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衙内 第48章

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柳老师啊,要不是小柳师傅大显身手,那天我老张在省里廖主任面前这个脸就丢大了,呵呵……”

“小孩子家家,碰运气罢了,张矿长就不要再夸他了。”

“柳老师,就要过年了,咱们煤黑子,也没啥好东西,就是煤碳多。我叫人在阡石山里掏了些碳,希望柳老师不要嫌弃。”

老爸吓了一跳,敢情这车碳是给自家送来的?嘎斯车一车碳至少两吨多,四五千斤,可是个大人情。自己与张矿长只是泛泛之交,哪当得起这么大的人情?

我也给老张唬得一愣一愣的。这家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就为了修好一台电机?如果我真只有八岁,或许就信了。

“张矿长,这可使不得。”

要是换了以前,老爸一定会跳起来,如今经历了许多风浪,也就不会轻易大惊小怪。

“哎呀,柳老师,阡石山里掏出来的碳,没花公家一分钱,有什么使不得?小李……把碳卸下来……”

张矿长办事利索,那个叫小李的司机也不慢,不待老爸有何话语,便将一车碳卸到了屋外的晒谷坪上。

老爸是个豁达人,见张矿长如此热情,便不再劝阻,也没说给钱之类的客气话。因为他清楚张矿长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收的,再说他身上压根就没那么多钱。

我看那煤,乌黑铮亮,哪有半点阡石山里掏出来的样子,根本就是上等的柴煤(柳家山方言对无烟煤的称呼)大大一堆,足够我家一年之用。

煤矿工人自家烧煤,自然不可能花钱去买,大都是在阡石山里掏一点,但要将整车的新碳拉出去送人,却只有张矿长这些大权在握的领导才能做得到。一九七八年伊始,送礼之风尚未盛行,张矿长就有这么大手笔,果然是有胆略有气魄的。我只是惊讶他干嘛要送这么大礼给老爸。老爸就是不犯“错误”也只不过是公社的副主任,和他这个副县团级的矿长,差着好几级,根本用不着他来巴结讨好嘛。

卸下煤碳,张矿长又客套几句,便起身告辞。

老爸死活不让,怎么说也要留人家吃顿饭。

张矿长也不客气,推让几句就继续坐下来与老爸聊天,听他话中之意,却是拐弯抹角在打探我家和廖庆开的关系。

我不禁恍然,又有些好笑。料不到廖主任和我多说了几句话,便引起他那么大的动静。可能持此心态的还不止他一个。

虽然廖主任说的话颇为冠冕堂皇,看不出半点私意。但省革委会副主任如此关心红旗公社的副主任,难免要引发一些猜测。

身在官场,倘若只按领导话语的表面意思去理解问题,成就多半有限。张矿长三十几岁能上到副县团级,背后靠山若何,我不清楚,悟性必定非凡。不管老爸是否与廖庆开有特别关系,送这一车煤,总不会吃多大亏。

老爸只是与他打哈哈,说些不相干的话,避了开去。

原本便毫无关系,不避开又待如何?

张矿长见老爸闪烁其辞,便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识趣地不再纠缠此事。

我暗暗好笑,有时候故作神秘反而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想必老爸又多学了一招罢?

第032章 人大代表(一)

不知不觉间,到了一九七八年三月,穿越回来差不多一年半时间了。除了脑袋里的英文、俄文单词和“子曰诗云”塞得更多一些,没其他起色。因为不住公社了,也没办法再帮方文惕修无线电,财源断绝,让我很是郁闷了一阵。不到十元钱的“个人总资产”买了几个“明钱”后,只剩下五元,缩水严重。吓得我不得不紧缩银根,节约开支,不敢乱花一分钱。

上辈子穿越之前正碰上全球经济危机,老板虽未裁员,却是狠卡我们这些工薪族的薪水,上有老下有小,经济的窘迫可想而知,套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说就是“恨不得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谁知穿越之后竟然更惨,掰成两半花总归还是在花,现在我压根就不敢动。

这事整的!

人家是一辈子穷困潦倒,我呢,两辈子没阔过,市侩一点不为过吧?

老爸越发悠闲起来,甚至被严玉成硬拉着去河边、水库坐了几回,也不知是钓鱼还是钓雪,反正鱼是没见过影子,感冒倒染过一次。

不管有没钓到鱼,我是很支持老爸去钓鱼的。理由前面已经讲过,钓鱼能化解浮躁之气。老爸要想在仕途继续混下去,这个转变是必须要完成的。他与严玉成的性格读冲动了些,很难做到互补。

三月,向阳县即将召开人代会。大革命期间,许多事情乱了套,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也受到一定冲击,但事关国家根本政治体制,还是坚持了下来。

历年的人代会,都是向阳县政坛的一大盛事。倘若没有那个停职反省,严玉成是定要当选为人大代表的。老爸排名落到最后,未必一定能选上,却也大有希望。

如今是铁定没戏了。

眼看老爸表面悠闲,实则焦急的情形,我很想告诉他,最迟五六月份,那篇著名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文章,便要刊发出来。那时候,严玉成和老爸的政治窘境,不说立即得到彻底改变,起码也不再是孤立无援。

周先生说过,从政的人,要识大体明进退,关键时刻要一往无前。这话很有道理,但还不全面。还有一项本事,从政的人也是必须具备的,那就是要能忍!

忍常人不能之忍,方能成常人不能之业。

不过是停职反省,工资照拿。如果这点委屈都不能熬过去,我看老爸还不如回去搞修理。

想透了这一层,我便气定神闲,不再为老爸着急。

然而我不着急是一回事,另外却有人着急。

这个人便是五伯,柳家山大队党支部书记柳晋文同志。

五伯与老爸虽是族房兄弟,但真论亲疏,恐怕要上溯六代。平日里来往也并不密切。不过自从老爸当上红旗公社副主任,五伯的态度就迥然不同。倒不是说五伯是个势利小人,相反,五伯非常正直。他看重老爸,是因为觉得老爸是整个柳家族房的希望。假设老爸真能在政界出人头地,柳家族房的振兴便可预期。作为族房的领头人,五伯一直将振兴柳家当作头等大事。

不成想老爸的仕途却极其坎坷,一停职便是大半年。五伯十分焦虑。然而他不过是个大队支书,连个芝麻绿豆官都算不上,碰到这样的事只能干着急。

人代会即将召开,五伯认为机会来了。

“晋才,我有个想法……”

五伯是晚间来的,刚接过老爸递的一支“飞鸽”凳子尚未坐热,就迫不及待将自己的想法往外端。

“碧秀,给五哥倒茶。”

马上就要插秧,老妈也抽空回了一趟家。老爸见五伯急不可耐的样子,还是不愿缺了礼数,待到老妈倒了茶水上来,这才对五伯说道:“五哥,你有什么事只管说,我洗耳恭听。”

“碧秀也回来了,刚好,来一起坐坐,商量商量。”

老妈见五伯挺郑重其事,便即在一旁坐下。我早已放下《傲慢与偏见》搬了小板凳靠过来。

“晋才,是这样的,这人代会马上就要开了,我想选举你为柳家山大队的人大代表。”

老爸大吃一惊。

“五哥,这可使不得。选人大代表,上头可是有规定的。”

“我知道……”

“咱们柳家山的人大代表,一向都是五哥你吧?”

“没错,自打当上支书,柳家山的人大代表就一直是我,嗯……有十六七年了吧。”

“那这次上头改了意思?”

“没有,上头的意思,还是我。”

老爸就苦笑起来。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向阳县人大代表的选举,候选人历来都是上头先指定了的。纵算是大革命期间,这一点也从未变过。

“五哥,既然上头还是这个意思,咱们私自改了这规矩,怕是不妥当吧?”

“我也知道不妥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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