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520章

作者:西子

秘书红了眼眶,他艰难爬起来,避到阳台,从联系薄中找到何笙。

帷幔在夜风中晃动,时而露出,时而挡住,周容深像犯了毒瘾,像被烈火焚烧,苦苦煎熬。

他对着电话说,“夫人。”

那边没有回应。

秘书哽咽哀求她,“求求您,您能来一趟吗。周部长他…”

他到底嚎了出来,“他心脏的事,我没有告诉过您。”

那边沉寂了片刻,忽而挂断。

秘书接连喊了好几声夫人!回应他的仅仅是黯淡下去的屏幕。

与此同时何笙听到动静从浴室探出头,光溜溜的肩膀落满水珠,“是谁呀?”

乔苍拇指摩挲着屏幕,沉吟两秒,利落删除掉那一串来电,随口回她,“陌生号。”

何笙这么久从未接过陌生号,偏偏被他接着了,她好笑擦拭头发,“打错了吗?”

他淡淡嗯。

“莫不是别有用心的女人,玩了一出欲擒故纵。跑我这里来钓乔先生?”

乔苍心不在焉,如果周容深真出了事,他这样隐瞒拦截,她会不会怪自己。

他抬眸,望向不远处的浴室,墙壁与玻璃间,一簇温柔的橘光,何笙倚在其中,明艳婀娜。她毫无怀疑与猜忌,再不探究这通电话的来源。

就当他自私,当他阴暗,当他无耻。

他好不容易,才将周容深从她心上拔除掉,他不能允许何笙动摇。

他拔掉的是藤蒂,是枝桠,是叶茎,根仍深埋,根不死,随时都会卷土重来。

即使她不会,他也不要看她为另一个男人伤春悲秋,牵肠挂肚。

他什么都不畏惧,他可以赌注一切,唯独他不敢赌何笙的心。

她和周容深纠缠厮守,分分合合的五年旧情,如同一根尖厉的刺,如鲠在喉,随时取人性命。

风月,人生,权势。

周容深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劲敌。

乔苍闭了闭眼睛,终是选择沉默。

秘书近乎发狂,痛骂咬牙,狠狠砸碎手机,无助看向倒在沙发上的周容深,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开始抽搐,痉挛,颤抖。

他苍白的脸孔从掌心间若隐若现,嘴唇青紫。

秘书大惊,仓皇失措冲过去,艰难拖拽起,手摸到茶几,刚拨通司机电话,吩咐他速速过来送医,周容深闭目按住他的手,“不必。”

“周部长,您现在的情况…”

“我说不必。”他一把夺过,塞进抱枕下,眉目间的皱纹层层叠叠,似乎非常痛苦。

他平复许久才沙哑说,“你走吧。”

“我怎能放心您一个人呢。”

“我只是想静一静。”

秘书不敢再忤逆,叮嘱他实在扛不住,千万不要死撑。

秘书关门离去的声响传入,周容深强装平静的面容,顿时狰狞扭曲起来,心脏的剧痛如潮水般吞没他,他试图去抓住水杯,却失了平衡,整个人栽向地面。

他趴在毯子上,面前坍塌的酒瓶流泻成河,一滴滴滑入他薄唇和衣领,昏暗的台灯被月色消融,惨淡苍白的光束下,是他倒映在那方水渍中的脸。

这样的夜,还要煎熬多少个。

他到底还希望什么。

何苦心底那一丝火焰,迟迟不熄灭。

他邪恶而可憎的想过,如果乔苍对她不好,如果他做了错事,如果他伤害了她,令她崩溃痛苦,她会不会回来。

他多想她回来。

他再不骂她,再不气她,更不打她,他也能捧着她,哄着她,黄昏陪她看晚霞看日落,夜晚陪她触摸星斗,抱起她抛向云河,她要的他都给,她不要的,想不起的,他也千方百计捧到她掌心。

他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谁也没有给他时间,就残忍没收了他的资格。

【新的女人明天出现~不会让你们不满,可没有也很失真,周与何、乔进行时的生活情节也会写,我会写得精致不拖沓,好看些。曹的就穿插进来,不单独开了。等周完了就是乔何作为收尾,集搞笑深情动人于一体的一锅炖。】

周容深趴在地上醉了一夜,第二日临近中午,秘书赶到别墅接他赴酒宴,他站在庭院,朝屋内喊了几声,得不到回应,才推门进入。免-费-首-发→【追】【书】【帮】

周容深跌坐在茶几与沙发的空隙,捂着脸,似乎刚刚惊醒爬起,格外消沉颓败。

秘书一言不发,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刺目的阳光涌入,毫不留情晃过指缝,他眼皮刺痛,微微蹙眉,“合上。”

“周部长。”

秘书抬起手腕,尽管他看不到,仍举在他面前,“十一点整,您忘了重要应酬吗?实在推不开。”

他半梦半醒,恍恍惚惚,手移开霎那,血红绝望的眼眸露出,他嗓音暗哑,烦躁压住眉心,“这么晚了。”

秘书沉默收拾着地上的狼藉,他擦拭一滩酒渍时,听到周容深咳了几声,断断续续说,“我梦到她了。”

秘书手上动作一滞。

“梦到许多年后的样子。”

他坐在阳光之中,陷入令旁人揪心的幻想,他难得笑得那么欢愉,那么温柔,“镜湖花园,有一副长长的椅子,我曾带她去过,也就那一次而已。杏花当时开得很盛,从南门到北门,杏花堤如同下雨,她很喜欢。我昨晚的梦里,她盘着长发,坐在那上面,给我唱南平调。”

她一遍遍大喊容深,来这里!

他跟在身后,任由她闹,奔跑,蹦跳,一笑很多皱纹,她再也不穿艳丽的衣衫,再也不肯描摹红妆,她嫌他腿脚慢,走走停停,满口抱怨,走到杏花提的尽头,撒娇让他背。

他醒来,空空荡荡的四壁,安安静静的空气。

他无力低下头,指尖触摸冰冷的砖石,像迷路的,走失的,无家可归的人。“你为什么叫醒我。为什么不让我把梦做下去。”

秘书咬牙,将衣架挂着的警服摘下递到他手上,看着他苍白沉重的脸色,终归没有忍住,“周部长,您何苦折磨自己。夫人她…”

上一篇:圈套

下一篇:我的18个特种兵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