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季憂,你個孽徒,誰讓你獨自前來的?!”
嘴角溢血的季憂剛剛喘息幾口,就見曹勁松帶著溫正心等人從後方跑了過來。
就連丁瑤和卓婉秋也不顧身份問題,擠到了周圍,眾人在其周身來回打量,臉色一片凝重,幸好他並無大礙,才讓眾人稍稍放心了下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本源什麼的,聽得我一頭霧水。”
“仿製聖器中,有各宗掌教從聖器中抽取的本源,可以反其道控制聖器,妖人之中已有人成就臨仙境,如今聖器被壓制,他們要對仙宗出手了。”
季憂喘息著,將事情簡要地地說了個明白。
“你一向對仙宗全無好感,為何這次充那個子高的,你……”
曹勁松氣他莽撞,但話還沒說完就愣住了,而溫正心與班陽舒口中的附和也在還未出口之際戛然而止。
這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仔細想想就能夠明白了。
聖器被奪,最危險的就是他家裡那個冷傲無雙的娘子。
丁瑤和卓婉秋其實在聽到季憂在大荒林附近喊話的時候,就已經明白自家鑑主將要面臨什麼了。
鑑主是天底下修行者中天賦最高,但她太年輕了,還沒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讓她成為臨仙境。
聖器若是出了問題,最危險的就是他們靈劍山。
她們一路都在擔憂,直到此時見到姑爺為此不顧性命,充滿擔憂慮的眼眸中才出現一絲波光流轉。
作為鑑主的貼身婢女,她們的心肯定是更向著自家鑑主的,如今看到鑑主喜歡的男子肯為鑑主拼命,自然為她感到開心。
此間,唯有陸家姐妹還不知曉自己想進的院子究竟是誰說了算的,眼神有些困惑。
“位置既然找到了,你就不要再心急了,殿主應該是能夠解決此事的,那些妖人,不過是一群強行升境的雜碎。”
“不錯,計劃再周密,暴露出來便也只看孰強孰弱了。”
曹勁松與溫正心對季憂一陣寬慰。
不得不說,這群妖人的計劃當真周密,若不是季憂確定了他們所在的方位,他們或許還真的能夠成事。
只是最後的那一環既然暴露了出來,局勢便不一樣了。
人族鼎盛了千百年,作為其中至高無上的存在,仙宗底蘊是不可小覷的。
即便那些千年世家利用了遺蹟走上了捷徑,但強者數量也仍及不上千年來一直在積累的仙宗。
畢竟就連六大仙宗之間,都無法判斷對方到底有多少能夠稱作為基石的存在。
與此同時,整個盛京都是亂糟糟的。
大夏陣官確認了大陣無礙的訊息已經傳到了四面八方,於是所有人都意識到,真的是聖器出了問題。
而青雲天下剛剛發生了千年世家行禍,釋放邪種,殺仙宗傳人之事,引得舉世討伐。
浩浩蕩蕩的行軍已離開兩日,按時間計算今日剛好是他們抵達遺蹟的日子。
這絕對不是巧合。
這是真正的驚世之變。
比起什麼邪種肆虐,什麼妖人為禍,聖器失效才是真正的驚世之變。
而毫無疑問,這一定是那些聯合起來的千年世家所為。
但,他們要做什麼?
留守盛京中的那些世家門人正在議論紛紛之際,忽然目光一凜。
倏然之間,一陣磅礴的威壓迎空壓下,彷彿是有神人移來了一座巨山投來一般。
崇王宅邸之中,無數世家門人難以呼吸地被壓彎了腰,眼神透露出肝膽俱裂的驚駭,便見一道身影從天而落。
楚家老祖楚輿進入了盛京,走過了永安大道,走過了長盛大街。
不多時,他來到了尼山神道之上。
掌事院留守弟子本來就因為大陣失效的事情手忙腳亂,此時看到忽然有人走上神道,立刻拔劍上前。
“來者何人?!”
“噗!!”
一聲爆響,那站成一排的天書院弟子瞬間化為了漫天的血霧。
楚輿如入無人之境般地進入到了的天書院,看著碧水湖兩岸的清風扶柳,眼底浮現出一片懷念之色。
石橋重修了,怎麼還多出了個掌事閣。
看著看著,他似乎心有所感,抬頭望去,只見高聳入雲的天書峰後側的竹林禪院前出現了數道人影。
見此一幕,楚輿輕輕揚眉,隨後飄然起身飛向了雲霧山崖。
此時的山崖之上,吉祥殿主尤映秋、無慾殿主呂豐川及無塵殿主費舍,還有那些因為氣血已經乾枯而留在天書院的長老都在看他,一時間如臨大敵。
雖說青雲天下的底層仍舊在使用郵寄、靈臺等傳訊方式,但她們這些身居高位者卻掌握著神魂相通的秘術。
先前在大荒林,眾人為山海閣掌教做眼,便是用了此種秘術。
而就在楚輿來到天書院前不久,他們已經收到了左丘陽的訊息,從其眼中看到了山裡發生的事情,也知道了聖器為何會忽然沉寂。
他們如今要做的是要拖住此人,等待左丘陽他們將那在背後的祭奠打斷,或可尋到一線生機。
此時,一位年老體衰的長老顫巍巍地向前,迎向了來者,以如同破漏風向的嗓音開口。
“楚輿!”
“長因師兄,轉眼百年,別來無恙。”
楚輿落到山崖之上,朝著他緩緩拱手,禮數週全。
那位長因長老顫巍巍地指著他開口:“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楚輿面無表情地抬起頭:“長因師兄此話有失偏頗,你爭我鬥在青雲從不是什麼新鮮事,本座不過是做了你們都想做但做不到的事情罷了。”
“做什麼?殺我天書院弟子麼!你可還記得當年你楚家險些被玄元仙府滅門,是我院掌教庇護了你們,留你們在院中修行,才保了你們的香火傳承!”
“天書院,玄元仙府,都是一丘之貉,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不過是在相互遮羞罷了。”
“你……!”
說話間,眾人身後的籬笆門忽然被推開。
天書院掌教穿的鬆鬆垮垮地出現,乾瘦身影看上去像是迎風就倒一樣,緩步走了出來。
他方才正在院中為花鬆土,出來時手裡還提著一把短柄的鋤頭,眼眸平靜地看著他:“借天道祭勘破天機,謩澋沫h環相扣,再以本源之力切斷聖器與天道的聯絡,還真是精彩啊。”
楚輿面容平靜地看著他:“院長謬讚了。”
“所以你今日前來,是為了將我取而代之?”
“院長無兒無女,壽元也已經接近枯朽,該有個傳人了。”
院長輕捋長鬚:“你覺得那個人該是你?”
楚輿看向高處那座大殿:“這青雲天下被你們六家做主了太久,大家都忍不下去了,是時候該改朝換代一下,建立新的秩序了。”
“可我記得你年少之時所發的宏願,是想要毀掉所有聖器,如今怎麼忽然就改了?”
“總比攥在你們手中要好一些。”
“會麼?”
楚輿下意識地捋了捋不存在的鬍鬚:“我想,大概會吧。”
院長上下打量著他:“身體變年輕了,說話也像是小孩子了,卻不如當年那般明媚。”
“明媚?”
“意氣風發,年少輕狂。”
“我清楚院長是在拖延時間,天道祭的事情定然瞞不過您,想必現在已有仙宗門人到了日華城吧,但是沒用的,此局既然開啟我們便沒有了後路,不生則死,定然不會留下漏洞。”
楚輿語氣淡淡地開口:“我孫兒利用天道祭演算無數次,你們百輸無勝,六大仙宗不會再有生機。”
院長抬起眼眸:“就連一點也沒有?”
“半點也沒有。”
“看來你已是志在必得。”
偌大的日升城,衝入城門之中的仙宗子弟面露駭然,臉色蒼白。
只見在他們的目光所及之處,左丘陽與白正則正在拼殺,虛光凝結的天書不斷砸下,但所匯聚的威能卻越來越弱,使出渾身解數才堪堪走到城中。
但也就在這裡,那虛光演化的天書轟然潰散,左丘陽爆退百丈,直接撞塌了民屋。
同時,主修力法柴胡也是被直接打的口溢鮮血,但那強壓萬物的力場卻多次在壓下之時被轟然撕碎。
至於其他上五境圓滿,同在這攻殺之間如同被束住了手腳,萬般術法全都被壓制。
煞氣……
滿城的煞氣。
那些隨之追殺而來的弟子喃喃一聲,眼前是呼嘯如黑浪的煞氣不斷湧來。
與在遺蹟周圍似有若無,根本填不滿天空的那些不同,此間的煞氣幾乎將這整座城鎮淹沒。
其濃厚程度,簡直比當初的岐嶺還要可怕。
每次往前一步,他們對靈氣的汲取都會變得無比艱難。
但最可怕的,是深處於此,天人感應就根本無法完成。
人族的修仙本就是借天之力,沒有了天道感應,他們此刻就彷彿是被壓制到了跌境的狀態一般,而越是修為高深者在這其中就受困越強。
相反的,那些妖人雖然也受影響,但比起他們卻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如魚得水。
噗!
黑紅色的仙光穿城而來,一片血霧爆開。
六大仙宗的弟子瞬間死傷一片,而他們親傳聖子則被直接轟飛了出去,狠狠塌了一座茶樓。
霍行中與陳洛陳汐也不好過,前者直接被撕斷了手掌,而陳洛則直接被打斷了手臂。
明明那人族祭壇就在不遠處,但此刻他們卻難行寸步。
因為就算是多走一步,他們受到的限制就會越狠,幾乎等同於送死。
季憂此時已經調息完畢,看著這一幕凝視許久,隨後取出了所有的靈石,加上其他人所拿出的那些,轟然一拳震碎帶入了其中。
從靈石之中的湧出的精粹靈氣一瞬間在煞氣之中爆開,見此一幕,那些仙宗的五境圓滿開始輪番攻守,靠著短暫的恢復繼續向前攻去。
不知是那些妖物忽然變弱了,還是刻意留手,他們這一次終於接近了人族祭壇。
但直到此刻,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只見在無比廣闊的人族祭壇中,滔天的煞氣黏稠的彷彿要化為固體一般,不斷地洶湧著。
那些妖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眼神帶著透骨的寒意。
事實上,此時的祭壇,連他們這種在煞氣之中能如魚得水的人都不敢進入。
因為天道祭已經開啟了,沒有祭祀作為錨點,任何闖進去的人都會如陷入泥沼一樣,在迷失之中化道。
而此方天地已經被無盡的煞氣所徽郑线_天際,下落厚土,也根本沒有人有能力從外將其毀掉。
這從一開始就是個無解的死局。
“書亦,隨二爺爺離開此處。”
“能去何處?”
玄海之濱,玄劍峰峰頂,顏書亦身著鑑主仙袍,頭戴琉璃仙冠,站在雲崖之上,俯視著下方那踏山而來的恐怖氣息,淡然問道。
玄劍峰兩位隱世老祖沉聲開口:“逃,逃的越遠越好。”
“我五歲接掌靈鑑,是你們告訴我,我此生宿命就該鎮山,至今我已二十有四,此刻若是逃了,豈不代表我十九年都是一個笑話?”
“書亦!”
顏書亦看向的兩位自家兩位老祖:“不過是殉山而已。”
她未達到上五境圓滿,無法神魂相通,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知道妖人作祟,又發現靈鑑沉寂,如今看著有一位臨仙境踏山而來,自然能猜得到出了什麼事。
可她不情不願守的山,怎麼可能別人想要就要拱手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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