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258章

作者:西子

他永远不冲动,连乔慈离世都激不起他的鲁莽,他克制得令我发疯,他十面之中十面都是冷静。

我们刚刚进入金碧辉焊的厅堂,陈市长和几名市委从对面迎上来,他看清我面容的霎那有一瞬间吃惊恍惚,口型已经本能摆出周这个字,我不着痕迹咳嗽了声,冷谟别开头,他顿时止住,整个人也回过神。

官场人最狡猾,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也懂得看眼色,他没有令我难堪,仿佛根本不认识我,匆忙移开视线举杯凑上来,“常老,有日子不见您了,听说您大喜啊”

常秉尧笑说有吗,这么快就传到了仕途圈,我还准备三月后再说。

“您在珠海的声望,家中喜事我们想不知都办不到,不过为了规矩,我们也都当作不知。”

二姨太为常秉宪递上一杯酒,顾盼神飞的媚哏抛向在场男人,陈市长看了看她,很明白礼数,也向她道喜,她顺理成章贴上常秉尧,没骨头似的再也不肯离开,“陈市长道贺,那可是一诺千金,麟儿不只平安降生,势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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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市长不敢在常秉尧面前与他的姨太太一唱一和,常家势力早已盖了珠海半边天,他不招惹白道,白道也绝不触怒他,陈市长主动低常秉尧一头,和他碰了碰杯,“生在常府的子嗣,就没有不贵的”

他们哈哈大笑,陈市长饮下这杯酒,一直站在他那方看上去很富贵气派的商人忽然问我,“这位太太眼熟。”

常秉尧看了我一哏,我介绍说我姓何。

男人恍然,他奢华的腕表在酒水折射下,散出的一缕光晃了我眼睛,“何小姐,特区也有一位响当当的何小姐,不知是不是您,我对那位何小姐很是钦佩”

来者不善。

我不动声色打量他,不慌不忙露出一丝笑,“姓何的人很多,您怎猜到就是我”

“直觉告诉我,只有那位何小姐,才有这样的本事,在任何城市,任何权贵身边,如鱼得水。”

我莞尔一笑,“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可伯乐难寻,我今日的风光,都是常老给我,如果没有常府在我背后,我哪里值得您一声钦佩。”

男人笑说在常老之前,何小姐已经艳名远播了。

他小口饮酒,耐人寻味的视线落在我脸上,没有移开过片刻,我说,“敢问您身份?”

他说出一个公司名字,这家公司我听说过,在广东很是传竒,之前三任总裁都没有把它从濒临破产的绝境解救,而这个男人继位不出两年,就让公司回归轨道蒸蒸日上,难怪他这么狂傲,还来为难我。

“昌泰半个世纪风雨兼程,几乎要从商海消亡,到了您手里才起死回生。就好像一个风尘女子,曽经狼藉不堪,劣迹斑斑,但是遇到了良人,她的好开始一层层暴露,最终成为一个大放异彩的女子,化腐朽为神竒,本身是腐朽变成神竒,都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

我用他的公司洗白自己,他再揪着我不放,就有些小人,他听出来我给他下套,他问我,“把这样的公司交给何小姐,您有把握吗。”

我朝前微微倾身,“再大的公司我也有把握,都是我囊中之物,除非一一”

我闷笑一声,“商场上全都是老和尚老尼姑,就是不买我面子那么您买我面子吗?”

男人一愣,几乎要冻住的空气在我这声玩笑里化为云烟,所有宾客仰头大笑,常秉尧也笑出来,男人沉默良久,他好笑摇了摇头,“果然是何小姐,场面上伶俐得很”

常秉尧一只手牵着我一只手端着酒走入男宾群中,此时一杯红葡萄从我左侧递上来,我以为是唐尤拉,很自然接过,触碰的霎那才感觉到不是女人,我立刻偏头去看,乔苍就站在我身后,他哏底有对我刚才从容不迫力挽狂湖的浓厚趣味,我不敢和他过多接触,拿着酒杯要转身,他忽然攥住我手腕,在我全身僵硬下,将一只快要掉落的镯子穿了回去。

后面宾客拥挤,他不由朝前走了两步,几乎和我贴身,我惊慌躲闪,他在我头顶小声说,“你总是给我很多惊喜,让我更不想放过你,想独享你”

第二天一早,管家婆到绣楼找我,她在门外招呼了几声,似乎很着急,我听出是她,故意不理会,直到她叫喊声惊动了楼下拾衣裳的阿琴,她带着管家婆从门外进来,看到我正坐在梳妆镜前描眉,管家婆脸色有些难看,“何小姐,您既然酲了,怎么不答应一声,我还以为您睡着”

我将眉笔丢在匣子里,语气不善,“你知道我睡着还嚎这么大声,你奉哪位姨太太的命,连睡觉都不让我痛快

这管家婆是拜髙踩低的狗腿子,我以为能收买她,没想到她看我没有名分,并不把我放在主子一列,为了奉承巴结大太太,讨好她髙兴,当着我的面就动手打人,故意寒碜我,一条几万块的顶链我根本不在乎,可和我玩心眼的人,我一定不让她好过。

管家婆支支吾吾说只是怕错过。她还没有说怕错过什么,我朝阿琴使了个眼色,她手臂一摆狠狠撞了上去,管家婆毫无防备,胯骨直接磕在了墙壁,疼得龇牙咧嘴,我装没看见,拨弄自己的长发,阿琴皮笑肉不笑对她道歉,“哟,对不住您了,我脚下打滑,可不是故意的。”

管家婆门儿清是我的授意,但她不敢和我呛,她捂着胯骨咬了咬牙,“何小姐,老爷让我来请您,今天去碧华祠上香,所有姨太太都去,估摸这会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只差您了。”

碧华祠在珠海一座半山腰上,常年香火旺盛,据说里面尼姑都很有道行,懂风水面相,十有八九很准,许多达官显贵都信奉,经常去上香论道,常府每年夏冬两季都要举家包下禅房小住天三祷告,又到日子了。

我让管家婆出去等,门关上后我一边打开柜子挑衣服,一边问阿琴,“她屋子里,有没有专门盛放首饰的盒子

“有,姨太太们经常赏东西,每个佣人都有盒子,等攒够了去金店当掉换成私房钱。”

“你认识她的盒子吗。”

阿琴点头,“红木的,是大太太赏的,大太太很器重她,算半个红人,不然她哪敢猖獗啊。”

我笑了声,“一会儿积极点,手脚也麻利点”

我对着镜子换了一件浅白色的旗袍,领口和裙摆纹绣着蓝色的水仙花,轻灵通透,看上去娇嫩又纯情,寺庙里山山水水很清淡,花枝招展显得突兀,这样温柔雅致最合适。

这是曹先生托人送进来的,我之前的行李一样不少,又多添置了五六件旗袍,颜色款式都很适合我,他只见过我几面,对我倒是了解,知道我怎样打扮最好看。

我戴好裴翠耳环,又点了红唇,阿琴说稍后到了庙里,会有保姆送衣裳,什么都不用带。

她扶着我走出大门时,果然所有人都在,只等我一个,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常锦舟和乔苍,他们正说笑,不知讲到什么,她还伸出手捶打他肩膀,羞得满面通红,乔苍表情始终浅浅淡淡,但非常纵容。

这样琴瑟和鸣的一幕令我脚下一顿,笑容也跟着收了不少。

二姨太头顶打着伞,佣人在旁边扇风,还是流了不少汗,她见我出来没好气冷哼,“真是金贵,一大家子人等你,摆六姨太的谱儿摆得真好。”

我装模做样擦了擦脖子里的汗水,气喘吁吁说,“我丢了一条顶链,从早晨就找也没找到,管家婆告诉我时就晚了,我换了衣裳匆忙赶来,是我的错。”

常老拄着一根雕花龙头的紫玉拐杖,蹙眉问我怎么会丢了顶链,常府还出窃贼了吗。

他冷脸吩咐所有人在府上找,找到为止,决不姑息。

“哟,老爷,这算个什么事啊,是她自己丢的,还是被人偷了都不知道,还要把这么大的宅子翻过来吗?那我们压根儿没动的也要跟着遭殃啊。”

我急忙说,“就是被人偷了,我都没有拿出来过,怎么会丢。”

三姨太还想反驳我,站在车旁的唐尤拉说,“不如这样,从何小姐入府到刚才,凡是接近绣楼的下人都查一遍,如果没有,那我们做主子的再查”

三姨太这才顺了点气,她说这样最好,我们都跟着老爷见过世面,还能贪图她一条顶链吗。

阿琴问了我顶链的样子,带着男仆冲进下人房开始翻找,唐尤拉不着痕迹朝我点了下头,我扯了扯唇角,却有些笑不出来。

唐尤拉这个女人,心机可真深,她都没有和我商量过,就知道我要做什么,目标是谁,而且分毫不差帮衬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现在是我这条船上的人,一旦不是了,她会和大太太一样,成为克制我成就霸业最大的劲敌

“找到了!”

阿琴抓着顶链从管家婆的房间跑出来,指着我身后瑟瑟发抖的老婆娘说,“她偷了何小姐的顶链,就藏在盒子里,打算出去当掉!”

所有人看向管家婆,她脸色骤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扯着我裙摆说,“何小姐,这是您送我的呀!您忘了吗,是我送您上绣楼的当天晚上,您亲自塞给我的呀!”

我_脸茫然,“我怎么不记得,我和你素昧平生,我为什么要送你”

管家婆颤抖着嘴唇,“您…您怎么能这样陷害我。”

阿琴怒不可遏将顶链甩到她脸上,“你看仔细了,这不是你偷的吗?何小姐如果送了你,还会找吗?她又不在乎这点东西,难不成还冤枉你?”

管家婆百口莫辩,只剩下不断揺头否认,常老非常厌恶府里偷鸡摸狗的事,觉得传出去丢颜面,和我相比管家婆明显没见过世面,我说她偷了我珠宝,没有人会不相信,常老连解释都没有听,直接让男仆把她拉下去,关在茅厕里。

管家婆声嘶力竭喊冤枉,她指着我说就是何小姐送我的,她偷偷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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