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剑太初
瞬间，存在着两本账本的消息立即传开。所有都在猜测其中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有两本？不过正因为有两本，一些人也不禁想到，这其中肯定只有一本是真的。
嗯，正常人的思维都会这么想。一时间，原本动作剧烈的三方瞬间变得冷静下来。就连神侯本人也开始审视自己手中的账本。而在这种时候，李忱直接以手中的账本为条件，请几人继续放粮。
他的直接把话丢到他们脸上表示：如果你们不给的话，我就把这东西公之于众。
听到这样的回复，四贵的表情不一。赵构几乎想立即杀了李忱把他手里的账本抢过来，但瞬间，他又冷静下来。没错，现在去杀人已经迟了。如果他贸然动手，万一李忱死了，那东西被他暗送给其他人，那他这位杀了特使的人就可能立即被其他三家拉出来当替死鬼。
到时候皇帝可能拿将他来顶罪，而其他三家也能完美的把改革的事情暂时压下。这本就是这局棋中的一种解法。只要牺牲一家，可以成全其他三家。
但问题在于，谁想自己牺牲？谁不想牺牲别人？
瞬间，原本最应该动手的四方却同时因为相似的顾及没有动手。当然，最重要的是，李忱怕死吗？
从他们得到的情报来看，李忱不怕。嗯，不怕死。生活作风也没什么问题，而且心系万民。这种人很难对付。一旦他们动手，最可能的结果就是同归于尽。
万一账本真的被公布，那掀起的风波就不是他们能解决的，甚至可能超越皇帝的预料。正因为有这一层在，所以没人敢公布，那是同时与四贵和皇帝为敌，皇帝就算乐于看到这件事。但那个公布的人一定会死，用来平息四贵被砍一刀之后的愤怒。
本来应该没人会做这种蠢事，但偏偏是一个最‘蠢’的人拿到了这东西。最重要的是，目前情报不明，四贵也不确定那个账本是不是真的。在不知道这件事之前，他们不会拼。不然万一是个假消息，他们就亏大了。
最后，他们默默的准许了李忱的条件，用这点粮食换取时间，绝对值得。
相比于李忱这边，陆擎这边则坚定的相信自己手里的账本就是真的。他现在丝毫没心情理会李忱，因为他的升官之路就在眼前。
而因为李忱的这一手，原本仿佛火山一样城内瞬间变得平静下来。而这种平静伴随着两个人的到来也瞬间被打破。
皇帝收到米苍穹的消息后，立即下令。命令东、西镇抚司分别归于两位皇子管辖，让他们公然作为钦差亲自前往调查。这个命令瞬间震惊了所有人。就连一向自以为了解皇帝心思的内阁这次也没猜到皇帝到底想干什么。
让皇子当钦差？还是一次两位？他不怕两个儿子同时没了？
但不管怎么说，命令已经下达。其他人唯有执行。
两位皇子来之前的这几天里，李忱这边终于不为用为粮食而发愁。同时他也渐渐看清了某人的用意，也越发的下定决心。
不久二位皇子终于到来。夜里，二皇子宋兴刚来临时行宫就派人连夜召见李忱。
书房所在院内，护卫们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将这边围围包围，连一只苍蝇也不可能飞进去。书房外的护卫离得比较远，几乎听不到书房内的声音。
李忱才进入书房，宋兴就立即高兴的迎了上来。
“济民，账本在？”
“账本皆在于此，请殿下过目。”
李忱把手里箱子放到一边，从身上拿下一团包裹。他解开跟衣服连在一起的包裹，将其中的账本展示给宋兴。
宋兴立即上前，拿起其中的一本翻阅，随之大笑道。
“好！好！你做得很好。你立了一件大功。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放到账本，宋兴对身边的两位谋士问道。
“我……”
李忱还没开口，柴都就抢先一步开口道。
“殿下！接下来只要按着这上面的查，不怕查不到东西。查得越多，陛下越是喜欢。”
“……”宋兴十分意动。
这个想法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看了看李忱。
“殿下，依臣之见，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李忱回忆片刻，立即说出信中的布置。他本来也急，但看到那一通分析后，他瞬间收起自己的那些不成熟的想法。
“你什么意思。不急？难道让陆擎他们抢在我们前面，抢走我们的功劳？殿下，李忱此时说这些话，用心险恶。”柴都此时立即恶言道。
这种时候浇冷水确实会引起人的不快，至少宋兴已经有些不悦。不过李忱却不得不这么做。
“你说！为什么？”话语间，宋兴对李忱的热情冷却不少。
“因为我们并不能确信这就是真的账本。”李忱平静的说出最关键的答案。
没错！正是这一点。他虽然信任逍遥游，但这也只是他。从大局而言，他手里的账本明显没神侯手里的那部重。毕竟那部账本中压着两位宗师的命。
“……”
“……”
宋兴二人脸上大惊，瞬间感觉后背发凉。他们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的举动太过鲁莽。
“虽然臣因为偶然的机会得到了账本，但此时陆擎的手中还有一部账本。两本账本孰真熟假尚不可知。既然如此不如利用陆擎为我们探路。陆擎个性急躁，少慎思。他得到大皇子的助力，一定会抢先行动。不如让他先动手，可从四贵之后的反应来观察他的账本是不是真的。否则，贸然送上假账本，陛下定会雷霆大怒。”李忱缓缓说出自己后行的原因。
听到自己父皇的可能反应，宋兴瞬间怂了。
“若是真的呢？”宋兴换了种口气，问道。
“那四贵绝对会拼命阻止，到时候免不了一场血场。可让其为我们开道扫清阻碍。届时我们再入场，功劳、账本、四贵或可尽收于手中。”
李忱说完的瞬间，不光宋兴，就连柴都都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
在他们的印象中，这种‘毒计’不是李忱这么憨厚的人能想出来的。但眼前偏偏他又说了出来，对此他们只能猜测是李忱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以致原本的老实人都能用毒计。
“若不是呢？”宋兴这次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两本账本，只有一本是真的。换而言之，只要证明了其中一本是假的，那剩下的那本，就算同样是假的，我们也能把变成真的。”此刻的李忱眼神中透露着坚定。
而话落的瞬间，仿佛有一道雷霆在另外两人脑中炸开。
“……”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体会到了其中巨大的信息量。不是真的也能做成真的？
想到这句话中隐藏的意思，他们已经有些胆寒。而柴都更是觉得自己这边几年来跟这货是白相处了。不，应该说眼前这位藏得也太深了吧。
而就在宋兴这边商量完成后，一个斗篷人独自离开府内消失在黑暗中，而大皇子宋禹那边已然准备连夜动手。
对身处其中的四贵而言，正式动手前，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第297章 鸿门宴
午后，幽幽湖畔之边，芸芸山脚之下，木楼小筑由水中升起，这里是萧家的一处静养之所，与此前的湖边别院相距堪远。
此刻位于湖面的小小筑上，萧鸾与雪千夜正对视而坐。萧鸾身后是两位宗师，而雪千夜身后则是陈圆圆。
这一幕，一如他们最初的相遇。
“这一杯，我敬先生。请！”话语间，萧鸾亲自倒了一杯酒推给对方。
随之也不等对方有所反应，萧鸾已经先一步饮而尽。
“请。”雪千夜拿起杯子，淡淡品尝道。
“此前一直以为先生是大才，如今方知，我还是小看了先生。先生不光有大才，更有大志。”萧鸾放下杯子，开口道。
他的话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哦！此话何意，怎么让人有些听不明白。我之志向当早已对萧公子言明。”雪千夜淡然一笑，开口道。
这么快就发现了吗。又或者说等不及了？看来我带给你的压力比我想像中的更大，你已经忍不住了。
“李忱！”萧鸾冰冷的说出一个名字。
“将账本送到李忱的手上，这是我们目前的计划之一。”
“先生或者应该说，这是你的计划之一。我确实让先生送过假账本，但我没让你教他之后要怎么做。更让你指导他利用账本给我们添麻烦。”
“我跟他说过的话，你们应当都一清二楚。”
“没错！清楚！但就是清楚，我才更佩服先生。明明先生跟李忱说的都是真话，没有半分虚假之言，而我当时却以为先生是在演戏。不得不说，先生的手段当真厉害非常。此前我一直以为只有谎言才能骗到人，但见过先生之后我才明白，有时候真话骗起人来更让人防不胜不防。”萧鸾此刻无比感叹。
对方眼前跟李忱说的那些话他都知道，当时李忱身边的护卫里就有他的人。听到那些正确的废话，大话，他当时还不免嗤笑。那些话谁都会说，但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
所以当时的他只当是对方为了说服李忱的理由。
“麻烦，许多时候未必不是转机。越大的危险通常也意味着等量的机会。”雪千夜淡淡说道。
“但有你在，这份转机可能变成真正的危机。”
话落，不远处的走廊，又有三位公子带着各自的人马走了过来。不到片刻，小筑之内已经汇集了八位宗师，这还只是能看到的。赵蔡陈三家入席，坐于圆桌边。他们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逍遥游，各自脸上的表情不一。
“我都已经这样了，先生还要继续装傻吗？”萧鸾笑着继续问道。
“……”雪千夜看了看四周，没说什么。
虽然也想过这一幕，但比预料中的来得更早一些。是我表现的威胁太大，还是你的容人之量太小？
群雄环视，雪千夜的表情仍旧淡定。
“正好借今天这次宴会，在你们正式开始之前，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陈顼却在此时突然开口。
“陈兄请便。不过，时不我待，我们可不会等你。”萧鸾轻笑道。
谷他之所以把这些人请来除了化解恩怨之外，也有占据主权的意思。上次的事情死了两位宗师，两位宗师的死都跟萧家有关。他这边需要给个说法，本来对这种事情他还可以坚持一下，毕竟他还需要眼前的人继续计划。
但昨天收到的某个消息让他彻底的改变主意，眼前这个人太过危险。而且不是自己的人，接着让他混在其中，鬼知道他会做什么。为此，萧鸾将逍遥游的死利益最大化。
让他给宗师的死背锅，化解两家的恩怨，同时拆穿对方的用心，引其他三人知道部分计划。然后……联手。
“不用等，小事而已，眼前就能处理。这位谢玄，萧兄认识吧。”话语间，陈顼抬了抬手。
陈顼身后的一位宗师顿时将手放到身边的谢玄肩上，让他无法行动。谢玄奇怪之际却听到。
“这是我府内的家奴，几天前消失了。怎么，他原来是去了你府上？陈兄也太不厚道，区区一位家奴而已，若陈兄想要，我也不是吝啬之人。”
“那便好，我现在将之物归原主。”
“陈公子你……”听到这句话，谢玄大惊。
之前陈顼对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背叛主人的家奴，我不需要。你会背叛自己的主人，那就可能会背叛我。萧兄，你现在要怎么处理他，那就是你的家事。”陈顼淡淡说道。
表面上，他交出谢玄是不信任他。但其实是因为，这些天他已经观察过谢玄的能力，发现他并不如自己想像的那么令人惊艳。这些天的表现与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截然不同。对于谢玄当时的策略，他推测应该是从其他人嘴里听来的。
而这个他人，直到萧鸾说起逍遥游以及谢玄之前的事务后，他已经有了答案。既然有才的是别人，为这么个小人物去告罪萧鸾就不值得。
“萧泽，把这个背叛主人的家奴带下去，好好让他明白自己跟谁姓。”萧鸾平静说道，整个过程也没多看谢玄一眼。
“卑鄙小人！陈顼，你这个卑鄙小人。卑鄙……”
谢玄强烈的控诉无人再听，萧泽带着四名大汉把谢玄强行拉了出去。他并不是不想当场动手打人，而是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动手。那会显得太没礼貌。但之后……
想到这里，萧泽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插曲过后，这里再度恢复平静。
“你是从什么地方发现的破绽？”雪千夜此刻明知故问。
“傅君婥！”
“……”
“先生不会想到她会成为你的全局败露的最大破绽吧。”
“唉！我明明已经提醒过她，看来她没有学会教训。”雪千夜此刻的感叹仿佛印证萧鸾所言的事情。
“那个肤浅的女人并没有听从你的劝告。她把事情告诉了自己的两个干儿子。而他们正好又把事情告诉了我。正是这个小小的失误，让先生你满盘皆输。可惜先生太过惜花，当初那一夜，你就应该直接杀了她。成大事者，怎可心慈手软。”萧鸾此刻的语气里透露着相当的自得。
虽然说有运气的成分在，但他能马上发现其中的问题也证明了他的智慧。他现在感觉自己非常幸运，能及时发现这个大威胁。不然等之后，那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你的做法。”
第298章 死一次
“自然，是我做法，也是最安全的做法。先生欲济世救民，以一人之心救万民于水火。那便更不应该心慈手软，先生当知，自古以来，唯有独断者，方可王天下。”
这几天他可不是闲着无事，而是一直忙着跟着其他三人协商当前的问题。他一边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完整计划，一边又要让对方跟说明事情的原因，让人背锅。所以忙到了现在。
想到这里，自以为利用的萧鸾继续说道。
“你一早便在观察我们四家的破绽。而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你知道了帐本的消息，所以你便开始着手布置。先是主动接近我，暴露自己的野心。让我以为你想位趁机上位。而后，你利用我主动编出一个假账本的计划，但你为的并不是让二位皇子相争，而是准备趁机挑起我们四家的矛盾，从而在内部瓦解我们。届时你便可趁机肃清各方，以求真正的万里清明。先生之心不在官位，而在天下万民。”
直到现在，萧鸾觉得自己才发现对方真正的目的。此前他以为对方是个好色之徒，之后又觉得这位不光好色还很贪财。再然后不光是好色贪财，甚至想要权。
最后他才发现，原本他一直都想错了。对方其实真的想的是还天下一个清平的治世。想到这里的瞬间，萧鸾瞬间明白这段时间相处以来，对方身上那种超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如果真的贪财好色，他身边就不应该只有一个女人，一把古旧的木琴。现在回想起来，他差点上当。
“我有那么伟大吗？”雪千夜淡淡感叹道。这是自己由衷的感想。
对！由衷的感想。
“先生以身试局，明知可能粉身碎骨，亦不改其心。可惜，你看到了一个跟你一样的人，可惜，你放不下万民，所以你也让我们看到了最大破绽。”
“破绽？”
“账本！”
“李忱手里的那部账本是你送的。而且，你还教了他怎么使用这些账本。两部账本，有一部是假，那另一部必为真，这是世人心中的常识，而世人却不知，两部账本可能都是假的。”
萧鸾说出的瞬间，一边原本只是听的三人脸上瞬间闪过一道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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