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太子 第172章

作者:夜星月语

正事谈完以后朱元璋随意的说道:“咱准备册封阳儿为皇太孙,你觉着怎么样,其实按照咱原本的想法,是想皇孙到了八九岁再说,毕竟也得顾虑福大压身这一说,但如今这个局面还是早点儿定下为好。”

朱标想了想说道:“这连百天都没有到呢,还是等开春以后再说吧。”

朱元璋神色不变:“倒也不差这几个月,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你得懂得,国之根本不容私情。”

朱标靠在椅背上点头道:“父皇放心,儿臣清醒的很,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论嫡论长都是阳儿,儿臣不会含糊的。”

朱元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两个孙儿都是好的,宠爱荣华都可以公平的分给他们,但唯有大位没有动摇的余地,一旦开了论贤的头,那往后朱家必然血流成河。

那些有野心的文臣武将为了博从龙之功,可不会管什么稳定,稍有机会就会动摇社稷,使得大明陷入内乱。

按照大明的体量,就算出个一两代的昏庸之君也不至于亡国之难,可一旦陷入内耗,败坏的就是真正的根底。

朱标如今也想明白了,除非自家老大真的是个暴戾乖张昏聩无能无可救药那种选手,否则老二终究只能是老二,大明的江山他是不用想了,最多在境外给他补偿。

其实也容易得很,这跟老二干不甘心服不服气没有关系,就如同现在晋王朱樉楚王朱棢齐王朱棣这三兄弟包括后面那几位皇子。

他们甘心吗?他们服气吗?但他们有办法?

没有的,因为老朱给他们的权柄小的可怜,甚至都不算是权柄,只是皇子该有的尊荣而已,而朱标却是大权在握,门生故吏麾下将帅遍布天下,登高一呼万众景从。

只要朱元璋和朱标明确心意,将权柄授予老大,那么老二其实什么办法都没有,就如同现在还在武英殿后面锄地的那三兄弟一样,手中能调动的就那几个没本事的狐朋狗友。

甚至老二可能还不如那三兄弟,三兄弟好赖还有母族支持,老大老二都是常洛华嫡出,那也就是一个母族,常家也不可能没事找事,两个个皇孙都有他常家的血脉,怎么可能非得逆天而行扶持另一个。

说起来对老二颇为残酷,但现实就是如此,朱标心意一定之后,他们俩的胜败其实已经注定了,根本不是小聪明小野心能够改变的。

当然了,虎毒还不食子,老二作为他的嫡子,未来的大明亲王,如果他真有野心的话,朱标会为他准备一块足够宽阔足够有潜力的领土,如果他安于富贵,那朱标也会妥善将他安置在大明。

“对了,还要请父皇下旨,高丽送来国书,请大明给王颛赐下谥号,还有为王禑请封的文书也需要批复。”

朱元璋眉头一挑道:“王禑是那个辛旽的私生子?至于谥号直接由礼部商定就是了,还是你有什么别的安排?”

“正是那个牟尼奴,高丽王遇刺之后那个孩子就高丽明德太后接入王宫,由两班大臣商定出了八个字明德太后圈定了禑字,听说已经被册封为江宁府院大君,接受高丽百官祝贺了。”

“至于谥号儿臣也准备好了,曰恭愍。”

朱元璋念了两遍道:“咱虽然不是太懂谥号这些,但恭愍这种一听就是个恶谥,王颛在位时主动臣服我大明,总也算是有功的,是不是太过了?”

朱标敲着书案道:“执礼御宾曰恭,敬事供上曰恭,既过能改曰恭,芘亲之阙曰恭,在国遭忧曰愍,在国逢骨曰愍,祸乱方作曰愍,使民悲伤曰愍。”

“高丽近年动乱不堪,此谥倒也说不上多过,何况王颛纵容辛旽乱政,世家大族早有不满,他在民间的名声也一般。”

后面的话朱标没说,朱元璋也没再问,知晓儿子自有主张,何况老朱其实也看不上王颛那个喜欢被骑的属国王。

至于王禑虽然是恭愍王的独子,但由于年幼且身世不明,明德太后及侍中庆复兴都打算在宗室中另择一人为王,所以才只是册封王禑为江宁府院大君。

朱标要做的就是配合广平府院君李仁任尽快拥立为王,李仁任就是高丽世家大族的领袖,半个月前同朱标往来了几封书信。

其人在书信中言辞恳切谦卑,一副皆听大明皇太子殿下旨意的意思,不过以朱标多年的经验来看就是一个十足的老狐狸,永远忠于家族利益,而非任何君主。

不过也不防事,本来就是互相利用之局面,朱标也不在乎对方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要计划能够稳步进行就足矣了。

……

第514章 三韩之地

李仁任乃是高丽名臣星山君李兆年之孙,李褒之子,李仁复之弟,出身高贵,而且其人极善左右逢源,身为高丽世家大族的领袖,却还偏偏极受王颛和辛旽的信任。

而今看来他却是早有预谋,借助朱标的布局提前接触了王禑,根据蒋思德送来的密信,李仁任已经哄的王禑视他如父言听计从,这也是为何他硬顶着明德太后推举王禑上位的原因。

王禑身份有问题,这在高丽上层不是什么秘密,但无论传言如何,王颛明面上都只有这么一个子嗣,现如今王颛已死,辛旽败亡被诛也在顷刻之间,而且其言也已经不足为证。

真正掌握着王禑身世之秘的关键证据已经被朱标提前安排姚广孝掌控住了,所以只要大明态度强硬,加上李仁任为首的世家大族配合,王禑上位已经不可阻挡。

至于李成桂,朱标也让人接触过他了,此人目前的野心也还有限,并不是十分抗拒朱标的拉拢,其家族全州李氏如今在高丽世家当中也说不上多么显贵。

李成桂去年以骑兵五千步兵一万自东北面渡鸭绿江攻打东宁府,纳哈出麾下的东宁府同知李吾鲁帖木儿逃往于罗山城,李成桂冰锋一度到达辽阳,声威显著。

被纳哈出称赞“年少而用兵如神,真天才也,将任大事于尔国矣。”

朱标图谋高丽,自然不会忽视这位历史上的朝鲜太祖,不过也不至于太重视,李成桂虽然展露头脚了,但也只不过是高丽军中的一个新星罢了,声名渐起而然大势未成。

高丽的状况本就是到了王朝末年,没有李成桂也会有王成桂赵成桂,就如同现在朱标愿意的话,扶持李仁任上位也无不可,时局造英雄不外乎如此。

倒也不是看不起谁,只是时局与英雄就跟伯乐与千里马一样,两相结合才能惊天动地,否则在稳定僵化的体制内,千里马也难逃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

朱标现在更在乎的是李仁任等世家大族的态度,辛旽谋逆两班大臣中必然是要有一大群辛旽党羽跟着伏诛的,这职位的空缺朱标自然也有想法。

无论是蒋思德还是姚广孝,他们在高丽呆了这么久,自然是收纳了不少投机取巧之辈,基本都是平民出身的,现如今官职也不高。

高丽的官员选拔任用制度早已僵化,他们就算是给世家大族当狗也难有一条出路,干一辈子都可能是在白费功夫,临了一口肉都吃不到不说,很可能还得为那些世家子弟背黑锅。

所以这些人就搭上了蒋思德以及道衍的门路,压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求的就是一个破除壁垒上位的机会。

吃了这群人之外还有一些辛旽的党羽,这些人都是走投无路了,这正是朱标最喜欢的,如果是世家大族投靠,把他还得有些顾虑呢。

现如今朱标明面上掌控了大局,看似高丽两班大臣世家大族都对他俯首称臣,但如果世家大族不配合,其实他连高丽一路一城都指挥不了,更别提任免文臣武将了。

朱标布局这么久怎么可能只是为了个名头,要只是为了这个还需他这么费心力?高丽本来就是大明的藩属国,名义上听他的话天经地义。

所以朱标可以预见,等王禑上位后,他与高丽世家大族之间的蜜月期也就过去了,统一的敌人都没了,剩下的两者就是天然的对手。

朱标是天生神圣的过江猛龙,高丽世家大族就是根深蒂固的地头蛇,两者各有优劣,但只不想撕破脸皮,那就只能通过政治手段解决。

大明不可能耗费兵力去攻打高丽,朝野上下都不会支持,于道理法统来说,高丽是年年上供岁岁来朝的藩属国,大明作为宗主国只有保护的责任,没有理由去强占其土地百姓。

如果这个列子一开,那么大明其他的藩属国就会人人自危,大家都是打不过天朝上国才臣服纳贡求保护的,但如果天朝上国有吞并他们的心思,那大家可就要宁死不屈了,哪国的宗室都不可能答应放弃统治权。

于现实来说,大明是打得过高丽的,无论是走辽东还是走海路,两国之间距离不远,趁着春夏之际攻入开京擒拿高丽王问罪于君前并不难,红巾军都能做到的事情何况国威正盛的大明了。

但如何统治高丽就是大麻烦了,无论是世家大族高丽宗室亦或是百姓商贾,都不会愿意看着外人占据国土,有组织有预谋的造反起义将络绎不绝。

大明最起码要在高丽驻军数万才可能稳定高丽主要城市的局势,大明派遣治理高丽的官员将会受到重重阻碍,许多政令根本没有施行的余地。

投入如此之多,高丽偏偏还不是一个富庶的国家,三韩之地,非四方舟车之会,无物产之饶、货殖之利,民生所仰,只在地力,偏偏境内境内多山而贫瘠……

据朱标通过蒋思德信件的了解,高丽朝廷现如今自己都收不上来田亩赋税,大明去收就更不用想了,就是收上来一些也都不够驻军的吃用供给。

如此入不敷出数十年通过不断的迁民安民大明才能真正消化掉高丽,如果大明现在是中后期,那朱标认为还是有必要的。

可现在偏偏是开国初年,大明境内肥沃的耕地都缺人耕种,哪里有多余的人口迁移到苦寒贫瘠的高丽,就算是未雨绸缪也该去图谋南洋诸国,那边起码土地富饶呢。

针对高丽,朱标是不准备用大军压境的办法,那样做是简单轻松了,可损失远大于预得的利益,得不偿失。

所以朱标才会这么耐心的谋划,就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以最平稳的手段,接手一个百姓思安人心归附的高丽,而不是一个仇视大明的高丽。

朱标才不会给去当出头鸟,将高丽尖锐的社会矛盾转接到自己身上,还是让他们内部爆发出来,等过后大明再以一个天朝上国拥有的姿态去安抚高丽百姓。

……

第515章 妥善安排

可以预见,等王禑上位后,成功打败了辛旽的世家大族将会进一步的夺回因为辛旽政策而失去的土地田庄奴仆,如此一来本来稍有缓和的社会矛盾将会再次爆发,活不下去的良人贱人们将会仇视高丽贵族以及众多两班大臣们。

那个时候蒋思德以及姚广孝麾下的高丽官员最起码也应该掌握了一些实际权利,如果顺利的话,朱标还将借助李成桂掌握高丽那两万精锐骑兵。

如果一切计划都顺利的话,世家大族到最后就会发现,他们失去了所有部队的指挥权,手中攥紧的只有政权以及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以及虚妄的土地田庄。

高高在上掌握了国内财富以及权势的贵族大人们将会发现,他们竟然无力镇压任何一路造反贱民,他们除了自家的仆从之外谁也指挥不动。

到那个时候世家大族后悔也晚了,有朱标推波助澜,放出王禑乃是辛旽之子的证据,再让汤鼎派遣一波倭寇给他们来一手火上浇油,内忧外患之下,国亡矣,而且还是他们的百姓自己灭的。

朱标要的从不仅仅是高丽王位,那个其实不难,王禑身份有问题,甚至说起来恭愍王王颛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朱标真有心谋划的话,同高丽世家大族做些政治妥协,他将来与王蕊的儿子身兼朱明血统与王高血统完全有资格继承高丽王位。

但那样做的话,就是送去一个傀儡而已,高丽世家大族的权柄已经越线了,从这次王禑能上位就可以看出,在明德太后等高丽宗室都反对的情况下都能被李仁任强推为高丽王。

可见王权有多么旁落,简直是个笑话了,他与王蕊的孩子虽然不是他的嫡子,但朱标也不愿意他去做人家的提线木偶。

何况既然耗费如此精力占据了高丽,朱标自然是希望他能有所发展好在未来返哺大明,所以必然是要缓和其社会矛盾,将世家大族占据的田亩庄园归还给高丽百姓,并鼓励他们进行商业手工业等事宜。

朱标靠在椅背上同自己父皇说了好一会儿,老朱不可置否,他显然对高丽没有多大的兴趣,他还再听的原因只是想看看儿子的大局观。

对朱元璋这种观念传统的人来说,大明就是世界中心,其余土地皆是蛮夷之地,耗费精力去打下来也无用,就如同蒙元一般,大又治理不了,岂不是跟没有一样?

他们夜深了,该谈的也谈完了,朱标辞别自己父皇回返东宫,而老朱则是懒得动了,直接在谨身殿安寝。

往后月余除了正常上早朝外商讨北方军情外,朱标又迎纳了李家李嫣以及陈家陈韵清,太子后宫这才有了点儿规模,这两个目前看来都挺乖巧。

至于王蕊更是安静,每日除了去给太子妃问安之外,就是在屋内看书写字赏画,最多就是同侍女一起下下棋,对待朱标一如即往的谦卑。

常洛华现在是有子万事足,根本也懒得敲打调理这三个才人,对她们三个还颇为大方,内造的首饰头面都没少赐下,俨然一副合格正妻的作风。

至于两个孩子虽然出了月,但毕竟是冬季,天寒地冻冷风呼啸,老朱与马皇后虽然都想孙儿,不过也不舍得这大冬天来回折腾孩子,所以见的也不多。

尤其是老朱,马皇后隔三差五还能亲自到东宫看望,一手一个逗弄一会儿,而老朱就不好探望了,就如同朱标现在轻易不会入后宫一样,入后宫也会让刘瑾提前清路,让自己父皇的那些妃嫔避让,老朱总不好让自己儿媳退避。

所以老朱想享受天伦之乐,估计也只能等到开春以后才能经常将两个孙儿接到自己身边玩耍了,那时候孩子也就可以现在这般娇弱。

近来朝廷中的大事没有小事却是不少,比如巡查京营的钦差就上奏言“将士居京卫闲暇有以酣饮费赀者,值守侍卫甚至有喝到恍恍惚惚玩忽职守的。”

此言一出看热闹多时的将帅们脸就黑了,恶狠狠的瞪了几眼那个御史之后就苦着脸跪下请罪,官酿的酒水有限,他们这些将帅平常都喝不着多少,下边值守的士卒买的定然是私酿的。

老朱自己其实是极喜欢喝酒的,不过这个时代酿酒需要损耗大批纯粮,元末之时百姓连口粮都吃不起,偏偏商贾们还在大肆酿酒。

所以朱元璋早在打天下的时候就下了禁酒令,一是因为耗费粮食,二是怕将帅们喝酒误事。

刚开始没人胆敢犯老朱的军令,治下的州府也是同样如此,商家世族生怕破家灭门之祸,但时间一久,就有人动心思了,俗话说物以稀为贵。

禁酒令越严格,酒价就越高,一旦酿造所获得的利益可想而知,于是商贾们勾勾搭搭找上了胡大海之子胡三舍,结果那小子也是利欲熏心应下了。

生意越来越红火,自然难逃老朱的法眼,那时候胡大海乃是右翼统军元帅,在军中仅比徐达低一头,李善长等人就劝谏老朱小惩大戒以安在外将帅之心。

其实也没错,胡大海那时候统兵镇守宁越要地,一旦兵变或者投靠陈友谅等势力可就要出大事了,但老朱还是坚持以军法杀了胡三舍以及那些勾搭他的商贾。

如此一来禁酒令就再无人胆敢触犯了,一直到天下将要平定才算松了一些,不过最起码明面上也只有朝廷以及官营的酒楼才能酌情酿造一些酒水。

而从洪武二年起,南方百姓逐渐安定之后,私酿酒水的风气就又兴起了,秋露白、三白酒、神曲酒、饼子酒、白杨皮酒等酒的名声朱标都有所耳闻。

这种事暗地里在如何也无所谓,可一旦被抬到明面上可就不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老朱先是斥责了京营那些勋贵将领们上梁不正下梁歪,杖责了几个,然后又命兵部官员彻查京营。

中书省领悟了皇帝的意思之后又下令各州府郡县严厉打击私酿酒水的工坊,然后再一次重申勤俭为治身之本,奢侈为丧家之源,尔等身位地方主官,耽嗜于酒一醉之费不知其几,以有限之资供无厌之费,岁月滋久岂得不乏?

不过敲打归敲打,私酿酒水这种事情随着南方百姓粮产逐渐富裕必然是越来越的多的,现如今朝廷也不好多管了,估计明年也就顺势解封了。

除此事外,朱标同中书省以及兵部商定了军官军士优给之例,凡军职战没无子弟承袭,而有父母若妻者,给以全俸三年后减半给之,有子弟年幼者亦如之俟袭职给本俸……

大明对军士家属还是颇为优待抚恤的,毕竟乱世之中,这点对凝聚人心稳固士气尤为重要,只不过一直没有落成明文规定,朱标特意落实了下来。

北方战报频传,虽然是据守城池但也速迭儿的攻势也颇为疯狂,根本不在乎伤亡,如此一来那些牧民也给大明带来了颇大的伤亡。

这批伤亡将士将会享受政策,朝廷会责令地方落实到位,朱标也会安排,都说皇权不下乡,这次也是个试验的机会。

而且朱标打算将受伤的将士安排到地方任职,不一定非要在卫所,也不一定非要有什么职权,就是为了看看那些乡绅对朝廷政策的抗拒程度,如此朱标才好有下一步的安排。

其实朱标还有不少打算,只是现如今军制不好轻动,大明东西南北各有隐患,军制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军事力量受损,其后引发的问题太过严重,所以朱标只能继续求稳了。

第516章 心意深远

洪武四年最后一场朝会,朱元璋端坐龙椅,文武百官其列下方,朱标则是站在中间念着北方的军情急奏,这也是近来常常发生的了。

朱标不仅要念奏报还要拿出一定的方针见解同一众文武商议,老朱现如今已经不会轻易发言了,一旦开口就是金口玉言板上钉钉绝无任何人反驳的余地。

胡惟庸默默的抬头看了眼上位的朱元璋,越发感觉其心意高远深不可测,洪武三年以前,他还能看清圣上的意图,而今却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其实不仅是胡惟庸有这个感觉,朝中上上下下都是如此,最有体会的就是那些勋贵将帅们,当年都是一起吃肉喝酒杀敌无所不谈的弟兄,而现在光是回答上位的一句话都胆战心惊,回府好几天都缓不过来。

经常思来想去那句话应答的对不对,会不会犯了圣上忌讳……

朱标同兵部户部以及大都督府众官员协调好边境之事之后,朱元璋突然开口对礼部尚书说道:“帝王奉天以君临兆民,当尽事天之道,前代或三岁一祀或历年不举,今朕朝秉承正统,当以冬至祀圜丘,夏至祀方丘遵古典礼将,以报载覆之大德,夙夜寅畏冀精神昭,格庶阴阳和风雨时以福斯民!”

前些日子才派遣官员去祭祀孔子,怎么圣上又要祭祀昊天了,一众文武有些疑惑,但还是顿首曰:“圣上敬天勤民古未有也,臣等谨遵圣意!”

随即鸣鞭退朝,文武百官恭送皇帝之后又恭送了太子殿下,仰仗太子洪恩,大家终于可以过个好年了,要知道往年可都是只有一天的年假……

等文武百官都自奉天门退出后,朱元璋领着朱标走出奉天殿大门,入眼皆是茫茫一大片的雪白,远处有不少穿着厚重衣袍的太监在洒扫主路。

朱标呼出一口浓浓的白雾道:“今年确实要比前两年这个时候冷,不知道北方受灾的那几处州府是个什么光景。”

老朱背负双手道:“据奏报所言都过常人胸腹了,赈灾的粮车都进不去,刚清扫出的道路片刻就又会被大雪覆盖……

朱标叹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时代局限了很多办法,在天灾面前人力藐小的可怜,朝廷能做的事情也不多。

不过有弊有利,大雪之下,草原受灾更严重,据传来的奏报来看,他们的攻势也缓和下来了,不知道是因为后勤跟不上了还是多余的人口已经被损耗完了。

朱标估计再有半个月这场于双方都没有任何益处的战争就要结束了,也速迭儿没胜但大明也没胜,甚至归根结底还是大明亏了。

草原起码解决多余的人口将生存的物资集中到了少部分人手中,足够他们度过白灾活到开春以后,而大明却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平白无故伤亡了不少士卒。

爷俩身上都被披上了明红色的篷衣,上面绣着神龙腾舞,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中走下台阶,漫步在广阔的宫廷内。

“昨日儿臣接见了琐里国王卜纳得派遣来的使臣撒马牙茶嘉儿斡,他跋山涉水进奉了金叶表贡马还有蓝布四匹,红番布二匹,觊木里布四匹,白苾布四匹,珠子项串一副,并绘其土地山川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