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149章

作者:西子

他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黑的牙齿,“这不是想老朋友了吗。约杯酒总不算过分,周局长不给我面子,太太给也是一样。”

我一点不客气,“我和赵老板什么时候都不算朋友。不是一路上的人。”

他手指在嘴里掏了两下,“殊途同归嘛,管什么路子呢,最后都是一样的人。”

他忽然脸色一沉,扇了怀里的雏妓一巴掌,“操你妈,你抖什么,老子长得丑吓着你了?不给你钱了?”

雏妓牙齿碰撞在一起,咯吱咯吱作响,她脸色惨白摇头说没有,赵龙对准她另一边又是一耳刮子,“小贱人,既然出来卖肉,就不要装,我他妈睡都睡过了,你怕什么?”

雏妓咬着牙说疼,能不能放我下来。

我这才看清她下面裙子里是空的,大腿根还流淌着已经有些干涸的血,赵龙被她扫兴,骂了句苦瓜脸,一脚踹向她胸部,直接踢飞到门口,正好倒在在我脚下,女孩痛苦挣扎了几秒,一边穿好裙子一边发了疯似的往门外爬,经过我面前飘散出一股浓烈的骚腥味。

他笑着拍了拍左手边位置,我眯了眯眼,极其戒备在距离他最远的单人沙发落座。

他倒了一杯酒递到我面前,我接过后他语气阴沉说,“周太太,我兄弟金伟是你给栽的吧。”

我嗤笑出来,“我哪有这么大本事,他自己走末路,我只是帮他加速。”

“你他妈算个屁!老子的人用你管?”

赵龙这声唾沫话音才落,几名黑衣保镖从门外冲了进来,将我所在的沙发包团团围住,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铁棍和匕首,身上气势骇人。

我端着酒杯面无表情,只一瞬间眼底闪过惊慌,便立刻敛去得干干净净。

我抬起头看他,“赵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

“你看不懂的多了,老子今天让你见识见识!”

赵龙这一嗓子怒吼,包围住沙发的保镖纷纷将武器对准我,距离我身体甚至不足半尺,我能感觉到武器的冰冷和尖锐,不必刺穿我,只需轻轻一碰,我就有可能一命归西。

他们脸上表情骇人惊悚,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和仁慈,只有杀戮与歹意。

这样的场面令我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赵龙急了,他要让我有来无回。

从医院到荤吧这一条路没有经过任何红绿灯,警方就算追查都没有摄像作为目标,他早算计好了,就是要悄无声息做掉我。

周容深半天之内不会发现我出事,我今天到底是脱险还是交待在这里,一个看造化,一个就看本事了。

我深深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赵龙杯子里的酒已经空了,我亲眼看他喝下去,酒是没问题的,我仰脖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在他视线里倒置空了空,一滴不剩。

“赵老板,请我喝酒,就给一杯?”

他舌尖舔过门牙,露出一丝凶相,“这什么路数?你他妈不怕?”

“怕不也无路可走吗,人还是死得有骨气些,不能给我男人丢面儿。送人归西,酒足饭饱,我好歹是公安局长的正室,赵老板这点规矩不能不懂。”

他见我一脸凛然无惧,兜不住乐了,“行,有种,真他妈有种,不愧是周容深娘们儿,我给你喝,多少我都给你。”

他重新给我斟了一杯,我不动声色拂开几乎要戳在我脸上的刀尖,那个马仔和我较劲,我指尖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力气逊色,但全身都在用力,我在摸底,摸赵龙的底。

赵龙见状蹙眉示意他撤,马仔这才把匕首离我远一点。

看来他还不会立刻了结我。我盯着杯口浮荡的暗红色液体,“原来这是一出鸿门宴。”

赵龙点了根烟,他一边抽一边打量我,“你也太不识抬举,特区这潭水是你一个女人能搀和的吗?金伟是我弟弟,跟着我打天下,他让你给整了,兴许命都留不住,我能放过你吗?你以为你男人就能保你,我要是想祸害一个人,这个人逃不掉,我有的是法子。”

他隔着浓郁的烟雾,忽然眼睛闪过一丝淫光,“别说,周太太还真是漂亮,我玩过的美女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周太太的韵味…”

他身体朝我倾来,我不着痕迹避开,衣服还是被他鼻子碰到,他贪婪嗅了嗅,“香,艳,美人儿里的极品。就是不知道活儿行不行,上了床叫得好不好听。”

他旁边马仔嬉笑,“反正也是要搞死的,龙哥尝尝不就知道了。”

赵龙舔了舔嘴唇,“那就尝尝?”

马仔一脸狗奴相,“苍哥都这么喜欢,那滋味准错不了。您瞧她屁股。”

赵龙目光落在我臀部,“屁股怎么了。”

“又翘又圆,两瓣那么紧实,夹也能夹得爽死,龙哥好福气,直接搞死她,不是比一刀下去更好。”

赵龙哈哈大笑,他将烟头随手一扔,“周太太,听我小兄弟给你求情了吗,这样你把我伺候好了,我如果在你身上爽了,兴许舍不得了,你只要不报警,老老实实跟着我,让那个我睡美了,我也能留你一条命。”

我冷笑不语,赵龙说你越是这样,我越是稀罕。

马仔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他吩咐包围我的打手撤,到外面等着,龙哥吩咐了再进来,别留在这里打扰龙哥享乐。

紧挨着包房走廊的打手将门拉开,这批人还没来得及出去,门外风风火火闯入一个马仔,进门就直奔正脱衣服的赵龙,“龙哥,苍哥来了。”

赵龙脸色一变,“操,他怎么找来了,不是让你们别乱说吗!”

“您吩咐的哥几个敢违抗吗?这没人抖落,不知道苍哥怎么知道的。”

赵龙将目光移向我,“臭娘们儿,你报信了?”

我什么都听不进去,我只听见了一句话,乔苍来了。

我整个人长舒一口气,我到这一时刻才知道,他在我究竟心里占据了什么分量,或许已经很难从我心里彻底拔除,总要留下那么点根茎,以备下一次开花结果,卷土重来。

我刚刚剪掉他的枝桠和果实,他就继续疯狂滋长,开出比上一次还要灿烂的花朵。

我一次比一次不舍,就像任我怎样兴风作浪,他也不舍根除我那样。

抽丝剥茧,断骨剜肉,都无法将彼此从生活里剔除。

我晃动着酒杯笑说赵老板这条船上的人,怎么还问起我了。

他咬牙切齿,“他今天…”

赵龙还没说完,脚步声已经定格在门口,一抹阴影堵住了外面渗入进来的光亮,将原本昏暗的包房变得更加压抑。

是他给人的压迫感,太惊惶窒息了。

屋子里马仔全部颤颤惊惊喊苍哥,他一声不响,脚下的黑皮鞋踩在整洁地板上,发出哒哒的脆响,他由远及近,站在我身侧,一簇火苗燃起,照在他冷峻凌厉的脸孔,英气逼人,俊美清冷。

他点了根雪茄,吸了一口。

“赵龙。”

他直呼其名,赵龙一愣。

“谁让你把她弄来的。”

赵龙身上衬衣纽扣已经全部脱落,露出沾满胸毛的一坨肉,红彤彤的,赵龙也没扯谎,他说你看见了,这个娘们儿已经来了,她只要出去,条子就得黑上我,我可是动了特区最不能动的女人,事到如今一不做二不休,怎么着也不能让她从这扇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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