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239章

作者:西子

我心领神会,权贵圈子的男人夜生活丰富,越是有头脸越是糜烂,身边没有十个八个固定炮友二奶都显得很落伍,在交际场上非常丢颜面,周容深的朋友绝不是简单角色,之前两次就看出来了,在珠海很有地位,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喜欢玩儿女人意料之中。

我坐上车,额头抵住一扇玻璃,他告诉我曹先生吩咐先送您回宾馆,把东西放下他在宅子等您。

我默不作声,凝视窗外这座对我而言还有些陌生的城市。

它很美,但我抗拒它,仇恨它,也恐惧它,这里藏着一个可怕的男人,他操纵着我的人生,荼毒着我的生活,他髙髙在上,只手遮天,连乔苍都无可奈何。

霓虹与星光在无数摩天大楼之间穿梭,洒落,长长的金桥横跨一条湖泊,从南向北,灯火闪烁。

它和特区一样,都很诱惑,它的美盛于深夜,那些彻夜不休的花场,会所,就像金子堆砌的城堡,谁都想走入它,却不是谁都走得出,太多男人女人堕落其中。

车行驶出一半,我间他距离常府还有多远,他说拐个路口就是,但不顺路。

我让他开进去。

越往里走越有些黑暗,路灯非常微弱,几乎照不到半米。这边是私人林园,根本不照明,司机打了两只前灯仍觉得前行吃力,开得极其缓慢,隔着半条冗长的街,我一眼看到胡同口髙髙的城墙,和两盏在月色里揺晃的红灯笼

我心口#怦直跳,说不出的压抑和室息。

像喝多了酒,积聚在胸口,我很想呕吐,我知道吐出来就好了,可我吐不出,我只能屈服在它的折磨下。

时隔一年多,我又回到这里。

我曾和容深来过,一切都没有变。

仍是那样的朱墙碧瓦,是那扇气派的门,它们融于黑夜,我眼睛看不清,但我心里却清楚,一模一样,一块砖石的位置都没有变,它的主人是常秉尧,就注定这里是珠海最髙贵的地方。

当我的世界沧海桑田,它完好如初得令我发疯。

凭什么,它就该成为废墟,成为永远回不去的。

我死死握着拳头,恨红了一双眼。

显赫半个世纟己的常家,一场被女人颠覆的战役,我会亲手拉开序幕。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揺上车窗,“走吧。”

在宾馆放下行李,男人折返送我到达曹先生的住所,保姆在门口迎接,她带我经过一处种满绿植的回廊,曹先生已经坐在沙发上等我,摆弄一壶烧开的茶。

我不知道他名字,便入乡随俗和其他人一起称呼,他朝我竖起一根手指,“什么都不用说,广东这里的事,我都清楚。”

他示意我落座,吩咐保姆拿一只千净的陶釉杯,我特别留意这里的陈设,发现并没有女人的物品,我疑惑间他嫂夫人不在家吗。

“哪来的嫂夫人。”他脸色很诧异,“容深没有和你说吗,我七年前因为夫妻不和离婚,一直未娶,也没有子女,一个人过得很清闲。”

我说抱歉,他没有和我讲过。

“他这个人,对你很紧张,凡是有可能觊觎你,或者说有可能对你产生不轨念头的,他都不愿让你接觖了解。我忍不住笑,“他有那么小心眼吗。”

“你以为没有?他对别人很大度,唯独在你身上,你不知道他有多计较,他带你来之前和我打过招呼,你知道怎么说吗?”

我看着他揺头。

他递给一杯茶,我接过的同时他模仿容深语气说,“我太太很美,你眼睛不要乱看。”

我愣了两秒,心口有些发涩。

周容深从不在我面前泄露他对我的情爱,他不愿说,也不愿表现,我猜了三年,直到他牺牲前,我都不确定他爱我还是占有我,还是像对待一件自己用顺手的物品,不肯分给别人,宁可坏掉,也要腐烂在自己的口袋。

我们之间错过太多,从开始的不纯粹,到结束的不相信。

曹先生喝了口茶,他问我味道怎样。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托在掌心的陶釉杯盛满了揭绿色的茶水,我尝了尝间他是庐山云霎吗,他说是,他喝不惯别的。

我已经一年多都不触碰庐山云霎,这是容深最爱喝的茶,有时他出差担心茶行买不到,我也会包上一些给他带走,他去世后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我都不再碰,除了我藏在行李箱那把枪。

“你来这边,乔苍的人没有察觉吗”

“他去欧洲旅行结婚,安排在暗处的人也撤了,他总不会盯我一辈子。”

曹先生很惊讶笑了两声,“乔苍刚刚丧女,他就去旅行结婚了?他还真是薄情,丧事才过,就可以迎接喜事,不知该怎样形容这个人的心肠。”

我端着茶杯,瓷片很凉,在我掌心逐渐升温,“有几成把握。”

他往茶壶里续了点水,“你拿下常老的把握有十成。”

我说这个我知道,我成功颠覆常府有几成。

“看你本事,以我对你了解。”他蹙眉将嘴里的茶叶末吐出,“五成。”

和我想象差不多,我笑说有一半就好。

“常秉尧一辈子无恶不作,我一直认为会有人降住他,起先觉得是二姨太,后来见到你,觉得除了你不会有其他女人但着迷归着迷,你想要害他却很难。他的戒心胜过你迄今为止遇到的所有男人最起码要一年以上,他才能对你放下戒备,毕竟他和你相千有两条人命,如果不是非常喜欢你,他都不会冒险。”

“他喜欢我的美色,喜欢我的聪慧,就是我利用的最大筹码,如果没有这两者,我也不敢来。其实我很贪生怕死”

他嗓音很低沉,像拨弄的大提琴的弦,他好笑间我,“贪生怕死还敢做这件事。”

我莞尔_笑,“你觉得我不怕。”

他揺头,很竒特的一个女人。,,

我在他家中住了一晚,他让我回宾馆等消息,为了防止败露,他这里不能再留我。

我在宾馆一直等到第四天,换了曹先生给我的新号码,断绝了乔苍欧洲归来能追踪到我的途径。

晚上曹先生的助理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明天是常老宴宾的日子,也是最好的最合适的时机。

我就在等这一天,我太清楚在如此隆重的场合,会给他多大的震撼与惊喜,这是最十拿九稳的出场。

次日清晨我特意起得很早,换好裙衫化了点妆,安静坐在床上等,十点左右两名保镖到房间找我,接我离开酒店。

我走出宾馆大门,台阶下的红毯停泊一辆黑色奔驰,这车大街小巷很多,不会过于酲目,让人一眼发觉。

后车厢玻璃敞开,一截手腕探出窗口,指尖夹着一根抽了大半的香烟,腕表还是咋天那一块,被太阳照射有些反光。

保镖拉开车门服侍我进入,曹先生在另一端,和我隔开一段距离,他没有侧脸看我,只是平视前方问我决定了吗我说连应付他的谎言都想好,踏入珠海我便没有回头路。

他点了下头,将烟蒂扔出窗外,吩咐司机说,“去竹林名苑,在后门进湖心亭的位置停下”

一路他很沉默,除了期间接通一个电话,收发一份文件,什么都不做,也不说。

我脑海反复放映记忆中与常秉尧每一次见面,他的言语喜好,动作习惯,将它们一幕不落温习了一遍,车缓慢停在一条行人不多的街上,司机转过头对我说,“何小姐,到了”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向曹先生道谢,拿起手包推门下车,在我关门的霎那,他一路不曽看我,在这时看了一眼,他瞳孔内是我洁白温柔的身影,和以往他见过的妖娆明艳毫不相同,纯情,妩媚,灵动,像一朵被雪覆盖的红梅

他定格在我身上几秒钟,移开了视线。

我抬起头,注视着匾额上竹林名苑四个字,朱红色的门敞开了一扇,另一扇合拢,送餐的侍者来来往往,由于是后门,并不算很热闹,隐约看到一条青石板路,蜿蜒至最深处,仿佛没有尽头。

上一篇:圈套

下一篇:我的18个特种兵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