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污医
江无夜死死捏紧双拳，他不甘，他意不平，绞尽脑汁想要在黑暗中找到生路。
但，迎接他的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圣域孕育了无数纪元，无穷天骄妖孽，这其中说不定有比他还不讲逻辑的存在，但改天换地的铁律却依旧正常运行着，从未失败过。
无数纪元，无数前行者都无法做到的事。
他一个连窥源都要走歪门邪道的小小武修。
凭什么？
“除非……”
正当江无夜陷入迷茫之际，二长老的两个字让他眼中重新焕发了光彩。
“除非什么？！”
他好像黑暗中抓住光芒的迷途着，一脸激动，迫不及待的追问了一声。
武阳看着江无夜眼中迸射的希望光芒，心中一阵刀割般的疼痛，但还是面带笑容道:“偷天换道！”
“什么意思？”
江无夜不解。
武阳并未立马回复，反而问了一个在江无夜看来完全无关的问题:“你知道之前你背负的炼狱骨到底是什么吗？”
帝煞神荒骨？
和这个有什么联系？
江无夜微微思索，随后还是说出了自己此前的猜测:“只知道那东西对洪荒很重要，似乎能左右战局的胜负。”
“岂止是重要！”
一旁的离焚眼中冷光闪烁，正色道:“那东西，乃是洪荒的天道残肢！
当初洪荒大败后，他们的天道被圣域天道击碎，化作六块神荒骨流落诸天。
你曾背负的炼狱骨是其一。
除此之外，还有人间骨，天帝骨，万妖骨，神魔骨，造化骨！
六块骨合一，就是曾经的洪荒天道！”
洪荒天道？！！
大长老语出惊人，让江无夜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有想过帝煞神荒骨来历非凡，却从没想过它居然是洪荒的天道之骨！
如果是真的，那他当初融合炼狱骨时看到的那个人形生灵就是洪荒的天道化身？
怪不得，怪不得那幻象中无数人都是一脸贪婪，前仆后继的进攻那个生灵。
怪不得孙悟空会说“你还在，我们没有败！”
江无夜心中震撼连连，一个个扎根内心许久的困惑接连解去的同时，他又生出了新的疑惑:
“一个旧时代的天道，哪怕复原了，也对大局产生不了多大影响吧，二长老又为什么说它能偷天换道？”
“嘿嘿，因为，它是一把钥匙，一把穹天之上故意留下的钥匙，或者说鱼饵。”
大长老眼眸微眯，解释道:“洪荒虽然败了，但他们的信息没有被完全抹除，如今的天道之中还有洪荒的种子存在！
只要复原了洪荒天道，就能凭借这把钥匙，将这个纪元的天道从圣域本源海之中拉出来！
到时候，诸多巨头都可以用这把钥匙掌控天道权限，肆意书写规则，将世界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现在，你明白修罗族为什么世世代代追寻洪荒骨了吧，因为，他们想做这个纪元的主人！”
“穹天之上不干预？”
“不会干预，而且，我说了，洪荒天道就是一把钥匙，用这把钥匙可以掌控天道也是穹天之上故意抛出的诱饵，为的就是彻底消灭洪荒。”
大长老口中不停，接连说出让江无夜心灵震荡的秘辛:“极少数存在才知道，曾经的圣域洪荒不过是真正洪荒的一个投影，而真正的洪荒是穹天之上一个劲敌，体量大到无法想象！
当初的那一战，穹天之下完全就是小打小闹，真正决定胜负的战场其实还是在穹天之上。
但结局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那一战虽然我们赢了，但洪荒文明却并未被彻底消灭。”
“也就是说，穹天之上料定了洪荒会不死心卷土重来，所以从纪元初就设下了局，留下洪荒天道这个鱼饵，等待洪荒上钩，最终将其一举歼灭？”
江无夜心中波涛万千，双眸失神，喃喃自语，说出了让他寒毛直竖的真相。
这个局太大了！
牵扯到了两个至强文明的大道争锋，等待的时间以纪元计算，巨头在这种局中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江无夜只是一想，就感觉到了手脚冰凉，自身无比的渺小，好似一个浪花打下来就要灰飞烟灭！
同时，他也为穹天之上的魄力感到胆寒。
这要是败了，洪荒就将彻底掌控圣域天道，乃至穹天之上，这个纪元的一切存在都将被取代，甚至不可能在新时代留下一丝信息！
这才是真正的以万物为刍狗！
这一刻。
哪怕是杀生无数的江无夜都感觉到了天地间那无处不在，冰冷无情的森然杀机，让他遍体生寒。
这种恐怖的道争格局下。
生命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
只要赢了，死再多都没关系！
因为只要道在，很快就会有新的填充替代！
“可……可穹天之上完全没必要担这个风险，赌上整个圣域啊，他们既然有实力击败洪荒，不让他们进来不就行了，为什么……为什么……”
江无夜状若疯魔，他的心灵受到了冲击，根本不理解穹天之上的布局，反复念叨着为什么。
“因为……”
离焚大长老眼中有些不忍，但还是又说出了更加残酷的事实:“穹天之上是垂钓者，是猎人！
洪荒并不是特例，我很早就从一些武道之前的纪元残存信息中了解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
圣域不止一次被外来文明入侵过，但每一次都是穹天之上赢了！
因此，我就猜测。
是不是我们这个世界有什么对其他文明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事物存在。
以至于让他们不惜冒着文明崩灭的后果也要前仆后继的攻打我们的世界。
而穹天之上。
肯定是知道那吸引其他文明的东西是什么，并且以此为饵，不停垂钓其他文明，以此壮大自身。”
“无望之海……”
江无夜深吸一口气，大长老讲述的秘辛，让他想起了曾经飞升圣域之时看到过的那片奇异海洋。
在那片海洋之中，一口无尽无限多元宇宙砸下都只是一朵浪花，混沌海才能激起波涛！
而那摆渡人说的话他至今还记忆犹新:那些，都是失败者！
是什么让他们败了？
穹天之上！
相比而言，洪荒反倒是一个幸运儿。
因为，至少他们进入了圣域。
而那些沉坠无望之海的文明，连进圣域吃鱼饵的资格都没有，只配被扔进垃圾场，永远困在虚无之中得不到真实！
无情！
漠视一切！
以及，让人绝望窒息的强大！
这一刻。
江无夜再一次刷新了对穹天之上的认知！
啪！
温暖的大手拍在江无夜身上。
驱散他心中的迷惘。
大长老眼中带着期待道:“不用如此绝望，穹天之上虽强，但圣域天道很特殊，他们并不能完全的掌控与肆意干预。
修罗族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有那个胆子想着凭借洪荒天道引出这个纪元的天道重新书写天地。
如果你能成为巨头，在将来的那场赌局中杀到最后，未必就不能改天换地，让世界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呼～多谢长老开导，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江无夜点点头长出一口气，驱散胸中憋闷，但意识神魂依旧是起伏跌宕不停。
今日接受的信息冲击力太大了，完全可以说刷新了他的世界观，他要一个人好好安静消化一下。
“你撒谎了……”
武阳站在大长老身旁，看着江无夜有些迷茫的身影走入武神山密林深处，叹了一口气，目光很是复杂。
“也不能说是谎言吧。”
大长老摇摇头，望着无垠虚空，眼中有着一丝希望光彩:“因为，这世间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不是吗。
他打破了这个纪元武道无法窥源的铁律，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且，有希望的活着，总比绝望无路要好。”
“……”
武阳沉默，他心中有真相可以让他反驳，但他却说不出口。
因为。
正如离焚说的那样:
有希望的活着，总比绝望无路要好。
第两百六十五 旧时代的落幕
修罗大宇宙。
中央祖殿。
“启禀祖神，我族沉眠的初步证道大能已全部唤醒，合一百五十之数，绝巅大能也有六位复苏，何时总攻魔劫天？”
修罗族大长老帝烈一身戎装，单膝跪于祖神殿外，声音铿锵有力，眸中则是压抑不住的滔天怒火。
距离上一次进攻魔劫天，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但对于帝烈来说，仿佛还是上一刻发生的。
那一次进攻，修罗族损失惨重，不仅顶尖天骄陨落一半有余，近道者之下更是死了不知多少，可谓元气大伤。
这种从未有过的耻辱让祖神都发怒咆哮。
当场就处死了一位大能，与十多位军中悍将！
而这一切。
全部是因为一个人！
“江无夜！！”
帝烈眸中满是怨毒，悔恨交加。
当初若是他全力出手将江无夜彻底磨得灰飞烟灭，哪来后面这档子事。
因为他的一时疏忽大意，不仅修罗族损失惨重，他也被祖神降罚，至今想起那炼狱般的刑罚他都心有余悸。
但错了就是错了，他甘愿受罚，也没有什么不满，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在了江无夜和魔劫天之上。
因此。
走出刑罚殿后，他便开始全力唤醒那些沉睡的修罗族大能，厉兵秣马，立下军令状，若是破不了魔劫天，那他就提头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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