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太子 第288章

作者:夜星月语

“还不快扶殿下起来。”刘瑾无奈,若是见不着也就算了,都看见了总不能任由堂堂皇子亲王在地上爬吧。

楚王殿下被太监们搀扶起来,此时嘴里还不停念叨:“快带本王走,离这儿远点!”

方才被刘瑾扇了一耳光的太监又卑微凑上来道:“您开开恩,不是奴婢不懂事,晋王爷都如此了,我们爷更得什么样,那也是咱们大明朝的王爷,若是有个好歹旁的奴婢不敢说,可咱们这些奴婢能有什么好?”

“您向来是最得太子爷宠信的,这时候好歹得进去劝劝。”

刘瑾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谄笑的面庞道:“是个忠心的,很好,算是没白吃晋王爷的饭,可你知道咱为什么得太子爷信任吗?”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呵呵,咱也没什么别的本事,微薄贱命,也就唯是一条忠心而已,只要是能全了我们爷想做的事,咱豁出什么都不在乎。”

那太监无言以对,愣愣的看向内殿方向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猛的用力就要窜出去,俨然是要往坤宁宫方向去的样子。

可惜刘瑾早有预料,伸腿绊住他的脚,失去平衡的前冲扑出去好远,手脚脸上都磨出了血来,很是凄惨的样子。

刘安等将他拽起拖回,刘瑾从怀里掏出帕子甩在他脸上:“冒冒失失冲撞了圣上和娘娘,你这条贱命死几十次都不够。”

那太监悲泣起来,刘瑾对他印象还算不错,嫌弃的提点道:“行了,还是伺候人的,一点都不机灵,连楚王爷方才往哪去的都没注意?”

见人都呆愣住了,刘瑾也不再多言,站好垂目以待,一会儿圣驾估摸着就要来了,他能拦住奴婢,可楚王就不是他作为奴婢能控制的住的了。

而且确实是差不多了,再不来人晋王殿下不死也得残,他倒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被圣上迁怒杀掉,只是不想自家爷因这种事名誉有损。

……

坤宁宫尚有些吵杂,老朱早就想发飙走人,可被自己皇后一直用眼神示意,为了保全皇后的颜面,只能是压制脾气听着一群女人叽叽咋咋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

马皇后也有些厌倦了,她本就是喜欢安静的性子,只是宫里出了这样的事,不仅皇子有参与,妃嫔也有不少,虽然明面上都是各家的父兄子侄出面打理,可挣着的银子还不是偷偷摸摸的往宫里送。

就在马皇后敲打妃嫔们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难听又有些尖锐的声音,老朱大怒:“哪个奴婢敢在坤宁宫喧哗,拖进来!”

殿内立刻就有人应诺而去,可没多久带进来的竟是楚王朱棢,朱元璋一时愕然,刚要发怒就听朱棢用鸭子般的声音哭喊了起来。

由于嗓子太过沙哑,言语间的内容根本分辨不清,但朱元璋却是将火压了回去,只是皱眉吩咐道:“慢些,把舌头捋直了说话,堂堂亲王,成什么样子!”

朱樉闻言委屈的只抽抽,更说不出话了,但他还是念着兄弟一场,推了身旁的太监一把,可那太监还记得方才刘瑾的警告,哪里敢说什么,只是跪下不停的磕头。

如此可把殿内的妃嫔们吓了一跳,尤其是楚王的母妃,母子连心,心头猛然的痛了起来,赶忙起身到朱棢身边去问。

好一通折腾才听懂一句话“大哥快把二哥打死了,快去救救他。”

有离得近的妃嫔眉头轻颦疑惑的对着旁边的姐妹道:“是我听错了嘛?是太子殿下打了晋王殿下?还快要打死了?”

坐在她另一侧的小声应道:“不会吧,肯定是你听错了。”

可听的实实在在的晋王母妃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还不等去向圣上告状求救就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这一下殿内都要沸反盈天了,所有人首先都是觉得不信,实在是如何都想象不出那个向来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动手打人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老朱和马皇后却是猛然站了起来,别人不知道,他们夫妻俩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到底如何,他自小不愿动手,不是什么旁的原因,纯粹是不需要而已。

可当真需要的时候,自己那个宝贝儿子,没有什么事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

第799章 援至

马皇后神色有些凝重,能把老三吓成这样,那标儿肯定是动真格的了,若是一不小心打出个好歹,传出去就是震动朝野的大事。

老朱起身后挠了挠头,然后又慢悠悠的坐了回去,这举动让殿内的妇人们都懵了,知道你向来偏心,可怎么也没想到偏成这个样。

老二是不争气,但好赖也是亲生的骨血呀,不是路边捡来的,或是以前在征战时收养的义子,都要被打死了还不管吗?

何况老二可不是不大不小与父亲相处时间较短处境稍有些尴尬的皇子,那是仅次于太子,位居诸王之长的晋王。

若是连他都是如此,其余的可想而知,有儿子的妃嫔不禁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以及隐隐的嫉妒与恨。

“重八,你怎么还坐下了,快去拦下标儿啊。”

“哼。”朱元璋冷哼道:“怎么,他大哥打他还打错了不成?不成器的东西,正该长长记性!”

马皇后此时也不顾得规矩了,上前欲要动手拖拽:“那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更不能是往死打,有什么自有你这个当老子的出面管教。”

“长兄如父。”

众妃无言以对,虽说是有这句话,可你体壮如牛好好的,怎么就让老大这么管教起下面的弟弟们了。

晋王的母妃苏醒连忙哀求,老朱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马皇后赶紧跟上,其余妃嫔面面相觑,有皇子的还是跟了上去。

至于没有皇子亦或是只有公主的妃嫔则没有动,安然坐着品茗顺便与交好的姐妹小声说着话,从面上看难免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在。

毕竟平日里,有皇子的是向来瞧不上她们这些没有皇子的,什么事都要压她们一头,自认为有子万事足,可如今看来,未必能事事如她们所盼,且还有的是熬的呢。

很快,众人就赶到了侧殿,刘瑾自是不敢阻拦,而且说实在的,他也是觉着差不多了,圣上真不来他也得进去劝劝。

而且太医也早就叫来了,就在一旁的隔间里等着,此时也走出来迎驾,携带的箱内都是治跌打损伤的药。

老朱领人推门入内,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喘着气丢开手中物件转过身行礼身形都有些摇摆的标儿,下意识的吩咐道:“太医呢,还不快给太子看看。”

晋王母妃则是早就冲着床榻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儿子扑了过去,颤颤巍巍的摇晃着还要伸手去试探了鼻息。

马皇后眼见老太医真的要先去给太子诊断赶忙拦下:“先看晋王。”

太医自无不可,原先只是圣命难违,而且在宫中久了,很是信任太子爷的行事分寸,何况一个半大小子,年轻体健的,想要被打死也没那么容易。

老朱也回过神,目光赶紧转向二儿子,几眼下去心中也就有数了,被打的疼昏过去了而已,行军打仗时,有士卒将校出了差错,几十杖下去被打成这样很正常。

当年在军中刚有起色时,就被郭家兄弟陷害,受过杖刑疼昏了过去,还是徐达背着他回去的。

不过眼中还是流露出几分心疼,有些事自己看来不算什么,可落到儿女身上时,还是会不忍心,比打在自己身上还疼。

“父皇,母后。”

马皇后凝眉训斥道:“你们是手足兄弟,血脉至亲,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竟然动手把弟弟打成这样。”

朱标躬身受训,但等自己母后说完后又挺起腰杆:“儿臣身为长兄,本该照顾诸弟诸妹,团结手足友爱姊妹,以恭奉孝敬父皇母后享天伦之乐。”

“实是二弟身为朝廷亲王,因一己私利滥用权柄迫害人命,引得地方民怨载道,于公儿臣为储君,于私儿臣为兄长,不得不以手段教训之,使其引以为戒,日后行事方知收敛,三思后行。”

晋王母妃咬牙道:“那是下面的人借晋王的名号闹出的事情,圣上皆以严惩不贷抄家斩首,还公道与民,晋王也受了杖刑,太子为何还要……”

朱标安静的听着,没有躬身但也没有反驳什么,见其还要接着说,老朱却是不愿意了训斥道:“住嘴!妇人愚见,就是因为你骄纵,才让老二老三敢这般行事。”

“圣上,晋王也是臣妾为您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臣妾不敢奢求别的,但您不能这般的偏心。”

“是咱偏心还是他自己不争气,上比不过太子也就罢了,下连老四老五这些弟弟都比不过,整日浑浑噩噩自怨自哀,难道咱给了他天潢贵胄的出身还不够吗!”

“治国理政没有那个本事,沙场拼杀没有那个豪勇,在宫中种地耕作都不成样子,孝敬尊长更是懒得尽心意,都要大婚的人了,难道还要朕与太子一步一行的拉扯他不成?”

“那……那父皇……父皇不如赐死儿臣算了。”

幽幽的声音响起,朱樉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晋王母妃李氏赶忙替儿子辩解道:“他尚未清醒,是糊涂了。”

有些话她可以说,皇帝皇后太子念在她是怜子心切的份儿上不会用她计较什么,可朱樉一个已经有了爵位的皇子却是不能说出半点儿心怀怨望的话来。

李氏拉住朱樉的手哀泣道:“你怎么能说这样的傻话,你这孩子不是要母妃的命吗?也罢也罢,咱娘俩一起上路也有个伴儿。”

姗姗来迟的楚王也扑进来跟着哭起来,其余妃嫔见状也很配合的跟着掩袖抽泣,朱元璋甩袖:“都滚出去,谁叫你们过来添乱的,各回寝宫好好教养皇子,否则将来让咱来动手,可绝不会像老大这样轻。”

瞧晋王这幅凄惨的样子,这还叫轻?妃嫔们的哀泣顿时多了几分真情实意,否则就以李妃平日的作派,她们才不会为她哭呢。

很快妃嫔们就退下了,她们可不敢在皇帝面前玩什么把戏,能有皇子傍身的,多是侍奉多年的人了,这么多年下来怎么可能还不清楚圣上真心实意在乎的只有皇后和子嗣,她们不过是开枝散叶的工具罢了。

马皇后也将李氏带走:“让他们父子兄弟说说话吧,太医说了没什么大碍,好好养养自会痊愈,有什么现在不说开,将来才会有大祸。”

李氏也只能顺从,她自己生的怎么可能不清楚,樉儿才干不是没有,只是自小被太子压的憋闷,始终入不得他父皇的眼,这才自暴自弃至如今。

在宫里她还能时常开解约束,可眼瞧着就要成婚立府就藩了,若他那时候耍性子闹出事来,他父兄恐怕真是不会容他了。

李氏哭的都站不起来了,恨不得自己死了干脆,儿女都是债,这些年她左劝右说,想尽了办法可还是没有用,他心里憋的那股气儿就是散不掉。

等人都走差不多了,朱标对着将头埋下的朱樉道:“你派去山西收粮的那个主事是故意要闹出人命来,你用人难道就没有一点警觉?”

“你殿里那个新宠什么来历你可清楚?”

朱樉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胡惟庸的人,我一早就知道。”

朱棢愕然的看着自己亲哥,朝廷的局势其实也挺分明的,历朝历代开国时的例子就摆在那,胡惟庸靠着勋贵当上丞相,他天然就不是同朱家一路的。

……

第800章 波涛

朱元璋的眉心微微跳动了一下,好大的胆子,没想到胡惟庸竟敢暗中在老二身边埋人,图谋的是什么也就无需多言了。

朱标微微点头:“既然知道是谁的人,也不告知父兄,那你究竟是个什么打算,静而待天变,收渔翁之利?”

“二哥肯定没有那个意思!”朱棢赶忙替他解释,这话不比其他,是真真会要命的,父皇再怜爱子嗣,也不会容忍背叛。

“反间计是极好用的,既然知道是有什么图谋,区区一个女人,二怎么会没法子应付,胡惟庸最后必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二哥,你是这么打算的对不对。”

沙哑急促的说完话朱樉就忍不住捂着嗓子难受的咳嗽了起来,再怎么说老二也是他的亲兄弟,虽不是太和睦,也不是太看的上,但怎么也不想他真出什么事。

何况这里面绝不仅仅是老二一个人的事情,他们平日虽说敬畏大哥,但心底还不至于发怵,就是清楚只要父皇在,就绝不会有什么死生之事。

可自己父皇向来是个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人,不杀子嗣就这么都不会杀,可一旦开了头,也就不在乎多杀几个以保证江山稳递。

而且若是老二没了,他就被顶到前头成了皇次子,这更不是什么好事,他对自己现在的位序极为满意,不想有什么变化。

朱樉一言不发,俨然是一副要看你们拿我怎么样的架势,见此朱元璋的眉心又开始乱跳起来,嘴唇也不自觉的用力抿住了,下颚的短须好似也在微微颤动。

朱标微微伸手止住了还要说话的朱棢:“无碍,老二,我今日也不是为了这个打你,你有什么不甘心有什么小心思,为兄都在后面等着你,左右不过多揍你几顿而已。”

“只是你要切记,有些事我不在意,只当你年幼无知,念着手足情分,总不会真拿你怎么样,可有些事,我是绝不能容你的,哪怕父皇在此,我也是这个话。”

朱元璋没有出声,看着趴在床榻上的次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常言道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而自己布衣取天下还妻贤子孝,可能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吧,降下这么个祸胎孽种给他。

等老朱走后,沉默许久的朱樉终于开口道:“我不服。”

朱棢闻言都气乐了,用手指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小时候不服很正常,他小时候心里也有不甘不忿,可到了现在还不服,那就是脑子坏掉了。

“你要死,也别牵连了母妃!”

等朱棢也走了,朱标疲累的坐在椅子上:“你又能如何呢?就是不论嫡长而言,你我自小在父皇及群臣面前公平竞争,你就能胜过我位居储君了?”

“你若真有贤能才干,就算父皇执意立我为嗣,你身为皇次子,诸王之长,也不该都到了这般岁数还连一点心腹党羽都聚拢不起来。”

“你不是那块料,就算没有我,这天下也轮不到你,老三老四的机会都比你大许多,人贵在自知,贵在安守本分。”

殿内陷入沉默,片刻后朱标起身离去,临走时还想说什么,只是还是没说出来,人若真能劝得住,世上岂能还有这般多的不太平。

……

中书省内,胡惟庸一脸诧异的问道:“殿下真的亲自动手了?”

“都传遍了,各府衙此时应该都在谈论此事。”涂节笑到:“看来太子殿下是动了真怒了,听闻要不是圣上和娘娘亲自去拦,还不知要打成什么样。”

“楚王殿下已经步行出城往凤阳去了,而晋王还未动,必是真的下不来床了,否则圣上岂会能容。”

胡惟庸摇头失笑:“就是圣上亲自动手也不足为奇,可殿下动手,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哈哈,有趣有趣,当浮一白。”

中书右丞陈亮此时正巧拎着一壶酒入内:“就知道相爷此时想饮一杯了。”

“知我者公也。”胡惟庸让陈亮落座,自解酒禁以来,京中酒价甚为低廉,中枢六部衙门内的官员们,也是可以在公务闲暇之余喝几口酒水解乏了。

只需避着点御史之流便可,不过也有传闻,太子对此甚为不喜,或许不日就有禁令颁下,所以这等日子,能享受的时候还是多享受吧。

吏部左侍郎陈宁举杯与众人示意饮尽后道:“这上上下下都看到圣上和殿下的决心了,恐怕我等此局又是白忙活了一场啊。”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

胡惟庸饶有兴致的念了一段荀子的《劝学》,其余人端着酒杯若有所思,余话也毋需多言,各自散去自行其事。

只是心中都不自觉的念出了其后的一句“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

……

有了皇亲国戚甚至皇子亲王的例子在前,大明由上而下都彻底的明白了此事上绝无什么缓和的余地,起码目前看来是没有的。

如此,高官显贵们也就消停了下来了,工商业的发展没有了外来力量的强势介入,也由混乱转为平稳,朝廷开始大力监管税收制度,以充盈国库,维稳纸钞的发行推广。

随着供求关系的变化,经济作物的价值越发提高,许多胆大的百姓开始大规模的种植棉花甘蔗等作物,尤以江南两广百姓为甚。

对此朝廷只能先强令百姓,有田五至十亩的,才准栽种桑、棉、麻各半亩,有田十亩以上者才准加倍种植,以此类推,保证了口粮的规模产量。

同时对湖北、江西、安徽等州府的种植作物进行了调整控制,以免天灾人祸使朝廷陷入无粮可调配的情况发生。

好在大明平定四方,除了北疆还要小心防范些外,其余的边军都可全力投入大规模开荒军屯之中,起码保证一定的自给自足,减轻朝廷的供给压力。

朱标也开始对逐渐成型的商号商帮也进行了一定的规范与限制,并强令他们平抑粮价,不许囤积居奇,以权势压制了他们的逐利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