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衙内 第29章

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噢,伯伯去公社咯,我也跟着去……”

我欢呼起来。

倒不是我有多讨厌柳家山,多喜欢公社。比较起来,柳家山还更好玩一些。只不过我划算过,一旦随周先生去了公社,就下定决心不再进小学的门。这个背着双手坐在教室里和一群小屁孩一道磨屁股的差使,确实不怎么令人心旷神怡。上辈子干过一次已经足够了。

以我现在表现出来的知识量,料必老爸也不会固执到一定要我重回小学课堂受罪。

一切都如我所愿,来到公社,周先生安顿下来,我就和大姐住在一起。老爸自然也提过转学的事,我略微陈述了一下理由,他果然便不再坚持。除了每天继续跟周先生学两个小时,其余时间就任由我自己支配。倒也悠闲自在。尤其令我兴奋的是,居然让我找到了一条生财之路。

事情是这样的,公社旁边有一个小修理店,举凡缝纫机、收音机、自行车甚至包括手电筒等一切家用电器,无所不修。

开修理店的是一个腿脚不方便的残疾人,名叫方文惕。

本来这样的修理店是断然不能存在的,一九七七年,还没有什么个体户的概念。只因方文惕是个残疾人,又和公社的张副主任有点亲戚关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有个糊口的营生。

我读书闲暇之时,也会跑到他的修理店去玩耍。结果发现他店里搁了好几部收音机。一问之下,才知道是人家送来修的,但他没上过学,无线电知识相当有限。这么说吧,他那点三脚猫的无线电维修技术,刚刚够将响的收音机修到不响。可是既然开修理店,人家送了坏收音机来,又不能不收。于是就碰运气,凑巧运气不错修好了,就收点费用。实在修不好,只好再给人家退回去。

这一日眼见他满头大汗捣鼓一台“红灯牌”收音机,捣鼓了半天,那东西就是不肯发出正常的声音。一时技痒,说道:“方大哥,我来试试。”

方文惕正郁闷,若不是认得我乃是柳副主任的儿子,只怕立时便要翻脸。

想想看,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要修收音机,叫他如何不抓狂?那台“红灯牌”收音机是立式的,摆在那里比我还高,十分气派,在当时乃是了不起的奢侈品。

尽管有柳副主任做靠山,方文惕仍是十分不乐意地挥挥手道:“小孩子别捣乱。”

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双手抱胸,说道:“我要是修好了,你怎么说?”

“你要是修好了,我给你一块钱。”

一块钱可是不小的数目。估计他修好这台收音机,工本费也不过五块钱上下。

“说话算数?”

方文惕气急,当场掏出一块钱拍在桌子上:“只要你修好它,这一块钱就是你的。”

“好,你等我一下。”

方文惕莫名其妙看着我出去,不知我要做什么。待到看见我拿了一个万用电表过来,才露出惊讶的神色:“小俊,你当真会修?”

我懒得跟他废话,叫他让过一旁,袖子一捋,把出积年手段,方文惕眼花缭乱之际,那收音机已响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悦耳声音。

我也不去理会目瞪口呆的方文惕,收好万用电表,拿起那一块钱,施施然出门。

“小俊,小俊,你等一等……”

“怎么,要反悔吗?”

“不是不是,哪能呢,咱怎么说也是个带把的男人,哪能说话不算数……”

“那就好,我走了呀,买糖吃去。”

“别急别急……小俊,你这个是跟谁学的?”

“跟我爸爸啊,他以前是修理技师。”

“难怪难怪……哎哎,小俊,哥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你说吧。”

“你……你可不可以教我修理无线电?你放心,我不让你白教,再给你一块钱去买糖吃好不好?”

我原本要答应,但他的态度让我很不爽。什么嘛,既要拜师又想将师父当小孩子耍,大没意思的家伙。

“嘿嘿,你想得倒美。一块钱就想拜师学艺?”

方文惕脸一红。

“这样吧,以后这些无线电,我帮你修,修理费一人一半,怎么样?”

“那……也行!”

瞧他那样子,必是打定主意偷师学艺了。不过那也没什么,一块两块钱的,现在或许有点用。难道将来还能再靠这修理的手艺混一辈子?假如这样的话,我就该是史上最无能的穿越者了,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第020章 干部大会

红旗公社的宣传工作,由于有周先生这样的“大腕”加盟,搞得风生水起。他编了许多快板,顺口溜和地方戏短剧,叫公社文工队操演熟练了,至各个大队循回演出,大受欢迎。

只不过这个“编剧”写的是老爸的名字。

见周先生干这种小儿科的事情居然干的十分乐意,我不免十分感叹。先生这也是憋闷得很了,整整六年时光,他一个饱学鸿儒在麻塘湾插秧锄地,五十岁不到年纪,磨得如同六十岁的小老头。好不容易逮住这么一点可怜的机会,也就忍不住暴发起来了。

但我也知道,这种现象只怕难以持久。

因为红旗公社目前宣传的主体方向,与县革委的文件要求是不相符合的。周先生宣扬的最多的,乃是“稻田养鱼”一类的农业技术知识,当然也宣传以阶级斗争为纲,但对于中央理论方针却是避而不提。王本清崔秀禾迟早要发难。

无论哪个领导,都不容许手下有这样“大逆不道”的部属出现。

七七年七月初,红旗公社开始全面收割早稻。三个多月前放养的鱼苗,大面积丰收,全公社四百二十亩水田,基本上没有发生严重病害,大的鲤鱼鱼苗长到了三四两,个别竟有达到半斤的,小的也有二两,虽然还没有全部起网捕捞,保守估计平均每亩也能产鱼六十公斤左右,每个大队凭空增收了两千余斤鱼。尽管摊到每个人头上,只有两斤左右,对于常年吃红薯米饭,难得开一次油荤的农民,实在是一注了不起的财富。看着稻田里不时跃出水面的鲤鱼鲫鱼,社员们一个个喜笑颜开,笑得嘴都合不拢来。

严主任和老爸自是兴奋异常,严主任甚至又买了个猪头一锅炖了,再煎了几条鱼,叫上大家海吃了一顿。不过这次,严主任却特意声明是为我酬功。

周先生、师母和大姐这才知道,“稻田养鱼”的首倡者,竟然是我这个小屁孩。

正当大伙沉浸在初战告捷的喜悦之中,县里召开干部大会,并且点明各公社一把手和主管宣传工作的副职必须参加。

“终于要见真章了。”

严玉成得到通知,反而松了口气。

兴许因为等待得太久的缘故吧。等待历来是最让人心焦的。至于见了真章之后是个什么结局,却在其次了。

通知会议开始的时间是次日上午八点半。红旗公社离县城十几华里,不算远。问题是红旗公社没专车。整个县革委,也才两台北京吉普。至于红旗公社的直接上级机构——台山区革委会,也没有一台专车。每天倒是有一趟农村班车往返红旗公社与县城,却是在上午十点。因此严玉成与老爸要想准时参加明天的干部大会,必须今天晚上赶到县城,而且选择无外乎两个——走路或者骑自行车。

有自行车骑当然还是不走路。红旗公社的专车,就是三辆自行车。

既然周先生已住到公社,严主任和老爸自然要先和他商议一下。我也就是在他们商议的时候,知道了这回事。

“玉成,你有没有打电话问一下县里的熟人,这个干部大会的主要议题是什么?”

“问过,县革委办公室的江主任,是我以前的老同事,他说这个大会主要是布置下半年的革命宣传工作,王本清亲自主持,具体内容却不清楚。”

“看来上头拿定主意了。”

周先生有些忧心忡忡。

如果是他自己的事,他是决然不会如此忧心的。这人脾气犟得一塌糊涂。但事关得意门生与莫逆之交的政治前途,不免颇为焦虑。

严玉成表情轻松,淡淡道:“那又如何,大不了不做这个干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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