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第177章

作者:卖报小郎君

“用什么办法可以屏蔽司天监的望气术?”许七安问。

“高品强者都能够收敛自身气息,不过这是相对的,我是七品风水师,那能瞒过我的望气术的高品武者,少说得五品。六品都不行。”褚采薇得意洋洋的说。

我是八品练气境,那么能瞒过我的望气术,周百户得是铜皮铁骨境,而他显然不是许七安颔首,继续问道:

“除此之外呢?”

“那就是法器咯。”褚采薇是个好为人师的,不用许七安问,自己就叽叽喳喳的解释起来:

“世上法器分两种:一,我们司天监的阵师刻录阵法,炼制成的器具。二,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神异的物品。

“后者种类很多,比如千年古树遭遇雷击,残留的雷击木便蕴含了至刚至阳的威能。

“又比如高品强者随身携带的物品,长年累月受到气息温养,具备了某种神异。不过这一种,大多是那位高品强者某项能力的延伸。”

“京城有没有屏蔽气息的法器?”许七安开门见山。

“我们司天监倒是有,其他地方”褚采薇歪着脑袋,想来一会儿:“我得回去问问宋师兄。”

“好吧,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两人谈话之间,吏员们已经把五百年前可能是高品武者的人员罗列了出来。

名单不多,十几个而已,都是疑似高品武者的存在。

官方的记载里,不会写明某某某是几品强者,所以吏员们是通过五百年前有资格载入正史的将领们的事迹来推断品级。

比如镇北王,镇守北方数十年,一生经历战役数百场,毫无疑问,他必然是高品强者。

许七安扫了一眼,失望的发现,名单上以四品武者最多,三品寥寥无几,二品没有,就更别说一品。

“能被封印在桑泊,二品是底线,不然,单凭术士一品的监正就能轻松解决,根本没有封印的必要,难道我的思路是错的,封印的不是人,而是物品?”

“等等监正?!”许七安心里一凛,呼吸都不由的急促了一下。

他想到一件事,监正的职责是坐镇京城,是大奉的守护神。至少这一代监正是这样。

那么,当年的武宗想要篡位,必定绕不开监正这一关。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许七安脑海里成型,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采薇,咱们师父是不是初代监正?”许七安控制着自己,不让声音颤抖。

“不是呀,师父是第二代监正。”褚采薇的回答让许七安感觉血液都沸腾了。

我知道桑泊底下封印的是谁了许七安咽了咽口水:“初代监正怎么死的?”

褚采薇摇了摇头:“这个倒是不知道诶,师父从来不说师祖的过去。”

是初代监正,桑泊底下封印的是初代监正!!

许七安为这个猜想敢到战栗。

难怪这个秘密只有元景帝知道,难怪监正会生病,难怪北方妖族要谋划这一出好戏。

初代监正要是脱困而出,京城就要大乱了不,初代监正已经脱困了。

这一刻,许七安竟升起了逃离京城的想法。

“逃走,赶紧逃走带上叔叔婶婶一起走初代监正脱困,必定会引起腥风血雨,那可是一品啊,整个京城都会变成修罗场”

想到这里,许七安反而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元景帝让他戴罪立功,那么魏渊就有责任看住他这个死刑犯,他跑了,会连累魏渊。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

许七安固然可以跑,但京城的百姓跑不掉,如果京城中真的发生一品高手之间的决战,会死多少人?

全都人命啊。

“元景帝这老鳖孙,他自己在皇宫里,被众多高手护卫,可城里的普通人怎么办?”

“一品强者之间的恩恩怨怨,我插不上手捅出去,把事情捅出去,自然有高个的去顶。”

当即有了决断!

遇事不决,找魏渊。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魏渊这种名声赫赫的善谋者,确实很给人一种安全感。

魏渊若是个庸碌的长官,许七安只有跑司天监去找监正了。

恰好这时,一位吏员进来,见到许七安,大喜过望:“卑职寻了许大人好一会儿了,魏公找您呢。”

巧了,我也想找他许七安告别褚采薇,随着吏员朝浩气楼行去。

进入这座衙门最高建筑,来到七楼,许七安见到了一袭青衣,鬓角霜白的魏渊。

以及两位金锣。

“案子进度不错,可惜线索又断了。朝廷已经对周赤雄发布通缉令,但半月内找到他,不现实。”魏渊喝了口茶,语气温和:

“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许七安站在案前,略作思考,坦然道:“卑职猜测,周赤雄后边还有黑手,只是没有线索。”

这起案子比税银案更加复杂、麻烦。当然,也因为税银案中他不是主办官,主需要找出漏洞,提供思路,其他方面有打更人和府衙去做。

线索虽然断了,但许七安对后续的侦查,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一,从屏蔽望气术的法器方面着手。

二,有渠道有能力将火药偷运进桑泊的名单中排查。

第二条注定耗神耗力,还不一定有结果。

“魏公”许七安试探道:“如果半个月后,卑职还是没能查出真相呢?”

“届时,我会安排你假死脱身,你就去江湖吧,做打更人的暗线。”魏渊喝了口茶,道:

“衙门的情报网遍及十三州,以及各大江湖势力。不暗中养着谍子,是做不到的。

“你的性格不适合政途,江湖才是你的天地。其实如果没有桑泊案,你现在已经在我的安排下离开京城了。”

去江湖吗许七安恍惚的想着。

“做本座手中的一把刀,见不得光的刀,是不是觉得委屈?”魏渊笑了起来,像一个温和开朗的教书先生:

“你的性格外柔内刚,且偏激了些,我既欣赏这样的你,又不喜欢这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