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陸清秋剛好看到他沿山道而來,伸出白皙的玉臂向其招手:“掌事院調查可有結果?”
季憂搖了搖頭:“事出古怪,掌事院目前也沒頭緒,諸位這幾日還是儘量不要外出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還會犯案?”
“歹徒動機尚不明確,就無法判斷他們會不會收手。”
白如龍遲疑半晌後開口:“我這幾日輾轉反側,倒覺得是與我同父異母的二弟僱兇所為。”
婁思怡也忍不住開口:“我倒是覺得他們是衝我而來,許是盯上了我家的靈藥。”
季憂聽罷笑了笑。
若真是他們所想的那樣,這事倒也簡單了。
可問題是,這種說法解釋不了張從之和蔡紫瑤以及另外三名修行者為何遇害。
在青雲天下,能如此毫無顧忌的殺害仙宗子弟,這幕後的陰忠h比他們所想的更大。
季憂回神,看著眾人手裡的劍咳嗽一聲:“對了,你們幾位找我何事?”
婁思怡與孫芝巧這才想起來意,立刻捧劍上前:“季公子,聽說你沒有佩劍,我們特選了一把來送你,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陸清秋也揚起手中的劍:“還有我。”
白如龍與錢雲霄也隨之點頭:“我們也是,謝謝季兄救了我二人,今後我們兩人便跟著季兄混了!”
“誒,這是什麼話。”
季憂擺擺手,將五柄劍依次接過:“劍我就收下了,但小弟太貴重了,不合適。”
“?”
季憂將劍拿回屋內,然後燃了炭爐,又放上幾塊地瓜,坐了一壺水。
眼看五人還在外面,於是招招手請他們入內。
雖然他對世家子弟無甚好感,但畢竟收了人家的劍,總不能連茶水都不給喝。
地瓜在通紅的爐膛之中烤出陣陣香氣,而熱水則是率先燒開。
季憂將茶煮好,先沏一杯,端給了在他右手邊的陸清秋:“先放放,小心燙。”
“謝謝……”
陸清秋接過茶杯,忍不住看向季憂。
遇襲那夜,此人奮不顧身推開她,又在劍鋒之前與她互換身位,還對她的隨身劍愛不釋手。
現在第一杯茶便給了我,語氣也是如此溫柔。
再仔細看,滿桌的五隻茶杯裡只有她與季憂的兩隻同一花色,像是成雙入對。
果然,是有些無關同窗之誼的心思啊……
雲州千金陸小姐不禁托住下巴,盯著季憂的側臉一陣觀瞧。
季憂確實可以稱得上是玉樹臨風,便連氣質都十分不俗。
她先前只知道對方是來自偏遠之地的鄉野私修,卻從未察覺過這一點。
看了許久之後,陸清秋回過神,不禁嘆了口氣。
他對自己的好自己是可以看到的,但很可惜,自己不會選他。
他沒做錯什麼,只是錯在了出身低微。
來天書院之前,陸家長輩曾暗示陸清秋,要與楚河交好。
因為楚家人,個個都是上五境的高手,且天賦可隨血脈傳承,這一點太可怕了。
但陸清秋並不喜歡楚河,她總覺得對方過於激進,心思陰暗,與之相比,季憂這種男子就要比他好上太多。
可即便如此,陸清秋還是不會選他。
雲州陸家以靈礦起家,本就頗遭妒忌,便需要透過聯姻來與更多的勢力聯合。
她姑姑便是因此而嫁給了山海閣一位長老的兒子。
那長老之子雖不學無術,但卻能使得那些覬覦陸家靈礦的人不敢輕舉妄動,這便是聯合。
除非季憂能成為殿主親傳,繼而留在宗內成為長老,開枝散葉,在天書院紮根。
但這樣的機率,太低了。
在外院驚才絕豔者,入內院後卻逐漸平庸的例子不勝列舉,班師兄便是其中之一。
人力有窮時,只有世家才能傳萬代。
青雲天下便是這樣的鐵板一塊。
民間曾有戲文,講述了一士族之女愛上一出身貧寒的書生,最後便是死了也要纏纏綿綿,化蝶雙飛。
但那,終歸只是戲文,只有底層人才能寫出的戲文。
陸清秋思索良久,覺得還是要找機會與他言明利害。
而此時的季憂完全不知道身旁的大小姐會有這麼強烈起伏的內心戲。
他現在想的是,因為這場襲擊,自己好像好久沒去天書內品足論道了。
“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
飲了幾壺茶水,閒聊半晌之後,陸清秋提議離開。
見狀,其他人抬頭朝天邊看去,發現果然已日近黃昏,於是紛紛響應。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季憂也起身跟他們走出了院子,並將院門關閉。
“這麼段路,也要來送嘛……”
陸清秋對於季憂這種不動聲色的暗中關護有些憂心。
不過沒等她張口拒絕,她就發現季憂並未與他同行,而是轉身去了悟道場。
第三十四章 仙子的幽怨
因為有弟子在盛京被殘害,且死狀駭人,天書院大部分外院弟子都心有不安。
尤其是掌事院始終未調查出結果,便有了各種妖魔化的流言蜚語。
而對季憂來說,眼下最重要的是提升境界。
這方天下已隱有動亂的氣息在無形之中擴散,襲擊案也許只是一個開始。
目前,唯有實力才是最好的保命手段。
何況匡漳莻砘铮絹碓接秀额^青的意思了。
此時已是深冬,萬物凋零,天上偶有碎雪飄落,紛紛揚揚。
季憂來到悟道場,發現此處仍有一些學子未受這場動亂的影響,潛心修道多日。
例如凝華上境的杜竹、凝華中境的嶽澤、曾盼兒等人,皆是曾與楚河交好之人。
於他們而言,天書院畢竟是大夏聖宗,就算是有些宵小之輩作亂,也逃不過被鎮壓為灰燼的下場。
直到隨著季憂的到來,這些正在悟道的學子終於有了些許反應。
“真的是毫髮無傷啊……”
“有人說他一人三劍,救了七人,其中還有內院兩位師兄,是真的假的?”
“應該是真的,因為有人見到那兩位內院師兄向他鞠躬致謝了。”
如今西城前街一戰的訊息已由小道流出,相對較為完整,已無人不曉。
據說試劍林現在熱鬧非凡,去修武道的學子如今比試劍林裡的竹子還多。
有些兩年半練習生的袇房距離試劍林較近,據說每日黃昏之際都能聽到有教習在山上咒罵季憂。
而此刻,方若瑤也在悟道場。
她現在仍舊是啟靈初境,與天地靈氣的互通並不順利。
於是她比尋常人更加刻苦,終於稍稍摸到了一些門道。
可就是這般刻苦,使她越能清晰地感知到人與人的差距並非是竭力便能趕上的。
此時眼望著季憂席地而坐,整理著袍裾,她不禁有些恍惚。
她與婁思怡、孫芝巧住同一間袇房,聽過最為詳實的版本,甚至夢到過幾次那白衣劍師雙手換劍,並揮袖御劍救了兩位內院師兄的畫面。
今早上,她又不小心聽到婁思怡暗中差婢女去城中尋劍,想作為贈禮送給季憂。
不知為何,她心中的失落感極重。
其實院中已有很多人在傳,說她未婚妻的身份是假的,因為他們從未講過話。
“季憂,亥時前可否與我一起走走?”
方若瑤鼓起勇氣,喊了他一聲。
但此時卻剛好有天光降世,層雲之上虎嘯龍吟,隨後那天光便沒入了他的天靈,顯然是已入天書。
見此一幕,方若瑤眼瞼低垂,而悟道場中的眾人則滿臉複雜。
入悟道場便有天書呼應,這玩意真的太裝逼了,見一次便叫人嫉妒一次。
此時季憂神念飛天,循著那漫天的浩瀚星光逐漸進入虛霩之中。
但還沒等他站穩,一隻雪白的玉足便迎面而來,“啪”一聲將他踢了出去。
模模糊糊之中,季憂什麼都沒看清,只看到紅裙女子冷意十足地側身看著他,面若寒霜,似乎十分生氣。
“?”
“上來就獎勵我?什麼情況?”
季憂從悟道狀態之中被強行清出,一臉不解。
隨後他又入了一次,迎面而來的還是那嬌嫩的玉足,說什麼也不讓他進入虛無山。
神念迴歸的季憂坐在悟道場上,掐指算了算日子,心說這也不是那幾天啊!
怎麼生這麼大氣,都不讓回屋了?
而周圍的學子則呆呆地看著天際那時隱時現的天光,一臉木然。
直到第三次,季憂再入虛霩,終於沒再遇到玉足迎面,而是成功進入。
當虛無山與混亂天道在眼前不斷清晰之際,他看到那位身著紅裙的仙子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黑石,不過表情卻仍是冷的生人勿進。
而最吸引人的,是她周身徽种还缮钭辖诘臍庀ⅲ缤鹧妫粩嘣谥苌頁u曳。
“你……你身上的是什麼?”
“仙子的幽怨。”
女子咬牙切齒,聲音冰寒徹骨。
她以為雖然兩人不曾說過太多話,但每次都是下午進來修道,就算是約定好了。
可誰知道他上次不吭一聲便消失了好幾日,這次又是!
一開始她還不以為意,心說我自小開始便在山上住了十幾年,一人悟道修道,又能有何區別。
但隨後她就發現,自己的周圍聚集了一股淡紫色的氣體。
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走火入魔了,但後來才研究明白,她是以神念進入虛無山的,有些能夠影響心境的心緒會以這種氣息的方式出現在神念周圍。
第一天這顏色還只是淡淡的,第二天就開始變深,最後逐漸要朝黑色而去。
而此時她似乎也明白了,那人在看自己腳丫子的時候,那周圍飄飄搖搖的漫天黃黃到底是什麼東西。
就在此時,季憂發現對方身上的氣體忽然轉成了一種極為悲傷的灰色。
他看了許久,隱約間似乎察覺到她幽怨什麼:“冬至那天晚上我與同門聚餐,回來的路上遭遇了歹人襲擊,戰鬥之中消耗了太多的神念,一覺睡了兩天。”
“那你受傷了沒有?”
“沒有受傷。”
季憂想了想道:“院中這幾日一直在查這件事,我也是剛剛被調查完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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