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第80章

作者:夏冬

为什么要关停天上人间?社会上有很多板本流传,但是草根们的想法看起来更贴近事实,因为草根们的说法都体现着草根们的朴素心愿,那就是不要让畸形的丑陋的社会现象越发猖狂,到最后会让整个社会风气失控,国将不国。

常雨泽听着司机讲故事,很快来到这家驴肉店。

徐安宁已经坐在店外的树下等他,点好了酒菜,他的路程比较近。

常雨泽落座,喝了一杯啤酒,又开始诉起苦来,把前些天他在归德发生的事情概述一遍。

徐安宁听完打趣说:“兄弟,我看你都快成祥林嫂了,你不会见谁都诉你的家丑吧。”

“哪能啊徐哥,这丢人的事我想瞒还瞒不及的,哪会到处宣扬。可是我也不能在肚子一直弊着啊,会把我弊疯,见了你我得好好发泄发泄。你说这女人下贱起来怎么会那么低贱,天还没黑的,就敢跟奸夫在班公室里鬼混。象郑卫华这样色胆包天的狗官真他妈可以当中国色官的教材了!”

“也不能这样说,郑卫华这样好色如命的贪官放在归德市可能算是一朵奇葩,但是放到全国来看,就不显他了。我先给你透透底,我们公安部正在督办的一个案子,杭州的一个副市长,人送外号三多市长,钱多、房多、女人多,据他供述跟他长期保持性关系的女人有几十人之多,而实际上他玩弄的女人肯定在百人开外。这些女人都是有姿色的杭州美女,有干部、学生、商人还有艺人,都是有身份的女人。郑卫华的情妇要是跟这个三多市长的情妇比起来,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有不小差距。

并且,两人还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喜欢在下班时间玩女人。不同的是,这个三多市长是下班后假装加班,办公室里亮着灯,然而他去偷偷跑到酒店跟情人幽会,幽会完了再回到办公室假装加班。而郑卫华则比较直接,干脆假借加班的名意在办公室里就跟情人大战。”

“这办公室里玩女人我还以为是郑卫华的独创呢,原来他还有同好。上头还有老师。”

“用同好来说是抬举姓郑的了,这个三多市长完全可以当郑卫华的老师。其实,现在社会上暴光的贪官案件很多,几乎每个贪官会牵扯一个或者多个情妇,这些贪官玩弄女人的故事讲也讲不完。你我都明白,真正的好官天下都是一样的,而贪官则有各有各的腐烂生活。”

两人说到此,碰杯共饮,哈哈大笑起来。

徐安宁的笑是坦荡的,虽然他也不是一尘不染的清官,但是最起码他对得起他的工作,他睡觉睡得塌实。

常雨泽的笑是苦涩的,因为他的妻子竟然是脏官的情妇,郑卫华既然能包养多名情妇,背后肯定涉及贪污和受贿。如果哪天万一郑卫华东窗事发,他很可能会供出他的情妇们。

如果徐虹的名字因此登上检察院的案卷里,常雨泽觉得除了一死之外再无可能洗脱他的耻辱,而他的老丈人,到现在还蒙在鼓里的老丈人,如果在审判郑卫华的那一天他是主审法官,在法庭上听到郑卫华亲口供述他如何包养和玩弄徐虹,这个充满血性的老头子会如何宣判,是手下留情放过女儿的奸夫,还是当庭拔枪射死这个大淫棍!不管怎么样,这个刚正不阿一身铁骨的老头子再也无法在世人面前昂起他无畏无惧的高贵头颅。

常雨泽想哭又想笑,一口啤酒在他喉胧里打了个滚,又喷出来,呛得他两眼泪花,他痛苦的说:“徐哥,我现在觉得我要疯了,我身上无处不充斥着怒火,这股火要么把我烧死,要么把姓郑的烧死!

对于徐虹,我恨得咬牙,可是我对她下不了手,我甚至不想让她受到伤害,我每时每刻都在恨她,可是我每时每刻都在爱着她。我现在甚至在想,如果她对我说出实情,求我原凉,我是不是立即抛弃前嫌,爱她如初。

对于姓郑的,无论什么情况,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过他,我一定要整倒他!

可是,我感到非常悲凉,市委书记和纪委书记都旗帜鲜明的站在他的后面,为什么一个生活作风存在严重问题的色官贪官,市主要领导竟然都明目张胆的袒护他支持他!”

241徐安宁的说文解字3

“我给你讲一个小故事。一个繁体字变成简体字的来历。”徐安宁避而不答常雨泽的质问,而是问店伙计要来一页稿纸和一支黑水。

徐安宁把纸摊在小桌上,写上几个字,推给常雨泽看。

纸上写着三个字“木,仓,又”。

接着,他开始变换这三个字,木与仓靠近,成一个“枪”字,同时他以不疾不徐的语调解释说:“左边是枪,又边是‘又’,这个‘又’就是右手的象形字,合在一起就是右手拿枪。”

接着,他把“仓”字划掉,“木”与“又”合并,“把仓字拿掉,代表枪入仓库,木与又合并成一个‘权’字。这就是政权的‘权’字由繁体字变成简体字的来历。什么是‘权’?手里有枪就是‘权’。毛主席不是说过吗,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徐哥讲得很生动啊。”常雨泽随口奉承一句,其实他没有弄明白他的含义。

“我们从小学认识这个简体的权字开始,都认为这个权字应该就是这样写的,写着简单,词义又很明确。但是前一段时间,我听一位老先生讲解,他说这个简体的‘权’字其实是一个误打误撞成的错字。

据他说,中国汉字简化委员会在简化这个繁体的‘权’字时,取代‘权’右边那个繁体的偏旁不是‘又’,而是宝贝的‘贝’字。‘贝’是什么含义呢?就是钱和财富的意思。

所以真正的‘权’应该是左边是枪,右边是钱,不服从管教的先拿枪镇压,镇压完了再拿钱犒劳,恩威并施,这才是真正的‘权’。

据那个老先生讲,由于当时汉字简化委员会的委员们大都喜欢用毛笔书写,‘贝’字写得潦草就变成了‘又’字,所以这个错字就变成了正确字,一直流传下来。”

说到这,徐安宁又写一个“劝”字,他说:“你再看这个‘劝’字,劝的繁体字左边部首与权的繁体字右边部首是一样的,简化后右边部首也都是‘又’。其实这个简化后的‘劝’字的也是错字。

按现在的字义解释,右手有力量怎么劝说别人啊,而‘又’换成‘贝’则好解释了,劝的含义就是先礼后兵,就象美国的胡萝卜加大棒政策一样,美国人解决外交纠纷就是这样,听话了给你一个胡萝卜,不听话了就是飞机大炮开过去,武力解决。

听了老先生的解释,我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权字有权力和权利两种词组,就是因为权本身既包含着力量,又包含着财富。”

“徐哥能说文解字了,半仙啊。”常雨泽打趣说,他隐约把握到徐安宁说文解字的深层东西。

“什么半仙啊,闲来无聊多长点见识吧了。我也是刚才听了你的牢骚才有感而发。现在谈谈你所说的为什么你们的市领导都袒护郑卫华。

不管哪个城市的地方领导,他想管好他的城市,他想出政绩,都必须运用好手中的‘权’字,主要是两方面,一个是强权,包括我们的部门公安,检察院、法院,还有武警部队。没有这样的强权部门,民心不稳,盗匪横行,社会秩序就会乱套;

另一个是财权,包括财政、税务,还有金融系统。没有这些财税和金融系统的支持,老百姓没有收入,地方公务员没有收入,城市建设也没有保障,提高居民收入和加快城市发展更是空谈。

这两方面可以说是地方领导想出政绩的基本保障,任何一个地方领导都会抓紧这施政的左右手。地方领导如何出政绩?和谐稳定,经济发展,这是政绩突出的两个最关键部分。

而能否和谐稳定,则主要依靠我们这类强权部门,而能否取得经济发展,尤其是快速发展,这就是钱的责任,只要有钱,大量的投资,修路、盖房子、建工厂,城市的GDP立即就起来了。

你与郑卫华的冲突,往小里看是你们两个人的恩怨,往大里说是你代表的公检法强权部门与郑卫华代表的经济金融部门的冲突。面对这样的冲突,任何一个地方领导都会很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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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的反应来看,你们市领导对郑卫华的支持多些,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现在的官员几乎都有点生活作风问题,包养情人玩弄女人几乎是现代官员的身份象征,谁没有一两个情人,没有一两个高品味的情人,说明他这个官员是白当了。

当包养情人成了官场的常态,这些生活作风问题就算不得什么大问题了,大家都不清不白,所以谁也不说谁长得丑。

再从郑卫华的活动能力来看,他有强大的背景,在金融系统内部能呼风唤雨,说白了就是能给政府和企业搞来钱,这非常关键。不论哪个城市,现在都缺钱,郑卫华能给归德市引来银行资金,能灵活运用银行资金,毫无疑问他是归德市的大功臣大红人,哪个市领导都喜欢这样的能人,郑卫华的地位可以说是不可替代的。

而对于你,仅仅是优秀的青年警官,你的工作谁都能代替,如果不是你局长和你岳父的关系,可能你立码都下课了,根本不会让你还来北京从事原岗位。”

徐安宁的分析精避透彻,常雨泽有醍醐灌顶的感觉,他以前对郑卫华的活动能力有所认识,但是并没有往深层次里想。而徐安宁的分析高屋建瓴,从政权的本质特征逐渐引导出他与郑卫华的矛盾冲突,看似他与郑卫华的个人恩怨,背后却牵扯到市领导处理“权”字两边力量的对比关系。

常雨泽又往深处思考,郑卫华在金融系统的活动能力在明面上是为城市的发展引来资金,暗地里还能给个别人带来灰色收益,就象王山的公司,肯定会涉及不良贷款。

秦书记的儿子秦鸣在上海开的投资公司,很可能也有郑卫华过手的资金。如此一来,不管与公与私,在市领导面前,他与郑卫华是不能相比的,他可以牺牲,郑卫华却不能爱到伤害。

“按徐哥的分析,我是不是毫无胜算?”常雨泽希望徐安宁能给他带来更多指导。

“从你们市领导的态度看,你毫无胜算,你们市领导肯定不会放弃一个金融系统的能手。你想单靠个人搬倒郑卫华估计很难。

你我很清楚,凡是官员有生活作风问题,背后必然有经济问题。郑卫华玩弄那么多女人,肯定涉及经济问题。那又如何?凭他多年的官场经验,他的经济问题肯定会非常隐蔽,不会让你有可趁之机。

但是,我知道你的性格,如果让你垂手投降,放弃你的想法,你就不是常雨泽了。

我们同学一场,我又是你的老哥,我会毫无保留的支持你。但是,我得丑话说前头,你报仇也好,泄愤也好,一定要把握好度,不能走极端。如果你走极端了,我肯定会制止你。

你还年轻,今后的路很长,不能因为这点家庭矛盾毁了你一生。

唉,如果有机会,我真打算跟你回归德,我要当面跟弟妹谈谈。我总觉得弟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她不应该为了姓郑的施设的那一点点恩情而委身与他。”

“谢谢徐哥,我会处理好这件事,能争取就争取吧,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彻底放手,跟她离婚,到那时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也赖得管了。”常雨泽很感激徐安宁对他的关心,但是并不想让他真的与徐虹面谈,他还是不了解徐虹的偏执和虚伪。

“行,兄弟说这话还想男人,男人做事就得能拿得起放得下。来,喝酒。”

借着喝酒,常雨泽与徐安宁又开始另外一些话题,边喝边聊起来。

这时,一辆警车急驶而来,稳稳停在店门前,引得店员一阵惊慌,赶紧上前伺候。

车门打开,一位微胖中年警官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徐常两人饭桌前,气喘微微的说:“不好意思,今天局里事多,让徐局久等了。”

“可以理解,你们查封那么多夜店,不忙才怪。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兄弟归德市公安局的常雨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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