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233章

作者:跃千愁

乔且儿无视了调侃,当了真的样子,沉吟道;“容我好好想想。”说罢就转身去了。

这女人什么意思?不该感动了然后主动以身相许一番的吗?庾庆眨了眨眼,最终考虑到今夜的乱纷纷,也只能是无语,去了一旁椅子上坐着琢磨。

待到一阵风从阳台门口吹入,他才醒过神来,发现乔且儿不在屋内,当即起身到阳台上一看,发现人果然坐在阳台上,手上拿着一颗发光的萤石摆弄着,思索着的样子。

庾庆走了过去,俯身在椅背,在她耳边低声道:“才刚来第一天,不用绞尽脑汁去想什么,待慢慢多掌握一些情况后,办法自然而然就来了,早点休息吧。”

乔且儿昂首看着他,感受到了他发自内心的关爱和柔情,心中也涌起了无限柔情蜜意,向上伸出了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继而又单臂搂了他脖子往下勾,两张脸贴近在了一块,她闭上了双眼。

庾庆立马知道了她想要什么,室外主动可是罕见的,当即吻在了她唇上。

一番纠缠,乔且儿忽又偏头错过,喘息着与之耳鬓厮磨,呢喃呓语道:“抱我进去。”

“好嘞。”庾庆乐呵呵遵命,当即将人整个抄入臂弯抱进了屋内。

咣当一声关了门……

次日清晨,有人敲响了门,庾庆开门一看,只见两位师兄杵在门外,不由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识相点,你们觉得大早上的在我这里敲门合适吗?”

南竹看了眼他松垮垮罩身上的衣裳,冷笑道:“老十五,不是我说你,你确实有点乐呵过头了,我说你们两个这一路上还没腻够吗?别走哪都没完没了的。”声音略大,也说给了里面的人听。

说实在的,也确实是有点不满了,跑到这鬼地方来,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不保持警惕,玩起了儿女情长,一旦遇险怎么办?

说实话,面对要干的事,他是强烈反对将这女人带在身边的,然而老十五这家伙对那女人上心了,那就没办法了,谁也劝不了。

他倒不是反对两人在一起,而是受不了,目前的情况也确实不太合适。

一听连乔且儿也说上了,庾庆当即翻了脸,不乐意了,脸色一沉,刚要抬手指去警告,南竹一把将他手打开,沉声道:“别指指点点,出事了,那个少年郎死了。”

庾庆一愣,怒不起来了,错愕道:“哪个?”

南竹:“还能有谁,就昨天给我们带路的,昨天跟你玩泥巴的那个,被妖怪给害了。”

庾庆狐疑,“你们怎么知道的?”

南竹指了牧傲铁把情况说了下。

牧傲铁以前自号武痴,在玲珑观的时候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早起光着膀子负重炼体之类的,总之就是虐待自己。后来跟着到处跑了后,空有武痴名号,很多时候都没了武痴施展的环境,譬如现在就不方便。

但他早起的习惯还是没变,今早一起,忍不住自己单独去溜达了,突然发现村庄入口的地方聚了不少人,跑过去一看,见有人哭哭啼啼,才发现是那少年被妖怪给害了。

没什么好说的,庾庆让两人先去外面等着,自己关了门回了屋里穿好衣裳,再出来时自然少不了乔且儿。

跑到外面,见到南、牧二人,乔且儿多少有些尴尬,人家之前的提醒她也听到了。

一行快速赶到村口方向,果然见到昨天那个糊墙的院子外面聚集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的。

几人一路分开人群,挤进院子里时,刚好见到有人拆下了里屋的一扇门板往里拿,屋里有妇人悲泣的声音。

吴和运也在院子里,庾庆挤到了他身边打招呼,“三庄主。”

吴和运回头,见到他们几位,点了点头致意,随后指向自己身边一位满头白发却又有三缕如墨长须的老者,介绍道:“这位是鄙庄负责庄内事务的二庄主,吴谢山。二庄主,这几位就是昨天来的贵客。”

“原来是二庄主。”庾庆拱手见礼,南竹等人亦如此。

吴谢山不苟言笑的样子,鼻腔里嗯了声,微微点了点头,仅此而已,就算是打过招呼了,搞的庾庆等人多少一愣。

吴和运忙道:“二庄主不太和外界人来往,诸位贵客勿怪。”

“没有没有。”庾庆客气两声。

此时,屋里出来了四个人,抬着一扇门板,板上躺着的尸体正是昨天的那个少年。

从几人身边经过时,庾庆抬手示意停了下,只见少年的胸口出现了一个血窟窿,刚好是心脏部位,被挖空了,心脏没了,遗体的面色惨白,脸上的惊恐神色未消。

吴和运叹了声,“应该就是昨晚那妖怪干的。”

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一眼。

庾庆腮帮子一绷,亏他昨天还对那黑衣人有些好感,没想到是个只顾自己儿子死活,却屠他人儿子如鸡狗的妖孽!

杀人也就罢了,还要挖人心,难道真挖去吃了吗?

想到这,他可谓是怒火冲头,拳头忍不住捏了个嘎嘣响。

这时,屋内一乡下妇人哭哭啼啼跑了出来,扑到了抬着的门板前,嚎啕不止,嗓音已经哭哑了。

很显然,正是那少年的母亲。

不苟言笑的吴谢山挥手示意,屋里跟出来的一群妇人立刻将痛哭流涕的妇人给架了回去。

吴和运又是一声叹,“她两个儿子,结果都死在了妖怪手里,遭受如此打击,怕是连自己都不想活了。二庄主,你恐怕得安排人多盯着一点。”

吴谢山嗯了声,又对抬着门板的人挥手示意了一下。

于是尸体就这样抬了出去。

回过头的吴谢山扫了眼四周乌泱泱的人群,突然喝道:“都什么时辰了,还看什么看,没看过吗?还不赶紧准备一下去干活。”

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人当即就散去了一大半。

随后,吴和运也带着庾庆等人一起出了门,慢慢跟着尸体抬走的方向走去。

村口已经堆积了好多的柴火,也不知从哪弄来的,吴姓族人将尸体架在了上面,然后就直接点燃了柴火。

随众走到的庾庆有点看愣了,问:“这就烧了?”

吴和运叹道:“吃过亏的,以前出现过尸变,甚至还出现过瘟疫,祸害了很多族人,后来就立了规矩,只要是被妖怪害死的,一律立刻火化,免得重蹈覆辙。”

庾庆无语,人家族中的风俗,他又能说什么?

没一会儿,火化的特殊味道就出来了,看热闹的人当即又散去了不少。

没多久,各家各户的村民又陆续都扛着干活的家伙什出了门,朝要干活的田地里去了。

除了出现丧事的人家,其他人家几乎是一切如常,神色反应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这本就不正常。

吴和运察言观色,似乎知道了客人的想法,给了句,“每年都要经历几起,大家都习惯了。”

庾庆:“昨天的那只妖怪抓到了吗?”

吴和运:“察觉到已经晚了,让他跑了。”

庾庆:“就没办法追踪到他的老巢吗?”

吴和运:“这荒凉地方,无迹可寻。”

庾庆眉头皱起,想到了地下暗渠边埋的那个捕兽夹子,若真是冲那金色血液的小孩去的,怎能说是无迹可寻?

他环顾四周,这裂谷山庄让他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熊熊烈火,烟气升腾不止。

太阳也完全跳出了地平线,光芒万丈,把万亩葡萄园照耀的生机盎然,大概也是这片荒凉之地最让人赏心悦目的地方,远处的地平线是那么的漫长。

就在火化的烟火渐渐偃息之际,远处,大路的尽头,山隘那个地方突然冲下了三骑,一路尘烟地驰骋而来。

这次,吴和运皱起了眉头,远远看着。

他随行的一些人手也在那张望。

他们的举动也引起了庾庆等人的注意,这边似乎不认识来人。

放开了驰骋的三骑很快就冲过了牌坊,减速勒停在了火堆前面,似乎有点奇怪在烧什么,随后也跳下了坐骑。

来的是三个女人,长的都很貌美如花的那种,身上看着并未带任何武器。

但任谁都知道,三个女人敢在这荒凉之地走动,绝不是拿不动武器的弱女子。

一个妇人衣着华丽,胸前沟壑和饱满半露,一片雪白,看着也是三个女人当中最年轻的一个。

一个妇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裙,鬓角别着一朵小白花,庾庆师兄弟三人看的嘴角略抽,发现这位的打扮简直和铁妙青一模一样。

还有个妇人一身浅绿裙裳,看着斯斯文文,窈窕身段给人亭亭玉立感。

黑色长裙妇人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狐疑道:“在烧什么?”

穿着暴露的最年轻女人鼻翼翕动,随口给了句,“烧尸体。”

浅绿裙裳的女子当即一手捂住了口鼻,恶心状。

见到这三人,吴和运可谓满脸的惊疑不定,犹豫着上了前,拱手道:“敢问三位,可是殷西‘花满楼’的三枝花?”

华丽衣裳,最年轻,也是最性感的那位妇人顿掩嘴咯咯笑,笑的花枝乱颤,两团肉乱抖,“没想到这荒凉之地居然还有人认识我们姐妹。”

此话无异于承认了,吴和运越发不解了,拱手道:“在下裂谷山庄吴和运,不知三美驾临,有失远迎,只是……不知贵客临门所为何来?”

花衣妇人咯咯笑道:“原来是三庄主,买酒而来,莫非不欢迎?”

吴和运顿时哈哈大笑,“买卖送上门,焉有不欢迎之理,请,三位贵客里面请。”可谓赶紧伸手邀请,但心头疑虑仍在,买酒也就罢了,这祖孙三代全部亲自跑来是几个意思?

没错,所谓的“花满楼”三枝花并非什么姐妹,只是看起来年纪似乎都差不多,三人的辈分实则是女儿、母亲、外婆的差别。

此时立刻有人过去帮三枝花给牵了马。

就在宾主要离去之际,有人对吴和运嘀咕了一声,并伸手指了一下大路的尽头。

众人立刻顺势看去,只见山隘处又冒出一骑,不过并非驰骋而来,而是慢悠悠晃荡而来的样子,越发不像这边人的归来方式,一看就知是外人。

那速度,令众人一时半会儿看不清来者是何人。

反倒是那花衣妇人提袖掩嘴一笑,“三庄主,你们家有贵客来了。”

从来客的速度上可以判断出,三枝花过来的时候应该是在途中见到过的,听话里意思,应该是认出来了。

然就在此时,又有两骑从山隘处冲了出来,隆隆疾驰而来,很快便超过了慢吞吞来的那一骑。

第360章 稀奇古怪

众人眼睁睁看着双骑过了牌坊,冲到了众人跟前勒停,是一对中年男女。

男的头发乱糟糟的扎在头顶,络腮胡子,浓眉大眼,背着一支阔剑,胸前挂着鼓鼓囊囊的包裹,看着就像江湖浪荡汉。女的,则是个女生男相的妇人,穿着打扮干练,单手拿着剑,颇显飒爽英姿,抬腿一翻裙子,人就跳落了马下。

负重一堆东西的络腮胡男人也跟着跳下了。

先来的“三枝花”中,鬓边别着小白花的妇人,审视着男女来客,若有所思,貌似自言自语了一句,“贼鸳鸯……”

近旁的吴和运听到了,顿露大感意外的神色,遂又赶紧过去,到了来客跟前,拱手道:“在下裂谷山庄吴和运,敢问两位可是朱氏酒铺的朱氏夫妇?”

英姿飒爽的妇人笑道:“原来是三庄主,难怪我夫妇难过法眼,一眼便被认了出来。”

吴和运:“朱夫人谬赞,不知贤伉俪登门所为何来,可有裂谷山庄能效劳的地方?”

被称为朱夫人的妇人道:“裂谷山庄是酿酒卖酒的,我们家酒铺也是酿酒卖酒的,同行也不一定是冤家,三庄主不会认为我们夫妇是来砸场子的吧?”

吴和运哈哈大笑道:“岂能,咱们两家虽是同行,可卖的东西不一样,我们这里是葡萄佳酿,卖的是俗物,你们夫妇却是专门酿造灵酒的,做不了冤家。”

朱夫人:“三庄主言之有理,你我两家的买卖并不冲突,所以,此来想与贵庄谈合作,不知贵庄有没有兴趣?”

“合作?”吴和运有些意外,疑惑道:“不知想如何合作?”

朱夫人:“仅卖灵酒,太单调了,想把贵庄的酒引到我们酒铺售卖,因而特来看看。”

“好说,若是不嫌弃,请入内慢慢详谈。”

吴和运谈笑风生,挥手示意,立有人手过去为夫妇二人牵马。

夫妇二人也好说,朱夫人扫了眼在场的众人,回头又看向路上慢吞吞来的那一骑,“三庄主,蓝宝湖畔放羊的那位怎么移驾了,他平常与裂谷山庄也有来往的吗?”

吴和运再次面露讶异,看向慢吞吞来客,“那是宁朝乙?”

朱夫人看了他的反应,“连三庄主也不知,看来是在下误会了。”

吴和运转身对随从道:“你们先带几位贵客去客厅歇着,不得怠慢。”后又对那夫妇俩,还有那三枝花客气,“几位贵客先去稍等,我在这里先等等宁先生。”

鬓边别了白花的黑衣妇人道:“没事,听说这位放羊的甚少离开蓝宝湖畔,既然遇上了,等等也无妨。”

她身边的另两位个妇人都没有表示反对的意思。

手中拿着剑的朱夫人双臂抱于胸前,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一伙客人的态度搞的待客的下人左右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吴和运挥手示意退下,既然人家愿意等,那就一起等吧。

庾庆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什么开酒铺的夫妇,还有什么花满楼的三枝花,他们都不认识,或者说是没听说过。修行界能人辈出,往来者无数,谁又能听说过所有人?何况大概率上还是殷国这边的修士。

不过蓝宝湖畔的放羊人,名叫宁朝乙的那位,他们却是听说过的。

修行界每过上一些年代,便会有一次比武大会,符合条件的人都能参加,可以说是一次天下新秀崭露头角的机会。每二十年一次,二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代人成长起来,足以让新秀再一竞风流。

那位宁朝乙便是上届大会的第五名,下一届大会也就一年后的事了。也就是说,宁朝乙成名的那次大会,一转眼已经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

那种比武大会,可是全天下的青年才俊汇聚一起一较高下,数不清有多少名家子弟参与,连司南府、大业司、千流山每届都会有新人参加,能从中拿下第五名便可想而知了,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眼看功成名就,会有无数人出重金招揽,谁知他却发疯了似的,找机会放倒了自己的师父,还将师父全家给灭门了,然后将功名利禄全部抛之脑后,去了蓝宝湖畔过起了天苍苍野茫茫的放羊日子,甚少再与外界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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