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再這樣下去,他就要廢了。
神念與身體終究是不同的,如此孱弱的神念若真要被天道之威傷到,那就無法修復了。
所以他打算先鍛鍊一下神念強度,提升自己能見天道的時間。
不然連看都看不清,又何談通曉。
夜晚,群星璀璨,季憂在自己的袇房之中,引燃爐火,神念飛天,衝著更加深邃無垠的廣闊黑夜中探尋。
這便是增強神唸的方法,與直觀天道而言相對溫和。
從第一日神念飛天的半個時辰,到現在超越一個時辰,足以見得這種方式確實有用。
“半個時辰的極限是觀天三息,我現在應該能到六息,安全點便在六息……”
“不行,太短了。”
“試試撐到一個半時辰,讓安全時間達到九息才能再觀一次天書。”
季憂閉氣凝神,金色神念在璀璨星空不斷地飛行。
半個時辰其實的並不長,但是超越極限後的半個時辰就很要命了,每次一衝擊極限,對他來說都是一場極度的虛弱。
以至於曹勁松每次來看他,都覺得他晚上似乎忙活了什麼。
與此同時,在四方皆是虛無黑暗的荒原高山上,一位赤著腳的絕美少女正坐於石崖之上,潛心悟道。
那抹鮮豔的紅裙被風捲起,在崖上飄飛,如同在黑色中增添了一抹動人的血色。
和季憂的情況一樣,她也無法長時間承受天威,便只能時悟時歇。
便在此時,她睜開眼睛,輕輕抬手擦去汗珠,香氣四溢的雪白玉足輕踩黑石,站起身來,漫無目的地向四周圍打量。
看著看著,她開始凝視下方那個空了好幾日的石頭,稍稍皺眉。
隨後,她搖身消失在了黑山之上。
神念迴歸,再睜眼便是一座高山流水之上的雲頂宮殿。
她赤著腳從殿內走出,扶著峭壁上的欄杆向遠處望去,面前是一座如劍一般的孤峰。
修道是一件極其無趣的事情,但少女小時候並不知道。
她只覺得家裡的山壯美無比,也想像那些人一樣飛一飛。
可天道偏偏要她十歲圓滿,便成為了所謂親傳,終日於此山悟道。
於是山看久了,再秀麗也會令人生厭。
“快要破境了……”
“破境之後便下山轉轉吧……”
女子託著下巴,面對著那孤峰輕語一聲,隨後回了宮中,再次入到虛無山下。
不過就在她剛剛坐下的時候,洞洞灟灟的黑暗忽然有一陣朦朧的呼嘯聲傳來。
確認不是錯覺後,少女看向下方的那塊黑石。
果然,黑石上漸漸有一道身影浮現。
在依稀辨別出對方的五官後,少女微微一怔,隨後便坐直了身子,假裝修道。
此時的季憂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重新來到了虛無山下,並看到了上方的少女。
之前觀天道的時間太短,以至於他只能看四處張望。
但現在不會了。
他現在的神念太強大了,絕對能堅持九息。
而看到的越多,能想到的便越多。
季憂深吸一口氣,盤腿而坐,開始坐觀天道。
果然,經過錘鍊的神念已經強橫了不少,他開始看到更多的細節,同時也有了通玄之中關於“通”的思考時間。
天道的演化很混亂,如同一團雜亂的毛球。
但實際上,那是法則的相互纏繞,雖然混亂,但每一道都是完整的,只是以人的能力絕對不可能一眼觀全,就只能抽絲剝繭,尋找一根主線。
先前季憂只能堅持三息,便連線索都找不到,而如今的九息已經能令他大概找到感覺。
季憂漸漸有了些許領悟,於是緩緩閉上雙眼,開始入定,道心逐漸通明。
“六次觀道,每次都是九息……”
“到極限了……”
半晌之後,季憂雙手撐在巨石上,氣喘吁吁,然後眼神向上瞥去,忽然愣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發現對方那隻小巧的玉足似乎動了一下。
看女孩會影響修煉速度,但好奇心不會,好奇心是修仙者追尋天道最重要的品質。
季憂緩緩起身,如上次一樣湊到了少女的面前。
對方似乎在入定狀態,沒有任何的反應,不動如山,完全看不出破綻,季憂湊到了其近前看了半晌,覺得應該是看錯了,仙子何必假裝入定。
不過就在他要轉身離開時,卻發現那張欺霜賽雪的俏臉忍不住漸漸浮起一絲粉色。
那人的呼吸,噴到了自己的臉上……
沒等季憂反應過來,他忽然看到一條鮮紅的袖子甩了過來……
季憂神念迴歸,忍不住嘆了口氣。
漂亮女孩果然耽誤修道……
第二十五章 神秘失蹤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少女的修行時間並不固定。
不過隨著熟悉之後,季憂發現兩人見面的機率越來越頻繁了。
他懷疑少女似乎在配合他的時間,原因很簡單,因為自己的修道時間是固定的,白天習武,傍晚悟道,若不願見大可避開。
於是兩人便這樣保持著默契,分別坐於兩塊黑石之上修行。
修行本是枯燥的事,但好像多了個默契的道友也是極好的事。
不過往後的七八天裡,少女總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有些沒來由的暴躁,多看她兩眼就生氣。
好處是暴躁少女已經不滿足於甩袖了,而是用那雪白的腳丫子直接把他踹出去。
這,何嘗不是一種獎勵呢。
“十九息了……”
“再這樣下去,年前應該能聚齊七道玄光……”
季憂被踹飛之後,緩緩睜眼,眼中金霞一片。
此時,第五道玄光凝成!
神念強大還有一個好處,那便是令他的五感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便連飛蟲振翅都能觀察入微。
院中有些女子,如雲州小姐陸清秋這般,要風度不要溫度,便是天冷也只穿穿紗裙,以靈氣禦寒。
每次在悟道場碰到,季憂甚至不太好意思細緻觀看,也是十幾眼便作罷。
山中無曆日,寒盡不知年。
季憂再次睜開眼睛,天空一片蒼茫,遠山寒氣飄蕩,凜冬已至。
他伸手掏出錢袋子,掂量了一下,決定去仙膳坊填飽肚子。
前幾日匡諄磉^一趟,說是入職了司仙監,月奉十五兩,分了七兩給他。
這司仙監是皇帝新設的一個官署,據說是專門為仙門服務,不太像要重振皇權的樣子,反而有點像是要做仙宗舔狗。
但以季憂來看,這說不定是示敵以弱,說明那大夏皇帝也並非沒有腦子。
季憂一邊空打憾山拳,一邊走向白玉臺。
他是武道雙修,雖然都說武道終屬小技,但卻未曾落下。
只是他現在不太常去試劍林了,因為劍法、槍法、拳法的基礎他基本都已掌握,行坐間便可打出一套招式。
另外王新安也求他不要去了,他說之前做武技教習清閒得很,自從他來了之後便再也開心不起來了。
還說只要他少去幾次,那一兩銀子便不要了。
這事兒鬧得,倒讓悍匪覺得不好意思,於是欣然答應。
行至登仙白玉臺,季憂忽然看到包括曹教習在內的十三位教習剛剛從外歸來,風塵僕僕,眉心深皺。
好像從入冬後的這幾日,外院就有些亂糟糟的,盛京城也有些亂糟糟的。
“曹教習!”
“啊?哦,季憂啊。”
曹勁松在白玉臺止步,與其他教習道別後走向季憂:“修行可還順利?”
季憂靈光外放,額頭出現了五道靈光。
“我嘞個此子非凡,你莫不是年前便能入了上五境?”
“不,我還是打算穩一穩,不想太過著急。”
季憂有點擔心自己破碎的靈元,在此留了個藉口。
“穩穩倒是也可,畢竟那楚河如今閉門不出,怕是道心全碎,陸清秋也只是凝聚了兩道玄光,無需太急。”
曹勁松說罷後想到一件事:“對了,你見沒見過張從之和蔡紫瑤?”
“蔡紫瑤見過,大概立冬之前,挺不錯的,身穿素雪千水裙,眼睛很大,至於張從之……”
季憂微微皺眉半晌:“他是誰?”
“張從之與你同期,經常在悟道場悟道,你不認得他,卻認得不常去悟道場的蔡紫瑤?”
“那張從之長得肯定沒有特點。”
曹勁松擺擺手:“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二人立冬之後便不見了,我和其他教習出門尋了三日也不見蹤跡。”
季憂愣了一下,心說修仙者失蹤這種事還真是少見。
他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好的味道,但又說不出哪裡有問題。
“他們離開之前可有何徵兆,比如什麼師妹,我想看看你道心是否通達?”
曹教習呸了一聲:“他們二人並非同時失蹤,相互之間隔了七日。”
季憂思量半晌:“許不是因同一原因失蹤的吧。”
“無論是或不是,總之人不見了,而且常穿的衣物和貴重的丹藥靈石都未帶在身上,不應該離開如此之久才對。”
“會不會遭遇了什麼不測?”
“何人敢在天書院眼皮子底下襲擊天書院弟子,我看不會。”
曹教習說罷,又勸他好好修道,而後匆匆離去。
季憂目送他消失,隨後便打著拳回了碧水湖雅園。
不過還未沒等進他門,他便看到一群同修來到了他的院門前。
有凝華上境的兩位,白如龍、錢雲霄,還有三位女修,陸清秋、孫芝巧、婁思怡。
“季公子。”
“怎麼了諸位?”
陸清秋湝一笑:“今日冬至,由清秋做東,請公子去鴻鼎樓一聚,不知可否賞臉?”
自上次在仙膳坊相遇之後,她就曾多次流露出結交之意。
這便是大族之女,即便是同修的對手,可一旦見到對方前途光明,便也會立刻改了心思。
“善!”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申時在神門神道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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