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弟子劉啟辰,前來參加通玄戰,挑戰季憂。”
“?”
三位掌事對視一眼:“你確定?”
劉啟辰點了點頭:“那一劍,沒人能看明白,可總要有人挑戰的他才行,不然這件事就進行不下去了,所以啟辰願為掌事院與長老閣分憂。”
郎和通和計敬堯忍不住轉頭望來,盯著他在戰帖之上按下手印,表情變得若有所思。
“看來,是給了好處的。”
“劉家在中州,確實是有些衰落了。”
此時劉啟辰走出了掌事閣的大門,身後還跟著幾個天書院的舊友與之前私交不錯的師弟。
他們這這些人,方才看著劉啟辰簽下了戰帖,的確是有些不理解的。
劉師兄是太吾初年入內院,但修為卡在通玄上境,一直都無法融道,可他的實力是遠超吳鎮的。
若是躲開季憂,隨便對上任何一個,他幾乎都能有足夠的勝率。
劉啟辰看了他們一眼,隨後輕笑一聲,沒有多做解釋。
避開季憂,他卻還是有可能拿到天道會名額的,但參加天道會後能否進入前十,這一點他並不確定,搞不好最後還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但是,長老閣承諾給劉家的好處,卻是實實在在的。
他們劉家,修行天賦漸漸稀薄,傳到這一代,也就是他能入了仙宗內院。
長老閣中的長老們在北方四州都有雄厚的實力,願意拉劉家一把,讓劉家再屹立百年,在劉啟辰看來足夠了。
這就是個抉擇問題,個人與家族之間,劉啟辰選擇了家族。
況且,他不認為自己對上不能使用劍道的季憂就一定沒有機會。
都是通玄境,總不能差出天壤之別去……
劉啟辰邁步上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隨後便見到院中的石桌上擺著好多的東西。
有法器,靈石,甚至有比吳鎮所服用的護體丹等級更高的丹丸,還有一件黑色的長衫。
與此同時,掌事院的子弟手持拜帖,沿著換了新綠的萬頃林海一路上山,隨後將一封帖子送到了季憂的院子。
其實方才劉啟辰歸來之時,他要挑戰季憂的事情就已經在外院傳開了,此時看著這前來送帖的天書院弟子前來,便知道今日又有一戰。
“季師弟。”
“有戰帖了?”
“內院劉啟辰。”
未曾迎來挑戰的這幾日當中,季憂也偶有外出,指點陸含煙劍道,找曹勁松討飯。
期間他還去了一趟盛京城,看望了一下匡铡�
據說是牽手了,總之一副苟且的樣子,也難怪他當日和魏蕊逛街的時候像是失了智,連至交好友都忘記了是誰,看的季憂不斷嘟囔著異地戀狗都不談。
豐州的咻斅肪已經修繕了三分之二有餘,司仙監正在進行審查。
匡諘r不時地會回到豐州,因為這件事交給別人他不放心。
期間老邱也來了信,說了一下家裡的情況,還說匡栈亓艘惶擞耜柨h,走街串巷地畫了好多畫,其中還有一副季憂當日收了七十二義子義女的,畫的極好。
信中說,那幅畫想來應該是送給少爺的吧,畢竟少爺生辰也該到了。
但是季憂沒收到,問他,他說什麼畫?我不知道。
另外,石君昊的戰鬥其實他也看了三場。
楊子津的那場他看了,第三場和最後一場他也看了。
行來送往之間,總能見到目光不斷,無數人對他議論紛紛,但不敢指指點點。
此時季憂終於等到了下一封戰帖,隨後抬起手來接到手中,翻開之後匆匆看了兩眼。
劉啟辰,這個人他知道。
太吾初年入院的劉家子弟,也是未曾感應天書就入了內院的幾位之一,平日在院中倒不多見,次數還不如他打陸二小姐的臀兒多。
其實季憂也是蠻疑惑的,這種破境又破不了,卻還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修仙者平日裡到底在做什麼。
他們既不煉體,也不務農,也不像自己這般有個主業,整日躲在山上接受萬民供奉,不知人生有何意義。
這種人,就該派去豐州務農才是……
在他們屯兒的聯合耕種隊,高低是可以當個隊長的人物。
不多時的工夫,外院的登仙白玉臺便圍滿了人,大家都所站的都是老位置。
東面是掌事院與長老閣,京中貴胄則在南側,其中方宄膛c趙雲悅再次到來,目光憧憧地看向擂臺的方向。
吳鎮與季憂的那場戰鬥已經過去了六日,但直至此時此刻,他們仍舊無法相信先前的那個畫面。
對他們而言,那一劍太快了,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
他們寧願相信那一劍是季憂掏空底蘊,榨乾靈元的一劍,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好解釋。
此時季憂已經從內院下了山,正和曹勁松等人一起前往登仙白玉臺。
陸家姐妹為曹勁松等人留了位置,而季憂則是提劍走到了白玉臺上。
“不要慌張,更不要戰前先怯。”
“拿出最強的劍,一往無前地斬出去便是。”
“莫要學那吳鎮,衝到面前忽然就換成了格擋,他以為是在求穩,卻不知自己道心已經先弱了大半,如何不輸?”
白玉臺東側,劉啟辰已經提劍而來,行徑白玉臺西側被幾位長老叫住,悉心囑咐了一番。
吳鎮在六日之前輸掉挑戰之後就昏死了過去,而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為何會選擇在最後斬擊的那一剎那改換成防守姿態。
在許多人看來,他當時若是狠心斬出,而不是打算先接季憂一劍,可能不會輸的如此慘烈。
聽到這句話後,劉啟辰點了點頭,眼神直盯面無表情的季憂,腦海之中不斷回想著方長老方才的那句話。
莫要未戰先怯,一往無前斬出。
陸清秋此時向東側遠眺,仔細地看了一眼劉啟辰身上的那件黑色逡拢骸笆欠ㄆ鳎蓝R類法器,還是品質極高的那種。”
班陽舒看了一陣:“貴麼?”
“極貴,據說可以擋得住融道上境一擊,但這種防禦類法器一直都不如修行輔助類法器賣的快,據我所知,穹華閣應該沒有存貨才對。”
“估計又是長老閣搞的鬼,為了師弟一個小小通玄,他們還真是煞費苦心。”
此時,劉啟辰邁步上臺。
那件法衣瞬間綻放出了一道玄光,隨後又張口服下了護體神丹,周身結出一道迷濛的玄光,在其周身不斷湧動。
這玄光要比先前吳鎮所結的模糊氣息更強勁,一看就是更加高品質的靈丹,襯托的劉啟辰都越發神秘。
甚至,這玄光在一定程度上還能虛化了他的身形。
這等丹藥,也是讓陸家姐妹眉心一皺,心說這已經算得上是藏品級的了,放在仙莊幾乎都可以被當做是鎮派之寶。
正在此時,鑼聲忽鳴。
也正是鑼聲高昂的一瞬間,劉啟辰猛然踏步,道劍之上靈氣洶湧,鋒利之氣四散,朝著前面的季憂怒斬而去。
無需多言,不用留手,一往無前!
季憂瞬間凝住了眉心,雙眸之中金光大盛,隨猛然拔劍,如同水洗劍身瞬間發出“倉啷”一聲!
他的應對與上一場一樣,腰身緊繃,仍舊是乾脆的正手抬劍,強勁的力道瞬間從肉身之中迸濺,同時有一股炙熱的氣息呼嘯而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感覺嗡然竄向了心頭。
隨後,噗通一聲!
嚴絲合縫的白石板被一腳踩碎,季憂揮劍而起,沉重的力道直接壓得高臺顫慄,同時道劍猛然斬下,切出了一道令人窒息的真空。
莫要未戰先怯,一往無前斬出。
劉啟辰咬緊牙關,發出一聲怒喝,長劍憤然奔去。
眼見這一幕,周圍的眾人全都睜大了眼睛,忍著那股顫慄的衝動,想要看清楚每個細節,尤其是劍刃相撞的那一瞬間。
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劉啟辰忽然改了的劍式,從斬劍變成了架劍,並在剎那之間將全身的靈氣都灌頂而出,讓長老閣的長老瞬間擰住了眉宇!
為何如此?!
他為何改了劍式?!
方才明明交代過,莫學吳鎮,只要一往無前斬去,剩下的便交給命撸@劉啟辰還唸叨多遍,沒成想還是在這緊咬關頭轉攻為防。
憧憧目光之中,架劍而起的劉啟辰已經目眥盡裂。
不是他不想一劍斬去,是當季憂抬劍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面對一頭難以戰勝的怪物。
那股從內心之中發出的戰慄不是來自境界的威壓,是一種最原始的生物本能,像是一種身體的壓制一樣。
如此剎那之間,他只能遵循內心之中的決定,那就是防守!
沒有什麼一往無前,只有防守!
此時劉啟辰看著季憂揮劍而下,那握劍的臂膀如繃緊的弓弦,劍還未至,灼熱的風浪便如同海嘯一般朝著自己狠狠壓來,一直於耳邊全都是翁鳴之聲。
噹啷!
一聲巨響,劉啟辰腳下石磚直接嘁哩喀喳地裂開,虎口迸濺的全是裂口。
他感覺一股擰鑽的氣勁直接透過劍身顫上了手臂,痠痛感幾乎要讓他忍不住張口大叫,但還未張口就聽到季憂發出一聲怒喝。
“好俊的法衣!”
“?”
季憂讚歎一聲的眼中,直接收劍回撤,下一瞬再次拉滿了右臂,又一次狠狠揮劍。
轟一聲巨響,鐵劍再落我,如天劍壓頂!
劉啟辰周身所結的護體靈光本就是靈氣凝實後所鼓起的,此時直接被一劍壓爆,反推的氣流直接將其狠狠震飛了出去。
劉啟辰見狀借力,雙腳猛地一蹬,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竄天而起,想要憑藉速度從上而襲。
但未等他竄出多高,便見到一道黑影飛竄,方才還在回劍的季憂已經在其上方。
眼見方才被踏碎的有一片地磚,掌事院弟子的臉色頓時一白再白。
這兩年來,白玉臺只修繕過一次,而上一次是季憂劍斬楚河的時候,以小重山斬碎的。
轟一聲。
眾人感受到那股熱浪忽然改成了從上至下,於是仰頭看去,就見到一聲刺耳的劍嘯之中,鐵劍猛然而落。
劉啟辰直接加速墜地,砰一聲砸的白玉臺滿是深坑,煙塵瀰漫。
方長老沉默許久:“沒有靈氣。”
曹勁松也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輕道一聲能沒有靈氣。
季憂方才騰空的動作並非是駕馭了靈氣,是跳上去,用雙腿直接跳上去的……
不讓用靈劍山劍道的他,乾脆連靈氣都不用了。
方宄淘缫涯樕珣K白,事實上從季憂第一劍震得高臺亂顫的時候,他的臉就已經白了。
煙塵瀰漫之間,悍匪落地,劉啟辰捂著心口起身:“我輸了,不打了……”
季憂回劍:“承讓。”
“你不是通玄境。”
“我是怎麼會不是通玄境?”
劉啟辰感受著他的靈氣波動咬了咬牙:“怎麼可能會有你這樣的通玄境。”
季憂揚起嘴角:“好俊的法衣。”
“確實是不錯的法衣,能擋得住融道上境一擊,若不是它,我現在也無法站著和你說話了,可我身上能夠讓你讚歎的,當真只有這一件法衣?”
“那麼,好俊的落地吧。”
“?”
季憂將劍收入劍鞘之中,隨後轉身走下了臺子。
方宄炭戳思緫n一眼的,忍不住後撤一步:“季師兄……你要做什麼?”
“我記得你之前說,即便是吳鎮輸了,後面還有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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