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185章

作者:西子

罗太太很明显也想替自己先生做点什么,借机和乔苍拉关系,可惜乔苍并不买账,对她先生的地位很不放在眼里罗太太的手尴尬停滞在半空,收也不是,伸也不是。

让一位富太太在大庭广众出丑,乔苍不怕我却要掂量几分,终归惹了祸是冲我来的,我主动朝前走了一步,握住那只空荡僵硬的手,为她解围,“罗太太,刚知道您夫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罗怠、。”

乔苍站在我身侧用手指拨弄我戴在头上的玫瑰,他兴味十足,对一切瞩目和探究置若阁闻,罗太太窘迫笑了笑“他算什么大名鼎鼎,商场上混饭吃而已。

和呼风唤雨的周局相比还差很多。”我脸上表情不变,眼睛紧盯她,她再度发现自己失言,捂唇四下看,“我一时改不了口,太太您不要怪我。”“无妨,罗怠、在吗。”

她指另外一个方向,在宴厅的对面,“我先生是特区商人,并不在东莞政府邀请之列,他能有的面子,寻常商人可没有。

这宴会还指望他往临蓬草生辉呢。我陪先生在雅间谈事,乔先生是广东龙头老大被一位故友叫来喝了杯酒,刚要离开看到您,过来打个招呼。”

我微笑额首,“原来这样,广州官场最近有什么新闻吗。”她说广州倒是风平浪静,只听人说周局出了点事,具体情况也是众说纷纭,失踪牺牲重伤猜什么的都有。

她试探问我是不是真的。我不动声色眼珠子在眶里打转儿,看来市局把消息封锁得很紧,知道内幕的不多,上面人坐享周容深打下的江山,品尝他鲜血换来的果实,生怕金三角再生变故,真相是能压就压,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承认。

毕竟除了他真没几个条子还能在那种龙潭虎穴之地和贩毒团伙较量一番了。只不过省厅忘记乔苍才是金三角名副其实的黑老大,赵龙死后,三雄之一的另一位卷走钱财金盆洗手,至此整个金三角彻底置于乔苍的掌控中,周容深的生与死他心知肚明,有他在幕后操纵,又失去了头号劲敌,条子早已不是金三角的对手。

我抬起头非常从容对罗太太说,“容深确实出了点事,事关机密,我也不好直言,更不劳罗太太您记挂。”她听我这样推辞,立刻笑说那是,周太太的家事自然旁人无权论短长,虚虚实实听了就忘了。

我和她喝酒寒暄了几句,亲自送她走出宴厅,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表情和语气都很为难,“周太太,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我先生说市局这段日子桩桩件件都是马副局过问,俨然一把手的架势,上流圈子聪明人多,周局的J清况怕是很不好,看到您和乔先生这样亲密,我也猜到八九不离十了。”

她说这话时一群女眷从门外进入,手上湿德德的,似乎刚从女厕回来,罗太太不但役有收敛反而更大声音叹了口气,握住我的手感慨,“周局可是难得的好男人,倘若不是周太太年轻,就这么孤独终老太可怜了,您迈出这一步一定很多人不理解。”那些女眷听得一清二楚,走出很远还在不断回头张望私语,我语气森冷反问罗太太迈出哪一步。

她一愣,我将自己的手从她掌心内狠狠抽回,“如果我没猜错,你和乔太太来东莞之前就碰过面了吧,从特区追我到这里,就为了给我难堪,她迈出这一步才是费了大力气。

走得精妙也愚蠢。精妙于女人出轨千夫所指,我被戳脊梁骨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愚蠢是她太操之过急了,她见我住进宾馆心乱如麻,乔先生是不能拿她怎样,可夫妻感情不都是在猜忌和放肆中崩塌的吗。”

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她狡辩我根本没见过乔太太。我勾唇冷笑,眼睛四下搜寻,“罗太太能指给我看,哪位夫人是请您过来喝酒的挚友吗?

"她下意识捏紧了手朝外面挪动,嘟嚷她已经走了,刚刚走的。我没有戳穿她已经昭然若揭的谎言,我一字一顿说,“回去告诉乔太太,真有本事。就在抢男人的功夫上和我拼个高低。

是他们先不放过我丈夫的,所有,臼里有鬼的人,等着我一点点给添堵吧。”我冷笑几声,丢下罗太太转身返回宴厅,乔苍还在原地等我,他手上端着一杯酒,视线停在我身上役有移开过我走到他跟前说不想在这里,他笑着揽住我的腰说好。

我在他呵护下朝门外走去,经过刚才那群女眷身边,一个穿秘书套装的小蜜拉住旁边阔太,她以为我没看到,朝我扬了扬下巴。“怎么听罗太太说她是周局长夫人,那不是特区公安局长吗?很牛气的人物,儿子都七八岁了,夫人这么年轻?'

,阔太撇撇嘴,“那是前妻,听说几个月前离了,刚离就娶了二奶,二奶私生活很脏,跟过上百个男人了,以前做妓女的,特区名流都是她裙下之臣,估计就是眼前这个。”“那怎么又和乔先生搞到一起了?

乔先生不是新婚吗。不带妻子来却带上局长老婆,不怕闹大啊?"“谁知道呢,一个给男人做小三的狐狸精惯犯,看上谁就下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放着局长太太不当,非要和正室抢,乔太太可是黑老大的女儿,真没了局长撑腰,走夜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后排一个伪名媛不屑一顾瞥我,“看她一脸狐媚相,就不是个好东西,乔先生怎么看上她了。”“哟,看上你呀?乔先生不喜欢整容脸,人家皮肉再烂长相可不是吹的,原装美人,你有那千娇百媚的底子吗?'

,伪名媛瞪大眼睛指着阔太,“我说你了吗?你怎么谁都呛啊!"她们吵闹声越来越大,被我甩在身后,乔苍抱着我从芙蓉园出来,东莞已是夜色低垂,一团深紫色的云朵正不断扩散,消融,很快沉投于藏蓝色的天际。

红中将车开到台阶下停稳,他下来打开车门,询问乔苍是回秦哥住的地方喝两杯,还是回酒店休息。乔苍先扶我坐进去,“回去休息。其余事不急。”

我趴在玻璃上脸色有些不好看,常锦舟这招够狠,她不只要毁我,还要把周容深的事抖落出去,让整个省都大乱,让我陷入风口浪尖唾液横飞之中,无暇招惹乔苍。她没看出我的真正用意,她以为我是没了丈夫急于攀下一个高枝,瞄准了乔苍,她捍卫自己正室的地位,才对我仓促开炮。

乔苍找红中要了了一包纸,为我擦拭唇上被酒水氦氢褪色的口红,他非常温柔,生怕弄疼我,我有些苍白的脸孑L在他幽深的瞳仁内很美,映着东莞细雨霏霏的春夜,枯黄陈旧的路灯。以及街巷永无止境的沧桑的霓虹,像一张在岁月深处播放的电影。

“不舒服还是不高兴。”我摇头,乔苍盯着我看了片刻,他没有追问,细致将我口红完全擦掉。我转过身抬起一只手,指尖触摸着倒映在玻璃上的灯火,那些灯火似乎没有尽头,不论车怎么转弯,怎么疾驰,永远有一颗映在上面,小小的,却顽强不,息燃烧着,落入我颤抖的指尖。

“是不是藏不住了。”他问我藏不住什么。“我们的事。”乔苍笑着说不是早就满城风雨吗。“那时容深还在,不管谣言怎么厉害,别人都清楚我不敢逃离他,也不会。背后议论不过是看不惯我故意泼脏,谁也没有断定。可这一次,东莞的流言很快会传到特区,真真切切的坐实了。”

他嗯了声,将我朝向窗外的脸孔扳到他面前,“所以不开心是因为这个。”他伸手扯开锁骨处两颗纽扣,充满不容抗拒的野性和征服欲,“想要结束吗。”我眼圈泛红一声不吭,窗外灌入进来的风。穿梭过层叠的椅背,蜿蜒的空气,吹拂我过我的脸,他手指一根根撩起散落飞舞的长发,我的眼睛和我的唇都在他视线里变得清晰。

“我说过,跟我走了,就不会给你说结束的机会,除非我叫停。”我动了动嘴唇,“你什么时候会叫停。”他毫不犹豫说,“也许很漫长,几年,十几年,或者几十年。”

我心口骤然收紧,似乎一只巨大的尖锐的钳子,狠狠夹住了我,车在此时滑入矮坡,漾起一阵剧烈的颠簸,我摇晃扑入乔苍怀里,他就势将我抱住。他吻着我头顶,我缓缓闭上眼睛。

回到宾馆我去温泉池洗了澡,进入房间看到浴室灯亮着,我趴在床上收拾他脱下的衣物,水声何时停止我没有留意,直到乔苍从背后抱住我,用沙哑的嗓音喊我名字。

他炙热的温度烫得我一抖,我蜷缩身体想躲开火炉般的乔苍,他不容我挣扎,脸埋入我脖颈,发了疯的吻我。我艰难从他的热吻与抚摸中转过头,他没有穿衣服,只在胯部裹了一面浴巾,浴巾根本不足以遮掩他的雄伟,那么坚硬而猖撅抵住我。

他裸露的皮肤泛起一层火热的红,他眼底是要吞没席卷我的情欲。他朝我的唇压下来,我役有躲开,他舌头纠缠进来,像一条柔韧的水草,我退无可退,在他的侵略下发出几声娇弱的.婴吟。“还让我等多久。”

他吮吸着四枚唇瓣间的唾液,目光灼灼凝视我,他体温烫得我近乎晕厥,脑袋也扭得有些僵硬,我仓促而颤抖说,“你等一下。”他的唇舌在我光洁的裸背停顿,大约一秒钟,便更加凶猛肆意吻我,仿佛数不清的电流击打我的身体,我的皮肉,我禁不住颤栗。

他剥掉我身上的睡裙,将我扔在床上倾覆下来,“一下到了。”我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本能想从他腋下挣脱。他看穿我的意图,在下一秒将我压住,望着我的样子闷笑出来“我是你第几个男人。”

我说,“在你之前数不清。”他满是笑意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抹凶狠,“最后一个。”我摇头,他狠狠顶撞,“说。”我被刺激得身体询楼,嘴仍旧很硬,“不是。”

“你对我说过,周容深是你最后一个男人,可他再也无法回来要你,现在是我,何笙看清楚。你身体里的是我我死死摸着拳头,拼尽全力将他按倒,红着一双眼睛说永远不会是你,我在他胯上用力坐下去,疯了般发泄着他爱极了这样的我,仇人又爱人的我,我从他脸上看到了时隔多日的快乐与满足。

漫长的光阴,我终于还是无法逃离。温存,缠绵,刻骨,欢爱。从走上这条路,选择冒天下之大不匙做乔苍的情人,我就注定不会善始善终。其实我早已把完全属于周容深的自己四分五裂。

一分给他,一分给贪婪,一分给世俗禁忌外的刺激与欲望。倘若不是容深离世,成为我至死不能弥补的遗憾,丢我在J海很的熔炉里,饱受烈火焚身的煎熬。我还会如此恨乔苍吗,我会如此厌恶他的残忍狠毒吗。其实我心里对他的恨寥寥无几。

我不想承认,我对他动了情。是那条灯笼如海的长街,是那片紫荆花盛开的湖泊,是那群白鸽飞翔的草坪。是那匹让我肆意疯狂的烈马,是那两个让我回味无穷又痛恨崩溃的夜晚。我根本不记得从何时起,我不只身体背叛了周容深,心也在脱离我的掌控。女人一旦动了情,哪里还藏得下恨去烧。可他不该毁灭这一切。

周容深带走了那个矛盾柔软的何笙,带走了我对乔苍放不下又不敢触碰的情意,更带走了我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温柔。我在狂野放肆的的温存里看到了海洋。撞击着礁石,鸥鸟,沙滩。他是侩子手,行刑前给了我一碗酒,酒很好喝,麻木我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让我沉醉。这样沸腾汹涌,这样的爱恨痴狂,只有乔苍给过我。

他在声嘶力竭的吼叫后失去了力气,我睁大无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起起伏伏的的树影月色。他的短发一片濡湿,流淌着汗水。他问我快乐吗。我喉咙嘶哑说快乐。乔苍入眠后,我面无表情看了他许久,清幽的白光中J他脸孔静谧而温柔,没有煞气,没有疏离,更不冷摸,他只有这样的时刻才像一个昔通的不曾沾染血腥的男人。

从头到尾,令人温暖而痴迷。我不知他是否真的熟睡,还是在试探我,试探我会否像那一晚用刀尖抵住他喉咙。只是那一晚我是惊慌的,无助的,不忍而挣扎的。

现在我们都很清楚,如果旧事重演我绝不会在最后一秒放弃我一定毫不犹豫刺入进去,所以他不可能再给我机会。我翻身下床,光着脚悄无声息进入浴室,我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把整张脸都沉入积蓄了满满一池的水内,我让自己陷入长久的窒息,直到我真的要死去,肺腔内投有了一丁点空气,才从里面抬起头。

极致的缺氧使我脸色变得通红,只是短短几秒,又是一片苍白。我凝视镜子里赤裸削瘦的自己,不久前我还心如死灰,想着如何扳倒暗算周荣深的人,可蒂尔的股权之争一下子把我打入深渊,我终于明白,我的手腕和聪慧根本斗不过这群男人,何笙最大的筹码只有美色,我肯付出美色,才能一步步爬上顶峰达成目的,不论是掠夺还是报仇。

我捧起一杯清水,浇在自己身上,我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乔苍是火海,将我烧得寸土不生,尸骨无存,更是地狱,如果我还不扼杀自己的情意,我将永无超生,永无轮回。

我不能深陷迷惘于他给我的片刻温柔里,他的温床这辈子都不会属于我。

我蹲在冰凉的瓷砖堆砌而成的墙角,脸埋入膝盖间,盯着投射在地面的灯影,这一刻我很想容深,发了疯的想我在他身边已经三年,他是我的生活,是我的岁月,是我的青春,我役有和他分离过这么久,有些习惯一旦养成改变它就像剥掉筋脉,抽离骨头那样疼痛。

他生过我的气,甚至拂袖而去,扬言不再要我,可只要我去找他。央求他认错,他都会舍不得。

唯独这一次,不论我怎样哀求,他都不会再回来见我。不知过了多久,我面前忽然多出一双脚,我呆滞凝视了两秒钟,迟缓仰起头,只穿了一条内裤的乔苍站在我面前,他眼底没有倦容,似乎根本没有睡着,容忍我独处这么久也是想看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出去。

我伸出两只手,可怜巴巴告诉他我脚麻了,站不起来,怕吵醒你不敢叫。他忍不住轻笑,将我一把扛起横在肩上,我俯仰着看自己和他交缠的影子,时而分离,时而重叠,嬉笑追逐,仿佛一对恋人。我被他放在床上,他关掉台灯,从后面抱住我,温柔诱哄我入睡。我背部贴着他灼热的胸膛,面前是垂下了白纱的窗,透过浅浅的白雾,整座灯火璀璨的城市就像一场脆弱的琉璃中铸造的梦,一触即碎,不触又很美。

我累极了,我知道此后的每一天,都是我极尽风情施展手段又饱受煎熬的时光,爱与恨、仇与善不能两全,,息有一个多一点,一个少一点。转天早晨我睁开眼窗子是打开的,纱帘也被挽起,房间只有我一个人,身体盖在柔软的蚕丝被中,乔苍睡过的地方空空荡荡,伸手触摸上去,也役什么温度。

如果不是那一丝浅浅的褶皱,我会以为昨夜真的是场梦。彻骨肆意的欢爱根本不存在。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失神,外面鸦雀无声,安静到令我恐慌。

我觉得身体很痛,犹如被重物碾过,骨头快要碎掉,眼前放映电影般掠过昨晚的每一幕,穿着蓝色旗袍莞尔一笑的何笙,在乔苍身下承欢,胯上猖撅的何笙,我是那样一场狂欢的女主,他是男主。站在烛台非常清冷的那个女人说,世上的情爱纠葛都是有定数的,注定是谁,即便兜兜转转相遇了再多的人,最后还是要陷入因果。

乔苍如果是我的因,我想它一定会结出世上最苦涩的果,味道难以下咽,根本不能入口,但丢掉又可惜,因为它长得很美,很诱人,役有谁抗拒得了那么华丽的颜色,它就是一颗毒果。我换了一件素白色长裙,将头发扎起束成马尾,从卧房出来,拉开门霎那我看到左侧露台上坐着两个男人,他们侧身对我,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之中,不远处的高尔夫球场和温泉人潮拥挤,嬉戏欢笑声传来,将这个平静柔和的早晨变得很热闹。

我踩在地板上的脚趾动了动。役想到会有客人拜访,下意识要返回,乔苍在这时发现了我,他喊何笙,他声音里蕴着浅浅的笑意,脸上也是笑容,朝我伸出一只手。

他对面喝茶的男人也看过来,四只眼睛定格在我有些蓬松l墉懒的脸孔,我扬了扬唇角朝露台走去。乔苍在他旁边为我拉出一副椅子,我坐在上面,非常安静乖巧枕着他肩膀,挑拣桌上新鲜的水果吃,乔苍很喜欢这样的我,在放肆与猖撅过后。

柔情似水不吵不闹,他非常爱怜用手指擦拭我唇角沾染的果汁,“喜欢吃草毒。我点头。捏了一颗给他,“很酸,一点不甜。”他张开嘴吃进去,发现甜得要命,他闷声发笑,在我鼻梁上捏了捏,“刚睡醒很调皮。”

我舔了舔嘴唇,越过他头顶看露台外此起彼伏的树林,“今天雨过天晴了。空气很好。”对面的男人眯眼看了我许久,他问乔苍刚才喊什么。乔苍对他指了指我,“何笙。”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有些恍然大悟,也有些不可思议,“原来是何小姐。”乔苍正要向我介绍他,我匆忙咽下一颗草毒说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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