却是极好,懂得变通之术,这些市井中杂事非常擅长处理。
这人,虽然贱了一点,贪财了一些,但能力还算不错,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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