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岳父是李世民 第802章

作者:张围

  跟上李靖的脚步,房玄龄示意自己的儿子遗直留在村外。

  在李靖身边跟着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她走路双手揣在袖子里,宽大的衣衫显得不合适。

  倒是皱眉思索的神情与那张阳一模一样,尤其是眉宇间的那股散之不去的惆怅,好像她这个小丫头也有想不完的事情。

  房玄龄笑着抚须道:“你是谁家的孩子?”

  小清清努嘴示意骊山,也没有答话。

  如此一看,这等性情也是像极了她爹。

  李靖苦笑摇头。

  房玄龄对这丫头的无礼倒也不介意,反倒是觉得这丫头多了几分灵醒与坦然。

  倒是这丫头显得胖了一些,房玄龄又道:“你很像你爹,就是胖了一些。”

  小清清依旧揣着手抬首道:“魏王舅舅一直给我吃肉,能不胖吗?”

  这孩子长得胖却很白皙,眼神灵动,脚步却很轻盈。

  她与关中其他孩子的区别就是健康,这孩子养得太好了,说她胖不如说她比其他孩子要更强壮。

  其余人家的孩子可没有这般的灵动。

  房玄龄又道:“你爹爹近日都在忙什么?”

  小清清扭过头不喜欢这个老气横秋的长辈,回道:“我怎知?我是来找大将军学兵法的。”

  李靖连忙解释道:“一些孩子间的胡闹而已。”

  房玄龄抚须又道:“你是骊山县侯的孩子,所学所看定然与一般孩子不同。”

  “我当然与其他孩子不同,我是郡主,而且我还有很多老师,每天都有上不完的课,我要学的也有很多。”

  “可否告知近日所学?”

  小清清这才停下脚步。

  房玄龄与李靖的脚步也停下。

  她转头看向房玄龄讲道:“蚁巢中的蚂蚁可以配合无间,团结一致地为建设和食物努力,为何长安城如此多的能人却不能团结呢?”

  用蚂蚁比作朝堂的官吏?

  嗯,很有意思的想法。

  房玄龄解释道:“人的想法与蚂蚁是不同的。”

  小清清又道:“我知道,因为他们都有各自的利益,蚂蚁有集体,朝堂也有集体,蚂蚁是一种很简单的生灵,她们一心都是为了扩大家园而努力。”

  “人则不同,人既是独立的个体又能够形成集体,可在集体之中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利益,所以朝中的官吏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孩子很聪明,蚂蚁是集体,可既是集体的同时又是个体,以此来思考个体利益与集体利益的差别。

  听她说朝中的官吏都不是什么好人,房玄龄错愕地笑了,“其实朝中也有好人的。”

  小清清的神色多了些怒意,“为何爹爹一心为朝堂为社稷,给朝中的奏章屡屡被驳回,还要受到朝堂的针对。”

  “这……”

  房玄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张阳是什么怎么回事?这种事情也能教自己孩子说的吗?

  骊山教孩子都是这模样?

  走入村子,眼前就是一大片的田地,房屋成排道路整洁。

  令人的身心也舒服了不少,这里就有一张石桌,安排得贴心。

  随即坐下,对小丫头道:“去将你爹爹唤来,老夫有话与他说。”

  小清清朝着远处喊了一声,“熊大!”

  一头壮硕的熊便从山林中跑下来。

  看那牲口巨大的身躯,很是吓人,看得房玄龄不自觉退后了两步。

  等它到了眼前,隐约可以感受到它鼻子中喷出的热气。

  见熊大一脸敌意地看着房玄龄这个陌生人,小清清伸手也只能够它的下巴,抚着安慰道:“熊大,他是客人,来见爹爹的。”

  这头熊在小丫头的安抚下又温顺了下来,随即俯下身。

  她迈着小短腿吃力地爬到熊背上,“走,去找爹爹。”

  随后这头熊又跑进了山林中。

  房玄龄讶异道:“这孩子如此年幼就能驱使如此牲口,罕见……罕见呐。”

  李靖又道:“玄龄可知这孩子怎么说的。”

  “如何说?”

  “她也是听公主殿下与县侯说的,她说她是那头熊带大的,在她很小的时候这头熊便照顾着,直到现在。”

  房玄龄皱眉不言语,那头熊的身影进了林子便看不到了。

  骊山上,张阳正在给家里的三河马修着马蹄,盘腿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把锉刀,怀抱着它的马蹄使劲打磨着。

  这没良心的三河马还在悠哉地吃着草料。

  打磨了好一会儿,张阳歇了歇手臂,额头也有了不少的汗水。

  好似感觉到了什么,这三河马扭头转了一个身。

  马儿目光所向,一头熊跑到华清池边,它身上就是小主人。

  三河马与这头熊一直以来都是很敌对,两口牲口顿时如临大敌。

  “爹爹,房相来了。”

  张阳站起身放下了锉刀,在池边洗着手,皱眉道:“在村口等着?”

  “嗯,坐在石桌边。”

  小清清说着话,下了熊背又去找明达小姨玩去了。

  李玥晾晒着家里的书卷,夫君能够不将人力当作资源,又是一件好事。

  骊山遇到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若是可以少一些波折就好了。

  张阳洗完手,擦了擦脸,“我去见见房相。”

  李玥齐声道:“一起去吧,正好也想听听朝中的看法。”

  夫妻俩各自换了衣服,李玥穿着寻常妇人衣衫,平时家里就挺朴素的,也没多少华贵的衣服。

第七百六十六章 朝堂是敌人

  李玥神色凝重地说着,“这两年朝中屡屡针对骊山,一年两年也就算了,如果一直这样这骊山还过不过了?”

  婶婶准备好了茶水与吃食。

  面对房相,一家人如临大敌。

  李玥看准备充分又道:“骊山与朝堂之间也该有一场谈判了。”

  话说得很有气势,下山的时候她还是挽着夫君的手臂。

  华清池边,熊大满眼敌意地看着三河马,绕着圈试图寻找攻击的机会。

  只是三河马扬起后蹄朝后一踢,熊大毫不意外地被一脚踹入华清池。

  等这头熊狼狈地从池水中爬上岸,再看去那马已经昂着骄傲地头离开。

  熊大也不是没尝试着追上去报仇,可又能怎么办……跑又跑不过,要打?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夫妻俩下了山便走到村口,将骊山的主要经营事宜交给了小武和小慧,这位女主人便很少下山。

  房玄龄见夫妻俩一起来,便躬身行礼道:“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县侯。”

  李玥先开口道:“房相不用多礼。”

  随后递上一个木盒子,笑道:“这是自己家做的肥皂,还望房相不要嫌弃。”

  房玄龄低着头道:“老夫怎能收,这……”

  张阳上前一步又将这一盒肥皂放到房玄龄手中,“房相,这是我们自家做的。”

  与直接给予财物不同,是县侯家自己做的肥皂外面是买不到的,价值意义也都不同。

  房玄龄点头将这个小盒子放入怀中。

  夫妻俩坐下来之后,房相也重新坐好。

  李玥从婶婶手中拿过一个水壶,亲自给房相倒上一碗茶水,“这是今年的新茶,房相且尝尝。”

  按说传闻中县侯的品行是个无礼的人,眼下夫妻俩这般热情有礼,让房玄龄莫名感到压力。

  少有在晚辈面前有这等压力,眼前这对夫妻不容小觑。

  心中暗暗给了一个肯定,房玄龄没有拿起茶碗,而是先开口道:“近日听坊间有人状告骊山欺凌商贾,因为此事老夫要来过问县侯。”

  “房相,我们骊山一直以来只负责生产,对商贾之事很少参与,更不要说欺凌商贾了。”

  李玥表现出来的气势很自信,也给了足够的压力,房相代表的就是朝堂,从骊山经营河西走廊,开始主张生产参与赋税,骊山与朝堂就不可能站到一起去。

  朝堂是骊山的对手,当家业足够大的时候要面对的便是朝堂对家业的限制。

  家业是夫妻俩一起打拼出来的,看在大唐的皇帝是父皇,李玥可以在情面上退让一二,可朝堂一再要挟,骊山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伴随着她的话语,强势又带着锋芒的语气讲述着现在骊山的态度。

  “骊山确实与商贾接触,可骊山一直都是生产方,骊山拿出的是货物,众所周知骊山货物价格低廉,而商贾哄抬价格之事常有,可这些事情都与骊山无关。”

  房玄龄稍稍点头。

  李玥继续道:“至于我们骊山欺凌商贾?这等从未有过的事,又从何说起,商贾之事乃是商贾,商贾之间的争斗,为何要裹挟骊山?朝中定会给我们家一个公道说法的,房相以为如何?”

  张阳喝下一口茶水淡然笑道:“房相,我们骊山从年初就一直停产,到了如今工厂还在建设,并没有拿出货物去兜售,何来欺凌商贾,这等罪名我们骊山不背,希望朝中也可以给予布告,说明骊山的态度。”

  终于房玄龄拿出了茶碗,喝下一口茶水,此次来骊山不仅仅是为了欺凌商贾之事。

  可面对眼前夫妻俩,房玄龄感受到的压力却是丝毫不少。

  很难对付,这是房玄龄的第一个感受,随后叹息一声,“此事经过朝中查问,若骊山与此事无关,自然会给一个答复。”

  李玥又道:“在关中,我们骊山的赋税一直都是最多的,可朝堂屡屡针对,从田亩之事,再到赋税,不知是何意思?”

  房玄龄神色凝重,低声道:“公主殿下,田亩与赋税一直都是朝中大事。”

  李玥的语调高了几分,“房相说得不错,可就算是头等大事,我夫君因为太府寺的差事,鼓励各个乡县种植蔬菜,各县阳奉阴违,朝中视而不见,还请房相指教。”

  尽管还是五月,晌午的阳光毒辣,房玄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太阳是燥热的,风却是凉快。

  一边是自上而下地热,一边又被冷风吹着,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房玄龄又道:“朝中没有阳奉阴违。”

  李玥颔首道:“那就请朝中号召各地乡县,让他们支持我夫君太府寺卿的各项举措,或许房相还在忧虑这项举措的是好是坏,如今高陵县蓝田县种植的蔬菜,两地乡民得到的益处难道还少吗?”

  “既然是有益处之事,以房相一心为社稷,匡扶天下正义的大度,也该鼓励骊山和太府寺才对。”

  张阳坐在一旁听着,这个时候已经拦不住媳妇,这两年她心头一直憋着一口气,当下是不吐不快,朝堂对骊山的针对太多了。

  房玄龄也明白了,眼前的夫妻俩是来谈判的。

  见场面一时间下不来台,气氛也僵住了,媳妇唱白脸,自己这个县侯也该缓和气氛,张阳清了清嗓子笑道:“房相,我们骊山屡屡遭到朝中针对,这些年太过委屈,这才会有这些话语。”

  不停摇着手中的扇子,张阳又道:“还望房相可以告知朝中,朝堂立足于社稷,也该保护骊山,我们家已经入不敷出,若朝中再针对,怕是无以为继。”

  “张侍郎。”房玄龄这一次用官名称呼,又道:“裴行俭为何迟迟没有消息,安西都护府也没见他的兵马回来?”

  张阳再给他续上茶水,“此事应该问许尚书,在下任职太府寺卿以来,很久没有过问礼部的事了。”

  “房相也不用太过担忧,说不定过些时日就会有消息了,不论怎么样梁建方多半也到了波斯,只是消息来得慢,路途遥远。”

  张阳已经不是礼部尚书了,有些事情他不说也不好多问。

  商贾之事说罢,夫妻俩没有互相看对方,也没有使眼色,俩人之间却配合默契,天衣无缝。

  房玄龄颔首道:“县侯,公主殿下,朝中对骊山的限制也是为了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