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叮叮小石头
不过他们不出手，并非是他们仁慈，也不是不屑于动手。
只是觉得这样层次的交锋，在他们看来一是拿不出手，二则是想借着人族磨练族人。
天魔一族尚战，每一次大战虽然会有很多族人殒落，但也会在血与火的历练中诞生出更加强大的族人，他们一直信奉的就是弱肉强食。
唯有胜者，才能够拥有一切。
他们也都是如此才厮杀上来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在防备着隐藏在暗中的陈渊。
从交战之始，他们两人就一直在以神念查探周围。
因为在他们看来，能够诛杀罗天魔神化身的陈渊，已经足够资格跟他们站在同一层次，甚至于在这几十年间，又有什么成长。
不可不防。
而这一战，却又始终不出手，很明显就是在暗中准备着什么谋划，不得不防。
这是无数年来，圣族生存的经验之谈。
还有，这一战的最主要目的就是陈渊。
若是他不出现，即便是圣族可以击溃人族联军又如何？
即便是圣族夺了界域本源又如何？
岂不是跟圣族这上千年来的所遭遇的一样？
他们的目的是圣坛！
只要拿不到圣坛，那他们此战就算是失败，也将承受来自于圣主的怒火。
所以，就算是可以灭杀那些人族联军，最好也要温水煮青蛙，不断的逼迫他们，直至最后，陈渊忍不下去动手。
……
这绝对是人族有记载以来，最为庞大也最为激烈的一战。
真正的仙魔之战！
在强大的压迫之下，人族一方虽然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坚韧，可……实力的悬殊，还是无法弥补。
大战半日，人族力量折损过半。
天兵天将只剩下一半，还都是人人带伤。
天庭众仙，包括帝君大帝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都陨落了一次，亲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生死之间，然后……以不足全胜实力的力量再度重生。
交战一日，天庭再亡。
此时，他们已经退到了人间边界，退无可退。
再退，战场就要放在界域之内了。
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如果是现在的灾难，只是大战的余波所引动的天象。
那么，
若是大战放在界域之内。
其所造成的动静和危害，将是现在的千百倍！
人族众生，将会十不存一。
所以，不能。
就算是拼命，也不行。
曾经的一袭白衣，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红，长发披散，手中的诛仙四剑，已经断了三柄，只剩下最初的诛仙剑还在陪着自己。
但上面仍然出现了一道道纹路。
好似下一刻就将要崩溃。
他看着气息衰微的陈晟、断去一臂的摩罗、法则紊乱的陆乘风、双目近乎瞎掉的老天师，还有身后那矗立的不足十万天兵天将。
嘴角咧开一道笑容。
“大帝为何发笑？”
陈晟眉头微蹙，有些不解。
这时候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他不明白为什么姜河还能够笑的出来，难不成是求死，还是说在邪魔的压迫之下已经承受不住了。
但姜河却是笑完之后轻声道：
“凭借我对你爹的了解，现在……差不多该来救场了。”
“什么？”
姜河不再多言，不去回应陈晟的疑问，看向众人沉声道：
“此为界限，吾等即便身亡于此，也不准再退一步。”
“遵旨！”
“遵旨！”
回应姜河的，不再是曾经的众志成城，信心十足，大部分都是沉默以对，像是所有人都在积攒着怒火和绝望的神情。
“姓陈的，再不来……你他娘就绝后了！”
此时此刻，一向颇具风度的姜河，还是在心底里发出了咆哮。
……
“继续……吞了他们！”
冥帝一声令下，魔族大军再度出击。
他已经可以看出，人族的这些人已经到了极限，即便是因为天道的缘故，可以几次复生，但他们也已经发现了规律。
那就是每一次复生，实力都会衰弱一层。
直至……彻底衰亡。
罗天魔神嘴角勾起冷笑，带着一丝残忍。
他就不信，灭杀了这些人陈渊还不出来！
若是如此，那就继续杀！
杀光所有人族为止！
……
人间各处，悲鸣四起。
相比较于上一次的星空仙战，这一战的烈度，超过数倍有余，死在天灾之下的百姓，更是几何倍式的飙升。
而朝廷，却无动于衷，没有强者前来维护。
绝望的心态，充斥在所有人的心头。
根本看不到希望。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嚎啕大哭。
也有人依着少年时的场面，想到了圣武大帝陈渊。
话本上，圣武大帝不都是力挽狂澜，拯救万民的吗？
大帝何在？
人皇何在？
有人面朝东方，跪地祈祷。
有人大声呼喊大帝的名讳。
像是瘟疫般，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都在感染之下，找到了心中的明灯，找到了最后的希望，开始呼唤，呼唤传说中的那个人。
“人皇陛下……”
“大帝……救救我们……”
“陛下……”
“天帝慈悲，出手……救救……”
……
此时此刻，南疆之内。
似乎真的是感应到了有无数人在呼唤，也或许是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步，闭目吐息的陈渊，无悲无喜的睁开了双目。
第九百一十二章 碾压一切，圣主救我！
此刻的陈渊，进入到了一个非常奇异的状态，内天地扩张再度达到了新的极限，已经进无可进，增无可增。
建木扎根天地，自身如同一座池水，源源不断的为建木增长本源。
较之之前，直接增长了一倍有余。
其力量，自然也同时迎来了暴涨！
将神木挪移至天地，如今来看，绝对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只是让陈渊此刻还有些拿不准的是，现在的自己，能否匹敌传说中的不朽存在。
或许……可以试试！
抬起头，看着九天之上那生出的异象，陈渊缓缓站起了身。
距离域外邪魔抵达人间，已经过去了接近一日的时间，想来，姜河他们也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该动手了！
他可不希望，此战获胜，而天庭崩碎，那些老友，旧识，因此而陨落。
下一刻，陈渊一步踏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庞大的威势轰然爆发，压的周围的天地为之一震，地面塌陷。
冲霄而起！
……
……
厮杀还在继续，哀嚎和怒吼，也在不断的在星空各处响起，所有人……都没了章法，被域外邪魔大军冲散，混战一团。
闪耀星空的剑气，锋铓遮天的神芒。
各种神通，各种手段，再无保留。
有人拖着域外邪魔同归于尽。
有人赤红着双目，仿佛化作了没有灵智的野兽，竟然在与域外邪魔互相撕咬，似乎想要比一比，谁更加的狠辣。
也有人无悲无喜，坦然赴死。
更有人，高呼着人族万胜，天庭万胜，以独身之力，硬抗数倍于己的敌人。
悲壮，
绝对的悲壮。
星空中的轰鸣声炸裂着，像是在为这悲壮的气氛更添一分色彩。
之前贪生怕死的那些仙域众仙，此时已经死伤过半。
是真的陨落……
封神台上的最后一丝神魂本源也消耗殆尽，彻底消失。
没有任何办法，敌人太过强大，他们只能一轮又一轮的复生，凭借着这些东西，才能尽可能的将大战拖延的更久。
或许，在此之前，没有人想过会是这样。
他们因为贪慕长生，不惜沦为三大仙尊的走狗，为他们统治人间，为他们解决一切。
因为怕死，因为想活着，他们再度臣服了陈渊，这期间，没有多少不适，毕竟，他们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怕死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可这一次，面对生死存亡，面对两族征战，面对那些不断死在身旁的道友，这一次，没有人退却，没有人继续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