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太子 第151章

作者:夜星月语

朱标自然也听到了动静,放下手里的奏章含笑看向前方,今日叫来的几个都是他千挑万选权衡利弊才选定的人,未来将是他执掌军权的心腹臂膀。

开国勋贵优劣并存,是必然要打压的,但是勋贵势力却也是要维持的,绝不能彻底打散,唐朝地方藩镇割据节度使权利过重,以及宋朝崇文抑武武将过低这些都要防范。

无论是武强文弱还是文强武弱都不和朱标的战略部署,文武平衡分立才算是羽翼齐全,大明才能振翅腾飞镇压寰宇。

文臣那边朱标早已部署多年,江南士族新科考生国子监,这些都会源源不断的供给文臣,未来朱标还会另造学院,培养人才。

而武将这边第一选择自然是培养勋贵子弟,朱家根基未稳,兵权绝不能轻易假于他人之手,所以与国同休的勋贵才是最好的利益共同体。

从刚开始凤阳迁民起,朱标就领了几乎所有勋贵子弟出去,其中不乏人杰也不乏纨绔也不乏东宫嫡系勋贵之子。

但那时候朱标明面上没有特意亲近拉拢任何人,一直都是让常茂徐允恭这两个他早就选定的人去管理他们。

他自己则是在暗中观察,不仅是要考虑他们个人的性格能力,也要考虑他们父兄的态度,不同于文臣权柄可以予取予夺,兵权权柄朱标可是要顾虑周全。

当先走进来的自然是常茂以及徐允恭,这两位不仅是中山王开平王世子,而且他们的父亲现在大权在握。

一个执掌着北方兵马大权镇压蒙古诸部,一个则是代天巡察地方军镇,号称开国第一功,自然是当仁不让。

其后就是风头正盛的颖国公长子傅忠,原先肯定是要派末尾的,不过如今人家父亲刚立大功,奉命执掌京师军队,隐约有了替代汤和的威势,傅忠的在勋贵子弟圈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再然后才是长沙王世子李祺,曾经冠绝年轻一辈的天之骄子,连徐允恭常茂都要退让的少年。

如今却是窝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不仅他爹李善长退出了权力中枢,而且他自己还要尚公主了,前途渺茫。

按理说他都不应该在这个位置,不过李家虽然权势不再,但根基爵位尚存,而且还和天家拉上了关系,男尚公主女入东宫,所以后面两人也就没有跟他争。

然后就是冯城,郢国公冯国用之子宋国公冯胜之侄,冯家可谓是万里良田一根独苗。

郢国公早逝,宋国公无子膝下仅有两女,所以身兼两爵传承的冯胜可谓责任重大,就连朱元璋都极为重视,马皇后也常派人去慰问。

宋国公冯胜不用多说,百战骁将,纵然是开国将帅当中都是数得着的大功臣,而郢国公冯国用则就有些声明不显了,但朱标却是知晓,自己父皇更看重冯国用。

那是一位智将谋主文武全才,那时候自己父皇还是郭子兴麾下的一员小将,正在遭受排挤打压,只领了徐达汤和在内的二十四人南略定远。

就在这时候冯国用领着弟弟冯胜以及几百号青壮精锐前来投奔效忠,对老朱而言无异于是雪中送炭之情。

此后朱元璋的队伍终于有了声势,顺利的招抚了张家堡驴牌寨民兵三千人,后又招降了豁鼻子秦把头的八百人。

统率着这支队伍,朱元璋向东进发,乘夜攻破定远横涧山的元军营地,元帅缪大亨投降,朱元璋从降军中挑选了精壮汉人二万人编入了自己的队伍,并南下滁州开启了辉煌的一世。

那时候朱元璋遇到问题定然要叫来询问商量的人就是冯国用了,听自己母后说起过,那时候刚打下太平,也就是那时候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老朱自然喜不自胜,兴奋过后就叫来冯国用问道:“咱该如何平定乱世?”

马皇后那时候就在屏风后面,就听冯国用激动却又沉稳的声音回答道:“集庆(金陵)为虎踞龙盘之地,世代帝王之都城,大帅可先夺之作为根本,然后四出征伐,举大义,广收人心,不贪图美色财昂之小利,如此,天下可定!”

也就是那时候马皇后才真正了解到了自己夫君的野心,没错,野心,那时候的红巾军的山头林立,朱元璋上头有的可不仅仅是一两个人,他在其中并不起眼,而现在却问自己该如何平定乱世!

此后朱元璋将怀有身孕的马皇后安置在太平,自己出征同红巾军进取集庆,于各方尔虞我诈,最后头上的郭天叙和张天祐等人相继战死,唯有朱元璋一步一步掌握大权,兵围集庆,也就是那时候朱标出生了……

第464章 未来臂助

说起来朱标还记得冯国用的长相呢,朱元璋打下集庆后改名应天,设立了天兴建康翼大元帅府,冯国用毕竟是老朱的心腹谋主,经常出入其中。

那时候朱元璋常在外面东征西战,若是难得没有出去,就很粘着儿子,晚来得子稀罕的很,恨不得时时刻刻看着流口水打奶嗝的朱标,常抱着他接见将帅们。

朱标记的冯国用其人长得倒是不怎么好看,山羊须身材消瘦,常年儒冠儒服,气度倒是不错,温文尔雅,但总有股沐猴而冠的感觉。

其实朱标那时候不认识他,毕竟冯国用也没有徐达常遇春李善长等人有名气,只是诧异于此人如此之丑,为何能还能在老朱面前散发出如此强烈的自信,所以印象深刻……

此后冯国用协同诸将接连攻取镇江、丹阳、宁国、泰兴、宜兴,又随朱元璋征讨金华,进攻绍兴,累功升至亲军都指挥使,期间不少将帅都受过他的恩惠,比如徐达就曾言欠他一条命。

只可惜英年早逝,在参与绍兴之役时,冯国用因暴病死于军中,年仅三十六岁,朱元璋为之痛哭,于鸡笼山筑坛来祭奠他,后绘像于功臣庙,位列第八,开国后追封为郢国公。

此人死的实在有些早,正是朱元璋大展宏图的关键时期,也是将帅们立功的重要时期,否则无论从资历或者才能来说,其地位排名都绝不应该仅仅是第八,可见时也命也……

如此情况之下,冯国用的遗泽就落到了其弟冯胜身上,袭其官职,典掌亲军,毕竟那时候冯城年幼,不足以接收其父的部将,而冯胜也是一代英才,继往开来立功不断。

开国后冯城袭爵郢国公,宋国公冯胜也上奏朝廷希望等自己百年之后,宋国公之爵当由冯城嫡次子承袭,朱元璋允之。

说起来冯城还婉拒过郢国公之爵,估计也是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门两国公确实有些太显赫了,只不过被朱元璋驳回了,毕竟那时候他们父子俩的打算就是广封爵位,以观后效。

而且老朱确实对死去的老第兄们有感情,加上冯国用也是淮西人,所以就造成冯城在勋贵当中的特殊地位。

按理说他走在徐允恭前面也是应该的,毕竟徐允恭常茂等人虽然是世子,但也没袭爵,终究是个小辈,而冯城已经是郢国公了,就是去见中山王府也得徐达亲自接待陪同,现在却甘居末位,可见其人低调谦逊。

冯城旁边就是邓镇了,卫国公邓愈之子,亦然是顶级勋贵子弟,只是与周围这几位相比,那就相形见拙了。

六人规矩的走到朱标书案前方下跪行礼:“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秋。”

朱标应了一声后说道:“免礼起身吧,刘瑾去搬来几个凳子。”

刘瑾应诺一声,周遭的宫女太监已经忙活起来,而起身的几个又再次谢过,朱标瞧着他们的衣服说道:“看来是刚下卯就过来了,本宫记得你们几个除了李祺在中书省之外,其余的都在大都督府挂职吧。”

徐允恭看了眼冯城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就当先回答道:“正是,李兄在中书省任员外郎,我等四人都是在大都督府挂都事经历的职,冯兄则是任大都督佥事。”

员外郎以及经历都事皆是六七品的小官职,冯城的都督佥事则是正二品的官职,当然了,这都是实职,若是说虚职,那他们除了冯城各个都顶着从三品轻车都尉的衔儿。

这时候凳子也搬来了,刘瑾挥手让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退下,只留下了义子刘安与他在殿内伺候茶水。

朱标点点头后说道:“入秋有段时候了,大都督府可有商议过北方军情?”

这问题就涉及到徐允恭几人的盲点了,他们虽在大都督挂职,不过平日都是在城内城外军营当中练兵,或者负责值守巡查的工作,大都督府衙内开会也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参与进去的。

冯城见状开口道:“回禀殿下,自然是商议过的,尤其是得知北方草原隐有白灾降临的趋势后,几乎天天都会同兵部商议。”

“那商议出来的结果呢?还有你是如何看的?”

冯城深呼吸一口回答道:“按照目前常帅那边传过来的蒙古动态来看,恐怕确实是要有大动作了,左都督已经联名兵部尚书上奏圣上了,致于微臣以为白灾一到蒙古承受不住,定然是要入侵我大明劫掠的,所以朝廷要提前预防。”

朱标双手交叉认真的看了眼冯城,有边军以及亲军都尉府传来的消息,这是但凡带点脑子就分析出来的东西,不知道这个冯城是就是如此,还是扮猪久了真变成猪了,按理说没必要在他面前藏拙。

不过这时候也不好多问,而且想看一个人的能力,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交给他繁杂事项让其去处理,冯城再想藏拙也不敢耽误正事,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朱标把目光投向徐允恭说道:“都听到了吧,北方战事将起,你们有何想法?”

这几人一头雾水,莫名其妙被叫来,然后在有被突然提问,实在有些搞不清太子殿下想让他们做什么,以及如何表达才能让殿下满意。

常茂站起身高声回答道:“男儿功名马上取,臣愿北上抵抗蒙古,卫我大明不受侵扰!”

傅忠毅然站起身,雄壮挺拔的身躯配上一幅稚嫩青涩的面庞:“俺也一样!”

朱标哑然失笑一手扶额笑了几声说道:“常帅麾下几十万将士,不缺你们几个。”

常茂有些茫然的挠了挠头,那叫他们来干嘛,总不会是出谋划策吧,那还不如找兵部那些黑心的来呢。

傅忠却是面色涨红道:“殿下,末将不敢说万人敌,但怎么能领兵冲锋陷阵摧……摧……”

“摧锋折锐”李祺帮着傅忠补完那句话后再朝着上位的朱标拱手道:“臣等微末,北方有常帅执掌,朝廷又早有防备,而且庙堂之中不乏百战骁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等领兵抗敌,想必殿下叫臣等来是另有委任。”

徐允恭也开口道:“请殿下下令,无论何事臣等皆将尽忠效命万死不辞!”

李祺从来都是个聪明人,现如今骄狂散尽宛如尘尽光生,虽然还没有照破山河万朵的气势力,但也有了其父李善长的几分风采。

而且还因为要尚公主,所以想着在朱标面前竭力展现自己的能力,生怕以后沦为坐府朽木,整日去祭祀宗庙,一辈子伺候公主混吃等死。

对没出息的纨绔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可对有能力人来说不比坐牢强多少,尚公主是无法避免的,这是家族的需要,除非他暴毙了,否则绝不可能推掉。

所以他唯一的出路就在朱标身上,现如今能更改礼部关于驸马规定的只有两人,李祺没胆子去求自己未来岳父,所以只能在自己未来大舅哥面前好好表现。

致于徐允恭,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很明确,忠君报国不负平生所学,自己父亲就是他最好的榜样,亦然是他追求的方向,统帅三军扶皇保驾开疆扩土!

徐允恭一直庆幸太子在军事方面的才能一般,对一个励志成为无敌统帅的人来说,自己效忠的君主比自己还强,无疑会让人产生强烈的挫败感并且怀疑人生,自己父亲就是一个活生生例子,当今圣上实在全能的让臣子自卑。

……

第465章 心思各异

朱标又瞥了一眼沉默不言的邓镇一眼,然后开口道:“白灾在即,凡我大明臣民皆是一心抗敌,但也总有害群之马,想借着白灾到来草原蒙古诸部物资匮乏牟利的,你们都是勋贵子弟,想必其中阴私勾当也大略清楚一些。”

徐允恭沉声说道:“私贩偷运粮草茶盐的事情屡禁不止,其中必然是有商贾疏通了边军将士,甚至恐怕还有将领监守自盗……”

这话常茂就不好说了,毕竟现在执掌北方边境的就是他爹,虽然确信自己老子不可能掺合,但却不敢保证常系其他将帅没有掺合。

话说到这个份上,太子叫他们来的意思也就清晰了,众人皆是面露苦笑,有些萎靡,就连傅忠都苦恼的挠了挠头,乖巧规矩的坐好,一下从雄壮威武的黑熊精变成了等盆盆奶的大熊猫。

其余人也是如此,这件事实在不好干,太得罪人了,别看他们都是未来的国公爷,但论起私交来说,边军有好些将帅都是他们叔伯辈的,纵然是那些没有爵位的,说不定就对自己父兄曾有救命之恩……

这样的人你就是查到了又能怎么样?上奏朝廷判他个满门抄斩?还是隐瞒不报自己背个欺君之罪?

朱标倒不意外,这个差事别说他们了,就是御史台那些御史清流都不愿掺和,军方势力盘根错节,而且还不讲道理,只讲义气。

就是抓个正着,只要没涉及到铁器火药那勋贵们就会死保,毕竟开国之初,将军们的功勋还热乎着呢,就是老朱也得顾忌边军将帅们的心情。

如此一来,也就是仗责几十戴罪立功的结果罢了,打蛇不死自遗其害,平白多了个死敌,除非是一心要做孤臣的人,否则谁会愿意接这样的任务。

只不过这件事情可由不得他们愿不愿意,军方虽然有派系,但矛盾并不深,无论是徐达常遇春李文忠相互之间都没有深仇大恨,相反关系都不错。

大佬们如此,下面的将帅们自然也是如此,或许极个别人有矛盾,但军方总的来说还是一个整体,尤其是面对外部压力的时候,这对朝廷对皇室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父辈们的交情是可以传递下去的,无论是徐允恭还是常茂身边都有一群小弟兄,基本都是这个侯爷那个将军家的。

由于要避讳明面上结党营私之类的风言风语,他们父辈现如今或许不好太过亲近了,但都会通过让各家嫡子结伴学文习武来凝聚关系,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朱标可以容忍文臣结党,因为只要军权在手,而且豁的出去名声,他们不比一群鸡鸭来的强,烹炒煎炸无一不可。

而武将就不同了,孤而为犬聚众为狼,试想往后一个掌管着五城兵马司,一个掌握着内功禁卫,再有几个值守宫门的将领,若都是性命相托的至交好友,趁夜刺杀皇帝都不难。

当然了这仅仅是一个比方,实际上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而且朱标也不可能让一派系的人执掌这么多紧要的职位,也不可能没有其他后手防备。

但也看得出来,这股势力有多危险,稍有不慎就容易脱离控制造成巨大的损伤,所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这不是信任的问题,而是一个君王最基本的原则。

为什么颖国公傅友德现在最受朱元璋信任,甚至代替了徐达执掌京营,不就是因为他是个孤臣,在军方有威望却无根基党羽。

朱标现在最看重的是徐允恭,最信任的是常茂,但最喜欢的却是傅忠,其中缘由细想而知,朱标估计李文忠已经察觉出来了,所以一直表现的很积极。

果然,在他人还在叫苦退缩的时候,徐允恭站起身躬身道:“臣愿往!此行定然铁面无私,无论牵扯到谁人身上,臣都不会退缩,心中唯有朝廷法纪,请殿下恩准!”

李祺眸光一闪同样起身道:“臣亦请命,愿为国效力,辅佐徐兄彻查私贩之事,请殿下恩准。”

其余人见有人接下苦差事了赶忙松了一口气,然后在起身跟着请命,语气中多少有点心虚,想着既然有人愿意去,那殿下也应该先选他们去吧。

朱标目光深沉的看了一圈,嘴角上扬道:“本宫叫你们来可没打算同你们商量,愿意去的得去,不愿意去的也得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哪里有你们前推后退的余地。”

常茂面色一苦,其余人就没有这个胆子了,用仿佛一开始就打算要去的语气大声说道:“臣等岂敢推诿,请殿下下令!”

朱标正色道:“此事不经吏部文书,持本宫密令以郢国公冯城为主,其余人为辅,再加上御史台监察御史郑士元韩宜可明早直奔顺天府去见开平王以及曹国公,交接密信后调兵彻查此事,允你等便宜行事之权!”

众人下拜应诺,刘瑾躬身走上前从朱标书案上捧起早已写好的一封文书以及两封密信,然后走到冯诚面前,轻轻放在他举起的双手之间。

朱标信手敲了敲书案轻声说道:“尔等奉命行事,是为朝廷办差,绝不可有私情在其中,那样绝非是在帮他们反而是在害他们,这件事父皇交到既然本宫手中,那最后的惩处亦是本宫决断,到时候自有考量,你们那时候求情也不晚,莫要自作聪明让本宫失望!”

除了迷迷糊糊的傅忠之外,其余人都是在心底默默松了口气,太子殿下不仅是在敲打他们,也是暗示他们此事到最后还有情面可讲。

这样也就免去了他们的担心,其实若是那些偷卖军械火器给蒙古部的将领,那都不用朝廷下令,他们自己发现了都恨不得杀而鬻之。

可若是那些仅仅是偷卖丝绸瓷器茶叶补贴家用的,那也严查上奏送其满门归西的话确实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朝廷俸禄军饷也不多,北方又寒苦……

“臣等恭听教诲!”

朱标这才满意的让他们起身,又同他们仔细的交代了一会儿,还说出了几家北方商铺的名号,让他们可以从其入手。

明里敲打完了暗里也少不了,告诉几家证据确凿的商号,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在北方要严于律己忠与职守,玩小聪明小手段是逃不过朱标眼睛的。

“常茂留下见见太子妃,其余人都退下吧。”

几人面色沉重的起身下拜,然后躬身倒退三步,这才转身离去,这件事无论怎么处理,必然是要狠狠得罪一大群人的,甚至会影响到家族派系的团结,但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他们没有拒绝的资格和理由。

刘瑾送他们出宫,入秋了天色黑的也快了,外面都已经开始挂上宫灯了,没有刘瑾去送,这几人沿途还要被盘查许多遍。

朱标看着空荡下来的宫殿有些愣神,随着今年的肃清吏治即将结束,各地钦差都开始返京,朝堂内其实已经开始平静下来了,朱标现在对军方贪腐通敌下手,其实也是为了给胡惟庸一点机会。

想杀人诛心,怎么可能少得了通敌卖国这个大罪名,胡惟庸久在京城,朱标总得给他安排接触这件事的机会,只要他没忍住诱惑,出手保下几个勋贵将领,那以后就有的是帽子戴了。

无论是对淮西勋贵下手还是对丞相这个体系下手,总得有足够多的理由,否则如何让天下士人信服,如此才能显得正道堂皇。

说起来有些太坏了,只是政治上的事情,如果仅用善恶来评判,那就太幼稚了,这世界绝非仅存黑白善恶,更多的是灰色……

朱标回过神看向坐立不安的常茂说道:“坐没坐相,屁股既然这么痒,不如本宫赏你几十廷杖,正好算算你纵马游街的罪名。”

半旬前就有御史上奏弹劾常茂酒后在京纵马,也就是在晚上没有踏上百姓,所以朱元璋也就小惩大戒,责令在府中幽禁,前日才放出来。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何况这么大个小子,人家老子在北方抵御蒙古,亲娘是自己皇后的好姐妹,妹妹怀了又自己的孙儿,纵然是老朱也不好对常茂下手太狠。

常茂挨了骂仿佛舒服了不少,腰杆都挺了起来陪笑道:“臣知错了,那天喝多了才做下蠢事,不是都挨罚了么,这庭仗还是免了吧。”

朱标白了他一眼然后对一旁的刘安说道:“去请太子妃过来一趟吧。”

常茂赶忙说道:“还是不用了,算起来太子妃如今月份也大了,来回走动不安全,一会儿臣走的时候在承乾殿外问个安就是了。”

别的不说,常茂对自家人还是很上心的,同老狐狸们过招多了,一个人装模作样还是真心实意,朱标还是能看出来的。

虽然如今的人虽然都早熟,但年轻人道行总还是有些浅的,毕竟这个东西得需要时间打磨,朱标观人脸色语气可是这辈子打小练出来的,毕竟他年幼的时候也没别的能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