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衙内 第100章

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梁科长诧道:“小俊,你知道的真多呢。”

我搔搔头,笑道:“都是听大人们说的。对了,小梁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见面没几分钟就记挂着问人家漂亮女孩子的姓名,看来上辈子那点“色色”的性子一直不见好啊。所幸年纪小着,倒不令人生疑。

“我……我叫梁巧。”

梁巧的脸更红了。

嗯,还好,虽然也很俗,总归比“春花”、“丽丽”之类的要好得多了。

“国成哥,来得急,没买什么东西,这点钱,你拿去买点吃的。”

梁科长掏出十块钱放到病床上。梁科长这种级别的干部,月工资也就在三十元至四十元之间,要养家糊口,一次拿出十块钱算得很大方的了。

梁国成慌了手脚:“这,这哪成呢,都已经很麻烦你了。国强你自己家里也不宽裕……”

“是啊,国强兄弟,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

梁国成的爱人也插嘴说道,拿起那十块钱往梁科长手里塞。

“哎呀,嫂子,你们的家底我又不是不知道,三伯(梁国成老爹)还在吃药,眼下又摊上这种事……医药费的事情,七一煤矿怎么说?”

梁科长坚决不收,倒问起医药费的事。

其实这话纯粹多余,不过是转移一下话题罢了。梁国成是盗采煤矿资源的“贼牯子”被护矿队抓了现行还武力对抗,打伤了那叫作活该,七一煤矿怎可能给他出半分钱的医药费?便是昨日凌晨送到台山区医院先行垫付的一些费用,那也是要追讨的。

至于是不是追讨得到,就要两说了。

梁国成当即垂下头,很是羞愧。

梁国成的爱人又抽泣起来:“说是要两三百块呢,已经交了五十块了,刚才又来催过……”

梁科长显出为难之色。且不说他家里并不宽裕,就是很有钱,也要讲究个亲疏远近。一两百块在当时绝对是个大数目。普通的双职工夫妇带一个小孩的三口之家,除去日常开支,一年下来也就能积蓄个两百来块钱。那全年的积蓄去帮助一个“贼牯子”纵算是房亲,怕也难能。

“巧儿姐姐,你姐姐呢,怎么不见她?”

我问梁巧。

梁巧抽泣着,摇摇头:“她……她没来……”

我看着梁科长。你不是说梁家大女儿嫁了个有钱人么?岳父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不见露个面?梁科长明白我的意思,摇了摇头,显然他也不是十分清楚内情。

梁国成爱人咽了一口吐沫,艰难地道:“大丫头怀了毛毛,身子重。”

正说着,一个肚子微微凸起的女人嘴里叫着“爹”急匆匆闯进来。

这女人和梁巧很像,一般的瓜子脸,模样精致,可能因为怀孕的缘故,肤色要白净一些,也显得比较丰腴。只是凸起的肚子和脸上残留的稚气对比起来让人心里不大舒服。

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美女就是美女,决不因为怀孕而稍减颜色。但眼前一亮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极度的惊讶和错愕。

原因在于她身后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身材称得上高大挺拔,穿件短袖白衬衫,如果从后面看,倒也算一表人才,像郭德纲先生说的——这小伙子长得,把脸遮起来,跟演员似的!

问题正在于,他的脸没有遮起来!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呢?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橘子皮勉强用得上,但必须是风干的橘子皮,刚剥开挺水灵的那种不算。

很显然,这是天花留下来的后遗症。

咋见之下,任何人都会猛地一愣,心里先打个寒颤。

只不知梁巧的姐姐日日夜夜面对这张脸,日子该是何等的难熬难过。

我心里忽然对梁国成起了一丝厌憎,无论如何,都不该将女儿卖给这么一个人。何况还是那么稚嫩的女儿。这个麻花,实际年龄看不出来,总也不会小于二十六七岁。

梁家大丫显然不是什么有主见的人,进来之后趴在床边就是个哭,连话都没一句完整的。

梁家女婿倒是走到床边,放下手里提的一些东西,叫了声“爹妈”对梁巧叫了声“小妹”又对梁科长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梁巧似乎也很害怕他,紧张地往后缩了缩身子,不过还是顾到礼数,怯怯地叫了声“姐夫”只是那声音比蚊子叫也大不了多少。

人越来越多,我不愿意继续呆下去。毕竟梁国成是“贼牯子”我作为县革委副主任的儿子不便涉入过深,至少面子上要撇清一下。这也有利于背后运作。国内的事情就是这样,冲到太前面去,往往会丧失话语权。

尤其是,我不愿意老看梁家女婿那张脸。尽管我知道这不能怪他,说起来也是一桩童年的不幸,应该给予同情才对。无奈人都是爱美厌丑的,心里的感觉光靠理智有时确实扭转不来。

“梁叔叔,咱们先回去吧。”

梁科长点点头,和梁国成打过招呼,也冲梁家女婿点下头,起身往外走。

梁国成的爱人和梁巧一直送到二病室外。

“国强兄弟,请你千万要帮忙,不要……不要影响经纬……”

怎样去给老爸说梁国成的事情,我颇费了一番思量。面上,梁国成是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我也想过找周先生聊聊这事,透过他去向严玉成说,或许更有效。然而最终的决定却是直接找老爸当面锣对面鼓好好谈一谈。

在我心里,也很想知道,到底我现在可以多大程度影响老爸和严玉成的决定。虽然我一开始就有资格参加严玉成书房里的“密议”总归有点敬陪末席的味道。有什么建议也总要拐弯抹角,因势利导。

直截了当和他们谈事,便是老爸,恐怕暂时也不认为我有这个资格罢?

从人民医院回来,我直接去了老爸的办公室。

老爸在批文件,江友信则给他整理些资料,难得没见到其他人。当时县级革委会的办公室,不可能有套间,江友信也就不是一天到晚都跟老爸在一起,帮老爸整理完资料,还要回到办公室秘书科上班。好在这个秘书科的办公室也是在同一层楼。自然,回到秘书科江友信也不会有别的事,除了完成老爸交给他撰写的一些发言稿,就是等老爸的电话吩咐。他的科长乃至办公室正副主任,都不会傻到分派他去做别的事情。

我探头进去,江友信很警醒,马上就发现了,立即笑着招呼。

“小俊,来了。”

说起来江友信这时也还是外人,但听他叫我小俊,却十分自然。上辈子,他已经这么叫了二十多年了。

我笑着叫了声“江哥”就冲老爸说道:“爸,我有事要和你说。关于梁国成的。”

“哪个梁国成?”

老爸一时回不过神。

我老实不客气往他办公桌前的椅子里一坐,正要解释,却发现犯了个错误。办公桌很高,又堆了厚厚一摞文件,而我个子太矮,这一坐下去,无论怎么努力伸直脖子,都望不到老爸的脸。

老爸笑起来:“有什么事,到我面前来说。”

江友信恭谨地对老爸说:“柳主任,那我先出去了。”

老爸尚未回答,我已经抢在头里说道:“没事,江哥你正好也可以参考参考,看这事该怎么办。”

老爸神情就严厉起来,站起来瞪我一眼:“是公事?”

“当然,我不会在办公室跟你说私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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