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170章

作者:西子

我呆滞愣着,身体内的温度一寸寸冷下去,周容深忽然开口问我,“都烧了吗。”我回过神说是。他对这个结果不是特别高兴,他脸上的笑容让我看不到发自内心的喜悦。

“怒发冲冠为红颜。”我心里咯喳一跳,幸好他役有继续说下去,就此打住。感情这种东西,一旦出现了裂纹,修复需要年常日久,修复好也不能再去触碰,否则很容易二次崩塌开裂,再想修复几乎不可能,我深知我和他的裂纹出现了,我此后都必须小心翼翼绕道而行,直到它凝结成咖。

周容深喝完茶水将杯子撂下,起身朝玄关走来,他脱掉身上的西装交给我,我立刻放入衣帽柜收好,蹲在地上为他换皮鞋拆皮带。这些事我做了三年,依然很流畅,役有因乔苍给我的美好而忘乎所以抛到脑后,我知道周容深在试探,其实我们就像两头撕咬的兽,分明很在乎,很想靠近,很想释怀遗忘。

偏偏迈不过,白里那道固执的坎儿。他居高临下俯视我伺候他的乖巧模样,“他有怪你吗。”我摇头,如实说没有,他手下人很想了结我。他笑着问那你放弃的一刻,在想什么。

我指尖不曾停顿,麻利穿梭在皮带的金属扣上,所有他可能问到的,我都在,白里反复斟酌掂量过,绝不会有漏洞让他多,白。“想我男人是公安局长。

是正义的卫士,而我却沾满血污,背负人命。我是否还配得上你。还能得到渡化和救赎。”他手指穿梭过我头顶的鸟发间,“他是坏人。”我手握皮带缓缓起身,仰起头凝视他的脸,“他罪恶滔天,我也没有处置他的权力。”

周容深眯眼默然片刻,他低低笑出来,“说得好。既然有这样想法,为什么要答应我去。”“我想让我的丈夫高兴。满意,但我败给了自己的懦弱。”他停在我头顶的手下移到脸孔,抚摸我的唇和眼睛,抚摸了许久,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侧身面对镜子,扯掉颈间的领带和纽扣,我想起早晨的事,我旁敲侧击问他,“乔苍和常锦舟举办婚礼的酒店失火了。这事你知道吗。”他将解下的领带搭在衣架上,“不知。”

他语气寻常,我也参悟不透真假,他说不知我就当不知,只是心里还是有疑惑。昨晚乔苍在特区,入夜很晚才走,他绝对来不及赶一去一回,就算来得及,失火的时辰也对不上,能有那么好的身手,而且用上了反侦查的技术,除了他这个老江湖,也只有周容深了,连他都不是,我不觉得广东还有这样的人物。

所以一定有一个在说谎。我隐约预感,周容深最高深莫钡怀为人知的一面,在逐渐暴露出来。保姆熬了一锅山菌汤,我和周容深一人喝了一碗J他上楼洗澡我帮保姆刷碗,她不断推脱让我不要做这些粗活可她拗不过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抢走了她的活。

“先生几点回来的。”“比您早最多半个小时,回来就坐在沙发上,很疲累。”我拧开水龙头,故意发出水声,以防止周容深中途下来听到,“就他自己吗,有下属说了什么吗。”

保姆回想了很久,“有,就是平时接送周局的市局司机,还有他的秘书,提到了夫人…”她有些迟疑,我让她讲。“提到了夫人在乔先生身边两天两夜,都非常守礼。

还有码头起火了,其他就没有,我也不敢一直听。”市局安排了眼线混进半山宾馆,或者买通了宾馆里的人,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乔苍的地盘能做到这个地步,周容深很不可估量。

我全部整理好回到卧房,浴室里水声停止,磨砂门上映出橘黄色灯光,并不见周容深的人影。

我爬上床尾抖落开叠得整齐的蚕丝被,铺在周容深那一边的床上,我专心致志收拾着,没听见身后门响和脚步声,突然间被一双坚实的手臂拦腰抱住,灼热的呼吸对准我耳蜗,他低沉的嗓音喊我名字,问我洗澡吗。

周容深赤裸胸膛,上面水珠还役干,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在我刚才的惊吓颤抖中掉落,我刚想说洗,他似乎等不及了,有些粗鲁扒下我的裙子,丢在那块白色浴巾里。

他呼吸急促,精壮的胸肌和腹肌剧烈起伏,我从他急渴的深吻里感觉到他已经无法抑制身体内燃烧的欲望。他除了吻我没有进行下一步,只是不断用他精湛的技巧引诱我,等我难受而主动求他。他之前很喜欢这个游戏,男人都有征服欲,别说周容深本身就是一种诱惑,即使换成麻爷那种丑陋暴躁的老东西,心如止水也得表现出迫不及待的风骚样子。

我被迫仰起头,承受他在我胸口疯狂猛烈的啃咬,圣洁的天花板被投射在玻璃反上去的月色笼罩,起起伏伏如海浪,如云雪,遮成了一片幻境。我眼前再度浮现那片紫荆树,那条狭长的幽静的深巷,我停止了媚笑和扭动,有些失神凝视着其实什么都不存在的天花板。

周容深很用力咬住我锁骨,我疼得呻吟出来,他抬起头,额头淌落一滴汗。他笑得无奈又野性,“做这种事,专心点。”

我和周容深这一夜,更像两只走投无路的困兽,做着林间的殊死搏斗,拼出一条生路。

他在吸食我的血,露出欲望的撩牙,让我向他屈服,投降,让我明白他是我快乐的源泉,是我生死的依靠,除他之外都不是真实的,只是我一场梦,役有撕,白裂肺的巨痛,也役有死里逃生的虐待。

他要把我吞吃入腹,这是他三年对我最狠的一次,什么工具都没用,就是这个赤裸的人,照样将我折磨得不成样子。

他在我身上不知肆虐了几百下,我怀疑他磕药了,他不管怎么用力都不觉累,我被他撞得近乎窒息,癫狂,抽搐,他仍无休无止,仿佛没有尽头。他双眼猩红,脸上被汗水洗过,滴答流淌坠落,我的天空便下了一场雨。

“他对你这样过吗。”他忽然开口问我,在我头顶听不出喜怒大声嘶吼着,我吓得胆颤心惊,在他身下瑟瑟发抖,咬牙说没有,他手握住我胸口,他指尖力道我难以忍受,不由得失声尖叫,求他放过我。“这样呢。”

他手顺着我腹部一直向下,将我两条腿摆出各种姿势,弯曲的笔直的,甚至折叠成两片薄薄的树叶,他不断问我这样有吗。我觉得我快要死掉了,死在这个和以往役有半点不同的深夜。

如同刮过一阵猖撅又细碎的风。我搂住他脖子,被他一股蛮力甩开,我担心自己会飞出床铺,只能再度抓住他肩膀,我摇头说没有,他在极致的爆发里终于恢复一些理智,他动作停息的瞬间,我被烫得冲上了天堂,可也仅仅是几秒钟,每一寸肌肤火辣辣的疼痛又将我狠狠扯下了地狱。

他伏在我身上大口喘,息着,一遍遍喊我名字,嘶哑的,沉闷的,带着愤怒与恨意的,热情如火的,悲凉的天地间一切情感都被他融化在何笙两个字里。

“永远不要背叛我,离开我。”我用力点头,紧紧抱着他,让自己赤裸贴合他胸口,只有这样我才感觉得到他还是他,并没有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我一整夜都睡在他怀里,谁都没有穿上农服,也没有盖被子,我们就像两条被剥了绿农的水草,缠绵交织在月亮最好的晚上。我从他胸膛醒来,睁开眼便是他沉静熟睡的脸,眼间极尽柔和,早已不见昨夜烈风骤雨般虐待我的狂暴样子我笑了一声,喊容深。

我喊得很轻,他没有反应。我小心翼翼抬起他圈住我身体的手臂,无比谨慎轻柔从他腋下一点点挣扎滑出,我几乎屏声息静气,生怕惊醒他的梦。

他睡得安稳祥和,毫无感知我脱离了他的怀抱。

我走进浴室找到湿毛巾和软化膏,又挑了一个没有声响的手动刮胡刀,鬼鬼祟祟爬上床J忍住笑给他涂了满脸我觉得男人最性感之处就是胡茬,周容深不刮胡子的样子是我最喜欢的,狂野,勇猛,深沉,充满令人颠倒的成熟蛊惑。

我骑坐在他胯间,弯腰刚刚给他刮了一半,他忽然薄唇阖动,说了声痒。我动作吓得一滞,他依然闭着眼睛,像熟睡的样子,我轻轻用手指戳他的鼻孔,他这才笑出来,握住我的手“在做什么。”

我撒娇说给你刮胡子。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粘住一团泡沫,他笑说很干净。他一把抱住我,我毫无防备倒在他旁边,他唇揍过来,在我脖子和胸部上吻着,深深浅浅,轻轻重重,让我琢磨不透,又欲罢不能。

他结束后看着我到处是白沫的身体,“以后你帮我穿衣服,给我刮胡子,为我洗澡。”我指尖在他脸上斑驳的白痕涂抹着。“那你呢。”他笑说我做不能自理的人。

周容深秘书八点多来别墅接他去市局,他正在楼上洗漱,我准备好早餐放在饭盒里,交给秘书吩咐他一定记得叮嘱周局吃。他接过后有些欲言又止,脸色也不对劲,周容深在这时匆忙从二楼走下,一边系警服纽扣一边问秘书今天的行程,我蹲在玄关给他换鞋,听秘书提到了乔苍和码头,由于这批毒品的最终流向市场是大学城和夜,息会,挽救了不可估量的后果。

所以省厅邀请周容深在刑警大会演讲,并颁发三等功。我抬起眼眸看着他笔挺的裤口愣神。一时忘了站起,直到周容深拉住我手臂,我才像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

他问我怎么了,我小声说还有点困。他笑着捧我的脸吻了吻额头,“昨晚累着了?"我脸颊排红,“那也不如周局长累。”

他说当然,卖力和享受能一样吗。我伸手打他胸口,“谬论。”他低声闷笑。将公文包递给秘书,先推门而出,我目送他穿过庭院坐进警车,叫住转身要跟上的秘书,“你有话说。”

他朝后退了半步,用墙壁挡住他的身体,他越过我头顶看了一眼在厨房擦拭瓷砖的保姆,压低声音说,“周局在酒店对面的一家洗浴中心三层安排了刑警常驻,这两天两夜都是透过窗户监视您在做什么,乔苍房间隔壁也是周局的人,不过那间房之前是一位富商长期包给自己二奶居住,周局和他很熟,将屋子要过来两晚。”

他顿了顿,“夫人。您真的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幸好您理智,和乔苍的周旋也知分寸,否则您很可能不会活着回来。”

我禁不住皱眉,“什么意思。”秘书脸色凝重,“周局对狙击手的命令是,一旦发现您和乔苍越轨,事态超出了他所接受的范畴,对您立即击毙,再迅速派警力包围房间,乔苍便是杀人凶手,他失去一个妻子,换回扳倒一个劲敌,即使乔苍不死,势力也会大大削减,周局再想围剿他容易很多。”

我瞳孔倏然放大,无边无际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朝我袭来。将我困顿其中不得挣脱,我侧过脸看向停泊长街的车周容深坐在后面正讲电话,他面容清冷,神色毫无起伏,根本找不到能下这样命令的残暴。

我身体无法抑制颤抖起来,几乎是咬着牙从喉咙挤出一句硬咽的质问,“他要毙了我。”“周局能接受您以前的错误,是因为很喜欢您,他愿意包容,将一切揭过去,可绝对不会忍受您之后还背叛他,哪怕一丁点动摇都不行。

周局本来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他宁可抱着您的尸骨,刻上周门何氏的墓碑,也不能面对一而再背叛自己的女人。”

我脚下发软,朝后面踉跄跌了几步,重重靠在桌角,腰骨被剧烈撞击,疼得我脸色一白,他见我过于难堪,笑了几声缓解气氛,“周局放弃了扳倒乔苍的良机也要保您,可见在他心里您的分量更胜过立功,已经非常难得。”

我露出一丝强颜欢笑,“所以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回来的也仅仅是尸骨,是他不得不给予的一份体面。”

秘书皱眉,“您为什么要让自己走到那一步呢?夫人,在您还投有嫁给周局之前,我就说过以您的聪慧坐稳这个位置太简单,除非您自己毁掉。从底层爬到高处,就注定要失去很多。”

我眼前有些模糊,泛起大片潮湿的浓烈的雾气,秘书说既然您选择了婚姻家庭,就不必再考虑周局对这件事的作法,背叛原本就是不能容的,不要说他,宽阔到海纳百川的世俗,又对出轨的女人给予了多少宽怒?

他留下这番话,朝我鞠躬告辞,他转身走出别墅,在我面前扬起一阵飞扬的风声。周容深对我动过杀机。他要给我一枪子儿,结束我荒唐人生。我捂住心口,隐隐作痛的心口,我想要感知自己的温度,哪怕一丝丝热,可是役有。犹如阴森寒窖。

我的丈夫,我爱的男人,也是宠我的男人,曾有过要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残忍念头。他没有问过我多贪恋活着,没有问过我是不是J海限,用他的权力,为我下了杀无赦。

我只觉得好险,原来我早就不经意触摸过地狱阎罗,如果我没有克制住自己,顺从了欲望的烈火,我或许已经死在了乔苍的床上,成为冷却的腐朽的悲惨的尸骨。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上午,一个字都没有说,中午宝姐给我打电话,约我去南楼的法式餐厅吃饭,她问我是不是晚上出席晚宴,要不要帮我参谋一个造型。

我茫然说我不知道这事。她让我见面再说。我到达餐厅和宝姐碰头,她告诉我特区和广州一共有五十六名商人加入政府扶持世界企业计划,都是在东南沿海城市群很有实力的大型公司,资产雄厚至百亿,最少也有几十亿,具备成为跨国企业的资本,晚上会齐聚特区港口的四个特大游轮上,举办游轮晚宴,就类似海天盛宴。

宝姐朝我意味深长眨眼睛,“不过不是正经晚宴,政府没插手,商人自己攒的局儿,很色情的。我得到的消,息有周局长。”她顿了顿,“也有乔先生。请柬要求伴侣陪同,妻子二奶还是小姐都随意的,一男一女,一男多女都无所谓。

虽然周局不喜欢也不会不去,风月场和酒桌是拿下党羽最好的场合,官场不拉帮结派,商场行不通,他还是看得很通透的。”周容深不可能带其他女人,所以伴侣一定是我。

我有些慌张站起来,“那我得回去准备一下。”“着什么急啊,请柬刚送到江南会所,乔先生才知道信儿,踏实坐着,吃完了我给你打扮。”

我盯着侍者端上来的食物,迟疑着重新坐下,乔苍是广东老大,他才拿到信儿,周容深恐怕还不知道,我比他都门儿清,他心里肯定怀疑我和乔苍通气了,这ttL漏不能出。

宝姐一边吃一边问我前几天的排闻,没出大乱子吧。我低着头没吭声。她拿着叉子指了指我,“你就是典型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想凭借手段俘虏男人,又想跳出被男人主导人生的牢笼,恨不得与他们平起平坐,践踏控制上流社会,这怎么可能。”

我凝视橱窗外的细细香樟,树叶交缠,树影婆婪美丽,这个世界,这座城市,这条街道,这些来来往往的人潮。一如既往,未曾变模样我托着腮语气悲凉说,“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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