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世大鹏
李飞对这个眼里心里只有剑,没有任何亲情可言的势力,也是没有丝毫好感。
虽说原剧情中,吴六鼎最后也参与了拒北关守卫战,但那是他作为一个离阳人应尽的义务。
如今有他没他,根本就无所谓,李飞虽然不会亲自出手杀他,但他若死在徐凤年手中,李飞也乐见其成。
说话间,峒岭峡已近在眼前。
看着前方的奇峰突兀,怪石嶙峋,徐凤年下令,让宁峨眉的船到后面去。
吴家剑冠不是他们能应对的,难保那家伙不会又突然窜出来,再给他们一杆。
之前那一下没造成伤亡,除了李飞手段通神外,最重要的是江面平缓宽阔,出水礁石不多。
在那江面狭小,迂回曲折,满布礁石的峒岭峡中,要是大船被掀翻,士卒砸在礁石上瞬间就会毙命,李飞救都来不及救。
徐凤年他们的船到了最前,四艘大船鱼贯而入,一次次与礁石擦身而过,颇为惊心动魄。
好在操船的水手都是老手,终究有惊无险的穿过了峒岭峡。
大船重入大江,视野豁然开朗。
这峒岭峡后,是燕子江、蜀江、沧澜江三江汇流之处,江水由急变缓,江面由窄变阔。
恍若由阴间回到阳间,让人心旷神怡。
李飞忽然望着江面,以调侃的语气道:“哟,还真有不怕死的。”
众人顺着李飞视线望去,果见江心停着一叶扁舟,那青衫客持竹竿立于船中。
徐凤年缓缓拔出腰间绣冬,狞笑道:“破天、裂地、斩风三式都已经用过,唯独断流式还没出过手,正好拿他试招。”
众人也对这断流式好奇不已,纷纷走到甲板边缘,期待着徐凤年那石破天惊的出手。
随着双方靠近,徐凤年也逐渐看清了对方的形貌。
这年轻剑士相貌并不出奇,面容古板,一看就是不近人情的孤僻性子。
剑冢枯剑历来如此,后辈剑士若要出山历练,必须要先胜了家族内一位老祖宗,不论生死。
由此便可看出这一家子的丧心病狂之处,就为了出个门,还得先弄死一老祖宗。
吴六鼎身材修长,身上不曾带剑,那根乌青竹竿扛在肩上,双手搭着,这姿态委实倨傲到了极点。
此时双方相距已不足三十丈,徐凤年一边吩咐船工转舵,避开正面,一边将绣冬刀高高举起。
真气向着刀身汹涌而去,天地之力亦汇聚而来。
断流式与裂地式不同,并无刀芒显现,但那股锋锐无匹的气息,却是显露无遗。
“喝……”
随着徐凤年一声大喝,绣冬刀重重落下。
“哗啦”
自船前十丈开外起,江水骤然向两边排开,出现一道宽达四五丈的裂口,若身处其中,左右便是两道水墙。
而在水墙之内,可看到片片血迹,那是被爆发开的刀罡,绞成齑粉的游鱼。
五六丈之深的江底显露出来,甚至连江底都被劈出一道深深的壕沟。
排开的江水掀起数丈高的大浪,裂口疾速向那一叶扁舟蔓延。
小船上吴六鼎瞳孔猛缩,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便跃出小船,踏着江水向远方激射而去。
不到半息,裂口便蔓延至扁舟之处。
那一叶扁舟在被一刀两断后,又被激荡开的刀罡绞成一堆碎木屑。
裂口蔓延出一百二十丈方止。
幸亏徐凤年出手前,已经让水手转舵,否则再往前行驶十丈,便要一头栽进那徐凤年自己制造的水中峡谷内。
“哗啦”
徐凤年收刀,排开的江水回流,那道一百二十丈长,四五丈宽的水中峡谷,顷刻间重新被江水填满。
两边水墙相撞,中间激起三四丈高的水浪,众水手惊骇欲绝。
如此大浪袭来,哪怕他们的船够大,也有很大可能被掀翻。
李飞自然不可能让船被掀翻,伸出一只手往下一按,那十数米高的大浪便就此平复,只剩些许水波荡漾。
而等到江中平复,吴六鼎早已消失在江岸上不见踪影。
徐凤年略带兴奋的对李飞问道:“我这一刀怎么样?”
李飞咂咂嘴,道:“差强人意,不是一个天象境应该有的水平。”
徐凤年回头看向李淳罡问道:“老李,若是你出手又当如何?”
李淳罡道:“没有两百丈也得有一百八十丈,不过我只能劈开江水,却做不到将水排开四五丈宽,你这一刀还算马马虎虎。”
不待徐凤年翘尾巴,李飞就道:“先别得意,老李虽做不到断流,但那是因为他的剑道,跟天地风流刀不是一个路子。”
“他若以断流式的法门劈出一剑,排开江水的宽度至少十丈以上。”
“而且真正的断流式,不应该在江底斩出刀痕,浪费威力,而是将威力全部集中在向两侧爆发的刀罡上。”
“这就是我要你练习刀斩石头,石头断而地不伤的原因,你如今还无法完全掌控刀罡的运用。”
“断流式的根本,讲究一个范围攻击,主要就是为了对付大军。”
“以天象境的修为斩出一刀,纵向百余丈,横向五六丈内,不应该还有兵马站着。”
舒羞咋舌道:“那岂不是说,这一刀便能破甲数百?要是多出几刀,这仗还用打吗?”
李飞道:“你想得太简单,使出这一刀后,他少说也得十数息的回气时间,才能再度斩出这一刀。”
“若只是面对千儿八百骑,问题倒还不大,若是敌人超过一定数量,十数息时间他早已被大军淹没。”
“所以这种一锤子买卖的大招,除非有人与他配合,或身后也跟着大军,否则单独对敌敢这么玩,那就是找死。”
对于李飞的说教,徐凤年没有丝毫不虞,因为他切切实实的指出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不过他也不甚在意,笑道:“等我学会祭炼手法,祭炼出法器,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我斩出这一刀后,立刻御刀开溜,等回过一口气,再回来动手,一点点蚕食,磨也能磨去他万儿八千的兵马。”
听了他的话,李淳罡忍不住笑了出来,“照你这种赖皮打法,便是十万大军也早晚被你磨光。”
说完又不由感慨道:“要耍赖皮,也得有能耍赖皮的手段,你小子能遇到小李,本就是得天独厚。”
徐凤年咧嘴一笑,抬手揽住了李飞的肩膀。
遇到李飞,本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300.第四十九章 这世上唯一能杀我的 却是我最好的兄弟]
“噗通噗通”
甲板上,李飞日常丢娃。
两只小虎夔很好养活,虽然他们才几天大,可捕食能力已不下于成年海獭。
只需将他们丢进水里,它们就可以自己捕食江中鱼虾,吃饱玩够后在船边叫几嗓子,李飞就把他们接上来。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驶, 船队已经进入青州地界的春神湖。
八百里春神湖,烟波浩渺,此湖容纳六水吞吐大江,历来是兵家死争之地。
在李飞看来,这所谓的春神湖,不就是洞庭湖嘛!
春神湖中的姥山岛, 也就是那座丐帮总舵所在的君山岛了。
说是架空世界,实际还是以大千世界南瞻部洲的地形为模板, 只不过这个世界把南瞻部洲的地形完全打乱,杂糅在一起。
南瞻部洲的青城山,距离洞庭湖两千多里,而这个世界不过四五百里。
以襄阳樊城为模板的西楚襄樊城,就在春神湖边上,南瞻部洲的襄阳樊城,离洞庭湖则是八九百里。
到了春神湖,便需提高警惕,因为这春神湖上,驻扎着靖安王麾下青州水师。
是以徐凤年暂时停止习练手诀,此刻正站在船头,给李飞讲述当年的襄樊之战。
那一战西楚名将王明阳,面对徐骁十万北凉兵甲围攻,硬生生守了三年。
王明阳倒是博得了春秋第一守将的名头, 连徐骁这个敌人都佩服不已。
可他一人功成名就,却拉着襄樊城二十万百姓陪葬, 究竟是对是错, 谁也说不清楚。
恐怕再过千百年, 此人依旧会充满争议。
听完徐凤年的讲述,李飞总结道:“以后人看待历史的视角来说,王明阳阻碍天下一统的进度,害死二十万百姓,堪称罪孽深重。”
“可于当时的西楚来说,他何尝不是西楚的英雄?”
徐凤年感叹道:“是啊,我之仇寇,敌之英雄,若西楚最终获胜,那么他就是无可争议的英雄。”
“所谓成王败寇,一切的争议,都源自于西楚败了,历史终究是由胜利者书写。”
李飞没有对此多作评价,因为春秋无义战,在他看来,春秋乱战的过程之中,根本就没有称得上英雄的人,包括徐骁。
不过是一群所谓胸有丘壑之人, 在以天下为棋盘,以万民为棋子,下一盘大棋。
哪怕是徐骁, 也不过只是一颗份量重一些的棋子。
付出惨痛代价的永远是百姓,在下棋之人眼中,百姓不过就是一串数字。
无论百姓死上百万千万,他们考虑的只是得失,却绝不会为百姓掬一把同情泪。
所以李飞最厌恶的,就是那些自认为棋手的人,他恨不得将之全部杀光。
李义山若非己方阵营,他同样不会待见。
徐凤年的性格很像段誉,堪称宅心仁厚。
段誉其实并非破不得珍珑棋局,正是因为他宅心仁厚,不忍心舍弃任何一枚棋子,所以才没能破珍珑棋局。
也正因为他宅心仁厚,没有攻击性,所以不受珍珑棋局惑人心神的功效影响。
徐凤年跟段誉是同一种人,所以李飞愿意帮他,否则区区一个真武大帝,结交不结交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
两人在甲板上聊了一会儿,朦胧的迷雾之中,忽然出现一道巨大的阴影。
待阴影冲破迷雾,才能看到那是一艘庞大的三桅楼船。
这楼船长约二十余丈,宽四丈有余,高达三丈,共有三层船舱,船腹中还有一层底舱,此楼船可运载兵马逾五百。
李飞他们乘坐的大船在这楼船面前,便如他们的大船与一叶扁舟的区别,连看船上的人,都得仰着头。
不仅是前方,后方也出现了一艘相同的楼船。
徐凤年双目微凝,沉声道:“这是青州水师的黄龙楼船,看样子是冲我们来的。”
李飞微笑道:“不妨猜猜,这一前一后两艘楼船是敌是友。”
徐凤年哑然道:“这青州还有我们的‘友’?你倒是说说看。”
李飞自信的道:“我说两艘船有敌有友。”
徐凤年不解的问道:“你这么说的根据是什么?”
李飞道:“根据我对伯父的了解,以及他对你安危的重视。”
他的话让徐凤年脑子疯狂转动开来,慢慢的,他似乎摸到了一点脉络,脸色慢慢阴沉下来。
他缓声道:“如果这两艘船,其中一艘是徐骁的人,那他这个时候暴露出来……”
李飞欣慰的道:“还不错,脑子越来越灵光了,这就是伯父的一个态度,给靖安王的态度。”
“主动把一颗北凉暗子暴露出来,换取你平安过青州。”
徐凤年哼道:“为了以示诚意,这颗暗子就得把命留在青州,我最反感的就是徐骁这种行事风格。”
李飞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他道:“我也反感,但他终究是为了你这个儿子,也没必要指责他什么,你有什么打算?”
徐凤年道:“让这颗暗子举家迁回北凉,靖安王有什么招,咱兄弟自己接下。”
李飞颔首道:“我一猜你就会这么选,那么你再说说,前后两艘船,哪艘是敌,哪艘是友?”
徐凤年前后看看,略一沉吟,便断然道:“谁先放慢船速,谁便是敌,谁靠上来谁便是友。”
李飞欣然道:“回答正确。”
说话间,前面来的楼船果然降速,似乎处于观望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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