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367章

作者:跃千愁

倒不是多关心百里心的清白,而是出了事的话要善后,万一这女人被毁了清白要拼命的话,这边得及时处置。

百里心气急败坏道:“你们到底想怎样?放开我!”

一看她的样子,庾庆松了口气,应该是没事了,转身就走。

百里心急了,刚要再嚷嚷,南竹又出手了,又将她给点哑巴了,然后赶紧追着庾庆去了。

南竹也是怕百里心啰嗦吵闹,他现在想知道昨晚是个什么情况,干脆先让百里心再次闭嘴,反正已经对人家这样了,不在乎让其多闭嘴一阵。

师兄弟三人到了楼上,南竹立马问情况,庾庆也没瞒他,将情况大致告知了。

南竹听后目瞪口呆,满脸惊疑的样子呆了好一阵,也不知是惊还是喜,忽击掌叫了一声,“看到了吧,得亏我吧?当初我摘那果子时,还把我给嫌弃的,现在知道什么叫经验老到了吧?现在知道什么叫江湖经验了吧?做事不能只顾眼前,要看长远,没有我的话,这次想进去连门都没有!”

他噼里啪啦将自己好一阵夸,满脸的自得,那真是正儿八经以师兄的身份训斥两位师弟的样子。

在三人当中他毕竟是师兄,遇事老是没有能拿出手的功劳自己也过意不去,如今好了,那必须大夸特夸自己,毕竟指望这两个家伙有此觉悟是不可能的,这两个家伙不拆台都是好的。

庾庆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很想提醒他,当初惊醒了那位黄金大力士,被其追杀的时候,是谁一脸吓得要死的样子?

牧傲铁嗤了声,扭头就走,“瞎猫碰上死耗子!”

南竹勃然大怒,指着他离去的背影批评,“老九,你整个就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为什么东西摆在大家眼前的时候,你们都得不到,只有我能得到?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懂不懂?”

庾庆拍拍他肩膀,指了指楼下,示意他滚,“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去安抚那女人吧,现在杀又不能杀,一直不放也不行,否则昆灵山那边一直看不到人,我们没法交代,放了她又怕她闹事。总之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哪怕是跪下来求她,你也得把她给搞定了。”

想起将人给控制了这么久,南竹有些忐忑,“这个,我可不敢保证能搞定。老十五,不是我说你,当时想个办法应付就行了,你也太简单粗暴了,直接就将人给绑了,换谁不生气?你拉的屎,让我来擦屁股,太恶心人了,我可不一定能擦干净。”

庾庆:“随便你,反正又不是我想跟她在一起,闹掰了的话,你就跟她无缘了。”

南竹顿满脸纠结。

“老七,我提醒你,能搞定她,咱们还能留下开开眼界,看过了朝阳大会再下山。搞不定的话,那咱们只能是现在下山走人。”

“下山走人?那个地方,我们不进去探寻了?”

“这个我跟老九已经商量过了,探寻也只能是在大会之后了,我们趁大会进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弄清情况,现在进出的途径我们已经掌握了,连入口都摸清了。回头等到大会结束,昆灵山放松了警惕,再摸进来,可一蹴而就,哪怕弄出了些动静也怀疑不到我们身上。”

南竹想想也是,微微点头,旋即又叹了口气,想起要应付百里心,摇着脑袋一脸纠结地走了。

他下去了没多久,楼下就隐隐传来了百里心激烈争吵的动静,紧接着一声“啪”的动静,分外清晰。

很快又传来了咚咚上楼的脚步声。

咣!庾庆的房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百里心怒气冲冲地进来了,尾随而入的南竹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模样,脸上竟还有个鲜红的巴掌印!

一脸愣怔的庾庆皱眉站起道:“百里心,你疯了吧,进男人的房间不知道敲门吗?”

百里心:“你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怎么不说男女有别了?我告诉你,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不给我解释清楚了,咱们没完!”

庾庆立刻指着南竹推卸道:“看他富态的长相、沧桑的年纪,也能看出他是我们的老大,我们都听他的,你想要解释找他要,别找我。”

南竹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有话咱们慢慢说。”

百里心一把将凑过来的他给推开了,盯着庾庆咬牙道:“我不瞎,你才是主谋,我就找你了!我告诉你,你若是不说,我就找昆灵山自首去,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庾庆摊手道:“又不关你什么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也知道自首了大家谁都别想好过,何苦给自己找麻烦呢?”

百里心:“我不知道你们在密谋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在昆灵山都干了些什么,十有八九是见不得光的事情,我自首也许还能将功赎过,至少出了事还能撇清跟我的关系,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坐等你们来连累我。”

庾庆很无奈,就知道这女人又要拿被连累的说辞来说事,然而人家说的也确实是道理,换谁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连累,事到如今他只能干脆道:“你大可放心,绝不连累你,我们现在就退出大会,就此离开昆灵山,你满意了吗?”

第575章 退出

退出大会?貌似一脸怒容的百里心瞬间凝噎无语,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弟三人等了半晌,她才慢慢道:“退出就退出。”

话说的硬气,语气却明显有些犹豫。

虽不想参加什么比试,但庾庆其实也想留下看看,毕竟二十年才一次的盛会,既然来了,任谁都想开开眼界,故而退让半步道:“不用急着回答,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你明天还要这样坚持介入我们的私事,那咱们就退出走人,如果还想留下开开眼界,那就不要多问。”

说最后一句时,他很想说他们保证不会连累对方,然又意识到他们的保证没用,只要在这里出了事,就必然要连累到对方。

百里心似陷入了某种两难,在庾庆伸手“请出”的示意下,闷声扭头,带着思索的神色而去。

屋里剩下了师兄弟三人,庾庆留意到了南竹脸上的巴掌印,愣了一下,“她打的?”

“唉!”南竹叹了声,似乎在说,除了她,还能有谁?

庾庆嘿了声,揶揄道:“老七,你对我们不是很有脾气的吗?她打你,你干嘛不打回去?”

牧傲铁冷不丁一句,“他乐意。”

南竹顿时喊冤,“你们什么意思?笑话我吗?我也是有脾气的人,你们当我不想打回去吗?可打回去的后果是什么?我一动手,大家翻了脸,她豁出去了,你们也要倒霉,我是为了你们两个才忍气吞声的。”

“我不领情,不用为我好。”牧傲铁扔下话转身就走。

庾庆亦拍了拍南竹肩膀,并推了一把,“去吧,放开手脚打回来,出了事不怪你。”

南竹感受到了羞辱,怒了,两手袖子一撸,“当我不敢打吗?这是你们怂恿我的,你们别后悔!”话毕气呼呼大步而去。

庾庆嗤了声,压根不信这厮敢动手,这胖厮擅长的是动嘴,可不是动手。

果然,之后的楼下并无任何异常动静……

幽静典雅的奢华客院内,向兰萱一袭花色长裙翘着二郎腿,斜坐在案前,一杯茗香,翻阅着一份份文书,有关昆灵山内外防御情况的文书,有军方寄来的,有昆灵山自己提供的,也有大业司那边掌握的情况。

这些都是每日的例行呈报,她每天都要花时间查看,以便对这次大会的安全情况做到全盘掌握,稍发现异常便要派人跟进,这也是大业司派她来坐镇的目的。

有些情况别人不知道,她是事先知晓的,殷国这边肯定会有高层人物来捧场,真要让殷国大人物在自己地盘上出了安全事故的话,大业司的脸面也是没处放的。

现在她手上拿着的一份密函,就是大业司传来的,大业司明确告知她,已经确定了,皇后娘娘这次会来捧场!

一想到皇后要来,她就有些头皮发麻,内心里已经开始忐忑了,她是真的怕了对方,论身份人家是皇后,论修为人家是地师的亲师妹,一身修为深不可测,那一记耳光赏的她至今脸颊发烫。

堂外,一名随从快步进入,将一份密信呈上,“柯燃来信,探花郎他们回来了。”

向兰萱哦了声,放下了手头的密函,拿了密信到手查看,看完嘀咕了一声,“昨晚到底干嘛去了?”

灵谷那边,她昨晚守了差不多一夜,一夜平安,没有任何异常动静出现,搞的她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随从道:“不清楚。丁字区的关卡那边,我安排了人手旁观,钱五同的马车接受了搜查,车上没有藏人。大行走,这位探花郎确实有点邪门,竟能在天下第一灵植大派里面横着走,如此严密的防守,竟视若无物,不得不说是有点本事的。”

向兰萱呵呵,“昆灵山是天下第一灵植大派没错,可那位探花郎是天下第一才子,这种人的脑子不花在读书上了,用在了别的门道上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说到这,又皱起了眉头嘀咕,“这厮究竟想干什么?不会是想跑到昆灵山来搞事的吧?”

随从道:“不至于这么大胆吧?”

向兰萱嗤了声,“海市砸了镇海使的铺子,把地母的亲戚也给收拾了,如今照样活的好好的,这种人干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

言及此,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又拿起了大业司传来的密函,看着上面告知的皇后娘娘要来,心里下意识发紧,这期间真要让那位探花郎搞出了事,她都不敢想象自己面对皇后娘娘时的场景。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上次惹的皇后娘娘动怒的缘由就是这位探花郎,若又再是这般三角场景的话,鬼知道那位娘娘会怎么想,她实在是惹不起。

思虑再三,她目光渐变得果决,做出了决定,“不管那位探花郎要干什么,都不能再让他继续呆在昆灵山了,至少朝阳大会期间不行,先把他赶出去,事后不管他想在昆灵山干什么,都跟咱们没关系。”

随从点头道:“好,我这就去跟昆灵山通个气。”

向兰萱抬眼看向他,“跟昆灵山通什么气?”

随从略怔,“不是要赶他走吗?告知昆灵山,他们的身份是假冒的,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赶出去了?”

向兰萱翻了个白眼,“那他回头再以真实身份报名参会怎么办?”

随从:“这个简单,是他有错在先,是他先坏了规矩,拒绝他参会也是合情合理的。”

向兰萱直接爆了粗话,“合情合理个屁,规矩也是分对谁的,龙行云易名参会合规矩吗?我不妨告诉你,地母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他的两个弟子马上也要易名来参会,合规矩吗?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也知道那厮是天下第一才子,那厮的名气太大了,是不能用对普通人的办法硬来的。

回头他来参会被拒的消息传出去了,是会造成很大争论的,盛名之下,朝阳大会的比试结果是会被人质疑公正性的,你以为昆灵山会背这口黑锅吗?也许表面不敢拒绝,暗地里鬼知道真相是怎么走漏的。”

这么一说的话,随从面露沉思,“也确实,既如此,要不咱们干脆直接找他谈谈,这样也许反而更简单直接。”

向兰萱叹道:“能简单直接就好了,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唉,这叫什么事。你们男人呐,是不懂女人的,只有我们女人才真正了解女人,一些女人是没道理可讲的,只要是她不高兴的事,你最好别碰,否则怎么做都是错的。”

话听到这里,随从愣住了,同时也有几许恍然大悟感,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暗暗小汗一把,遂装作没听懂,“那怎么办?”

向兰萱:“总之那位探花郎,我们不要去碰,当做不知道他的存在,事情要在暗中悄无声息的解决。”

随从顿一脸为难了起来,有些支支吾吾,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怎么悄悄解决?

好在向兰萱直接告知了办法,“上回不说了么,龙行云跟那家伙是冤家,你安排人恰好在龙行云耳边露个风声就行。龙行云能把他逼走最好,说不定还能逼出那厮的真实目的来,若是逼不走,安排人挑拨两人闹起来也行,届时就有了合情合理的借口禁止两人参会,把他们两个一起赶出去,谁也说不得什么。”

随从两手一握,“好,大行走此计甚妙,属下这就去安排。”

向兰萱挥袖一摆,示意其去吧。

次日正午,丁寅区饭堂饱餐一顿的庾庆等人上山前先钻进了武天公私兼顾的小楼里。

获悉几人来意后,武天很是意外道:“什么?你们要退出大会走人?”

庾庆等人无奈,或叹气,或点头。

师兄弟三人也没办法,考虑了一晚,百里心依然坚持己见不肯妥协,然他们的事又实在是不能让百里心知情或卷入进来,只能是走人,大家一拍两散后才好各做各的事。

武天惊疑又问:“离大会已经没几天了,二十年才举办一次的盛会,你们这个时候退出走人,值得吗?”

南竹叹道:“我们来此,本就是想来开开眼界的,然被逐出龙光宗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我们想了又想,也许这个时候放弃,更能显得我们迷途知返,更能让龙光宗知道我们的心意吧。”

话既然这样说了,貌似还想重返师门,这是大事,武天也不好再劝了,只能是一声叹息道:“这事不能由我一个人来了结,得有个流程,我要上报宗门处理,你们先回去吧,有了答复我上去找你们,放心,不用等太久,很快的。”

师兄弟三人拱手谢过便上山了。

百里心默默跟在三人后面,一声不吭,看得出,脸上还有犹豫神色,但又依然坚持立场。

确实如同武天所言,事情处理的很快,先飞鸟传书宗门禀报了事情的详情,得到宗门回复后,立刻与相关人员一起启动了退赛的过程。

数名昆灵山弟子到了师兄弟几人的住处,确认询问,证实了几人在不退钱的情况下依然自愿退出,且并未遭受任何胁迫后,才将退赛事宜正式了结了。

于是师兄弟三人和百里心当场收拾了行李,在昆灵山弟子的护送下,下了山,山下有昆灵山的马车接送。

身为邻居的柯燃和禅少庭等人都被惊动了,毕竟昆灵山那些人在邻居家进进出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想不惊动都难,也都从武天那打听到了是怎么回事。

山上台阶前目送时,萧长道嘿了声,“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再想重返师门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吴容贵轻笑一声,“不遵师门规矩的人,德行可见一斑,我是看不上的,活该有此报应。”

第576章 食言

对于德行有亏的说法,其他人无所谓,譬如禅少庭本就没怎么把庾庆等人放在眼里。

倒是柯燃,神色间有些莫名,有点不知自己接下来要怎样,目标已经退赛离开了,他总不能真的继续留下参加朝阳大会吧?

跟禅少庭等人打了个招呼后,他就转身回去了,他得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向兰萱那边。

萧长道和吴容贵却是相视一笑,也不知有什么值得好笑的……

幽雅客院外,向兰萱正坐在大树阴凉下喝茶,一只飞鸟从她上空过,落在了院子里面。

不一会儿,随从出来,奉上了一份密信,“大行走,柯燃发来了消息,说阿士衡他们退赛了。”

“退赛?”举杯唇边的向兰萱一愣,问:“什么意思?”

随从:“退出比赛,离开了昆灵山。”

向兰萱顿感莫名其妙,放下茶盏,伸手扯了密信到手,迅速摊开了查看,看后久久无语,连眉头都皱了起来,“违逆师门,内心有愧,遵从门规退出朝阳大会,以图重归龙光宗……这是什么狗屁情况?”

若是不知道庾庆他们身份的,可能还真会信了这鬼话,问题是,本就不是龙光宗的人,鬼的重归龙光宗。

她抬眼看向随从,问:“这是柯燃打探到的情况,还是他自己猜想的情况?”

随从懂她的意思,尬笑道:“消息上面明确说了退出了,且已经离开了昆灵山,应该不会有假。”

“真的离开了……”向兰萱想想也是,从石桌旁站了起来,徘徊在了大树下自言自语,“这就走了?看来那晚他们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不然怎会轻易离开?”

随从恭维道:“至少有一点大行走是料准了的,他们此来不敢公开露面参赛,所以才会退赛离开。”

风吹裙袂,向兰萱止步沉吟,“没头没脑的,天知道他想干什么。”继而又是一声叹,“算了,不关我们的事,走了好,自己走了,我们反倒省事了。对了,龙行云那边什么情况?”

随从道:“昨天傍晚就安排了人在他耳边漏了风,不出大行走所料,他今天就等不及了,已经赶过去了,不过探花郎他们已经走了,显然是要扑个空的。”

向兰萱突发奇想,“会不会是那位探花郎知道了龙行云要去找他,故而被吓跑了?”

“大行走的意思是,那位探花郎提前知道了消息?”随从愣神反问一句,旋即又缓缓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若真如此的话,那厮在昆灵山的耳目之灵通怕是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对此,向兰萱内心里确实有各种好奇,若不是眼前有占据她精力的主要事情,加之又有某些忌惮,否则她还真要组织力量针对性的查一查,以慰自己的好奇心,然此时也只能是重申一句,“算了,走了就好。”

山路上,马车摇晃着,车内闭目养神的庾庆也没想到会这样草草离开。

南竹、牧傲铁和百里心也都不吭声,各有各的心思,唯一相同的想法怕是都有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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