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白化贝
这完全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好吧？！
可结果，谁能想到，这放出去的话，还真就成了。
一个难倒无数数学家的世界级难题，就这样被他一个本科生给解决了！
然后，这个本科生正在自己面前说，他只是有点激动……
吴西平不说话了，他有些后悔，刚才说了那么一大串。
先前给陈舟搬凳子的研究生，自然也听到了陈舟的这句话，心中一片感慨，能解决世界级难题的大佬，果然心态够稳。
这要是他，估计现在已经上天了……
“咳咳……”吴西平轻咳了两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我本来以为你的成长速度已经算快的了，结果我还是低估了你。我带过的这么多学生中，不说其他，就你目前年龄所取得的成就，无人可及！”
其实，吴西平的真实想法是，岂止是陈舟当前年龄所取得的成就，就是放在所有学生中比，也没一个人能拿出一个解决世界级难题的成果来。
有些东西，就是天赋，和年龄无关。
这夸奖，陈舟还是蛮受用的。
毕竟，冰雹猜想就是他独立解决的，再多的夸奖，他也能坦然受之。
但吴教授都这么夸他了，他也不好不做出点回应。
陈舟便说道：“吴教授，您过奖了，这主要还是跟您的课题，积累了很多的经验。然后这次凑巧来了灵感，就把冰雹猜想解决了。”
吴西平没好气地看了陈舟一眼，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圆润。
跟他的课题积累了经验？
他的课题可和冰雹猜想没半毛钱关系。
这要是都能积累经验，那他自己怎么没能解决冰雹猜想？
见吴西平没说话，陈舟干笑一声，以缓解这略微有些尴尬的气氛。
想了想，陈舟问道：“吴教授，您怎么知道这篇论文是我发表的？”
吴西平伸手把那本最新一期的《数学学报》拿了过来，翻到论文刊登的第一页，指了指上面：“燕京大学，陈舟。除了你，燕大还有哪个陈舟？”
“呃……说的也是……”陈舟挠了挠头，燕大好像除了他，确实没有人叫这名字的。
至少，他没听到过。
他这名字，往深刻点说，那就是破釜沉舟的雄心，往沙雕点说，那就是以后别想坐船了，怕沉……
“走吧，跟我去一趟院长办公室。”吴西平先把那本《数学学报》放好后，才起身说道。
“院长办公室？上次那个周院长吗？”陈舟还记得从周院长那拿走10万奖学金的画面，很美好。
“不是周院长，是数院的一把手孙院长。不过，周院长估计也在。”吴西平看了陈舟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应该又要给你发奖金！”
听到这话，陈舟蹬蹬蹬的就跟上了吴西平的步伐。
行政楼二楼。
吴西平带着陈舟来到了孙院长的办公室。
一推门进去。
陈舟就发现好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吴西平和陈舟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被吴西平估计也在的周院长快步走到了陈舟面前：“小陈同学，《数学学报》上关于冰雹猜想证明的论文，是你发的吗？”
陈舟看着一脸激动的周院长，还有那一个个目光灼热的人，点了点头：“是我发的。”
“好！”没等周院长再说话，陈舟就听到一声了好。
而说这声好的人，是一位头发灰白的老人。
老人走到陈舟面前，笑着说道：“好样的！你的论文我看了，思路清晰，逻辑自洽，计算严谨，证明过程十分出色！”
陈舟看着面前的老人，很快把人和名对上了。
这位老人就是数院的一把手孙院长。
陈舟见过两次，一次是数院的开学典礼上。
一次就在不久前，数院的军训动员大会上。
面对孙院长的夸奖，陈舟谦虚的笑了笑。
孙院长看着陈舟，颇为满意，小伙子不骄不躁，不错。
孙院长有些感慨的说道：“本来在上学期，你拿到丘赛所有金奖时，我就打算找你谈谈的，但实在抽不开身，也就耽搁了下来。不过，也幸好耽搁了下来，才没耽误你做出这么一件大成果。”
听到这，陈舟有些迷糊了，孙院长的表述能力，完全不如开动员大会的时候呀。
看着陈舟疑惑的表情，孙院长笑着解释道：“那会找你，主要是想和你谈谈研究方向的事，想劝你暂时放弃冰雹猜想的研究。当时，你在研究冰雹猜想的事，几乎人人都知道了。但也几乎，没一个人觉得你能做出什么成果。我自然也一样。”
说到这，孙院长收敛了笑声，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但很显然，我们都错了！只有你，是对的！你做成了你说出口，而其他人却都认为不可能的事！仅凭这点，你的前途，便不可限量！干大事，还是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啊！”
“院长，您过誉了。”陈舟这次倒真的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咳一声说道，“我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碰巧抓住那一丝灵感的。”
听到陈舟的话，就站在一旁的吴西平立即看着陈舟，这小子这会怎么这么圆润了？
怎么说孙院长，就是巨人的肩膀，到我这就是积累经验了？
和吴西平想的一样，孙院长的脸上当即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吴教授，陈舟同学，你们都坐。”孙院长也开始招呼着陈舟和吴西平坐下。
等到坐定，茶倒好，陈舟蹬蹬蹬的跟着吴西平来这的最主要的目的，才从孙院长口中说了出来。
“陈舟同学，对于你做出的杰出成果，我们学校和学院，是有着相应奖励政策的。根据我们开会讨论的结果，初步拟定了一个方案。今天找你来，就是打算再问问你个人的意见。”
说完，孙院长便看向周院长，说道：“老周，把我们讨论的方案，给陈舟同学说一下。”
周院长会意，便把燕大的奖励方案说了一下。
听到100万奖金的时候，陈舟一度有种幸福的眩晕感。
这可是100万啊，陈舟长这么大，真没见过这么多钱呀……
果然，知识就是金钱！
以至于周院长后面所说的什么联合培养，什么终止物理系双学位之类的话，他只听了个大概，完全没有心思好好听好嘛！
而且，陈舟觉得先前的这些夸奖，都是浮云，还是奖金更令人激动……
周院长说完后，便看向陈舟，笑着问道：“陈舟同学，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陈舟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周院长不解的看着陈舟，这啥意思？
陈舟想了想，说道：“周院长，我不是很理解联合培养计划的含义，还有为什么要终止物理系双学位？”
听到陈舟的话，周院长微微一愣，他不知道陈舟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他刚想出声解释，孙院长已经先开口说道：“陈舟啊，联合培养计划就是我们燕大将和国外的大学联手对你进行培养，在你完成本科学业之后，就可以出国去计划中的大学进行深造了。”
“至于，终止物理系双学位的学习，也是为了你考虑的。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同时兼顾那么多的学科。古往今来，全人是少之又少的。所以，我们希望在联合培养计划中，你可以专心的搞数学研究。”
听完这话，陈舟懂了。
意思就是，你专心的搞数学，你现在展现的天赋这么好，不要再在物理上浪费了。
等你毕业，我们就安排你去拥有最好的数学专业的大学进行深造。
一定会好好培养你的。
这个计划但凡落在任何一个数院的普通学生身上，他们肯定都会高兴的蹦起来。
但陈舟不行啊。
倒不是计划不好，计划其实蛮好的。
什么都安排好，他绝对会得到最好的培养。
只是，陈舟身上还有个系统呢，系统里可不仅只有数学，还有物理、生物、化学，还有语言学，还有应用科学。
人不能只有眼前的苟且，还应该有诗和远方！
所以，陈舟委婉的拒绝道：“孙院长，周院长，你们的意思我能理解，只是，我恐怕不能接受这个联合培养计划。”
周院长讶异道：“为什么？这个计划有什么不好吗？”
“没有，这个计划很好。只不过，并不适合我。”陈舟略一沉吟，解释道，“打个比方，在外人看来，数学可能是鱼，而物理是熊掌，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是在我看来，数学可能是水，而物理是鱼，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陈舟的解释虽然不是很恰当，但也算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这时，孙院长突然问道：“那如果数学就是鱼，而物理就是熊掌呢？”
陈舟抬起头，迎上孙院长锐利的目光，坐直了身子，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不管别人如何，我会鱼与熊掌兼得！”
一瞬间，院长办公室里有一丝寂静。
随即，孙院长朗声笑道：“好小子！果然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本来今天也就是打算问问你个人的意见，既然你觉得不合适，那这个方案，我们就再讨论讨论。否则，奖励反而会变得没有意义了。”
“谢谢院长。”陈舟诚恳的说道。
陈舟的本意也不是彻底拒绝学校和学院的奖励，他也希望能获得一个适合自己的培养计划。
孙院长点点头，转而说道：“那一百万的奖金的话……”
听到一百万奖金，陈舟瞬间耳朵都支楞了起来，两眼更是紧盯着孙院长。
孙院长注意到陈舟的表情，轻声笑了笑，道：“明天我们安排个仪式，就把奖金发给你。到时候，你配合一下就行。”
陈舟爽快的说道：“没问题！”
孙院长又说道：“另外，这样的重大科研成果，国家也是大力支持的。国家层面的奖励，后续也会到位的。”
陈舟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见此，孙院长拿手指了指陈舟：“你小子，这会倒是好的好的了？”
陈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旁边的吴西平和周院长也是对视一眼，微微摇头。
周院长更是在想，倒不如给陈舟多加点奖金，这什么培养计划，就歇了算了。
其实，要真是这样，陈舟还是很能够接受的。
讲道理，现在的他，还是觉得奖金更令人激动。
见没什么事了，陈舟想起杨院长的安排，便准备离开：“那……孙院长，周院长，吴教授，要是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孙院长点点头：“行，你就先回去吧。”
“好的，孙院长。”陈舟说完，便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而吴西平还留在这里。
孙院长出声问道：“西平，你是为数不多带过陈舟的任课老师，而且是他本科毕业论文的导师，你怎么看？”
吴西平想了想，说道：“院长，陈舟这位学生，我说了解也了解，说不了解，其实也不了解。”
孙院长：“仔细说说。”
吴西平便说道：“说了解是因为陈舟上过的最多的课，就是我的数学分析，而且他参与的第一个课题，也是跟着我做的。他的成长速度，我是看在眼里的。至少，我教书这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
“刚来燕大时，他的数学能力，只能算一般。和他同宿舍的李礼、赵琦琦、朱明理这三个学生，都比他强。这是从课堂上的答题就能看出来的。”
“但是，不到一个月时间。陈舟的数学能力，数学知识的储备，突飞猛进。不仅一一超过了同宿舍的三人，更是完全超过整个数院同届的学生。这种学习能力，或者说这种数学天赋，少见！”
“至于其他的，像是跨级满分，丘赛全金，再跨数学系物理系双系满分，院长你就是知道的了。”
孙院长点点头：“那不了解的呢？”
吴西平有些感慨的说道：“不了解的其实就是，在他已经取得现在这般成就的情况下，已经能够解决世界级数学猜想的情况下，他未来的数学大厦之路，会有多远。”
顿了顿，吴西平诚恳的说道：“院长，我觉得我们能帮，还是帮一下。出一个好苗子，不容易。咱们华国数学界，很久没有在国际上出过声了。”
吴西平说完，就这么看着孙院长。
而孙院长也抬起头，就这么看着吴西平。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孙院长缓缓点了点头。
陈舟在离开院长办公室后，见时间不早了，便直接去了食堂。
简单的吃了午饭后，才回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