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网咖回1950年 第591章

作者:一斤小鳄梨

从劳动改造到枪毙都有。李有才是被分了田,但是没有被罚没财产,更没有被定罪。

甚至因为他在市里有家造纸厂进行了公私合营,他还拿了几年的分红。

但是罗厚才小时候就听过镇上小伙伴们说过……听说李有才表面上是镇上的大善人修桥铺路什么的。

但是私底下据说很坏很坏,做了很多坏事。但是具体问怎么坏,小伙伴们也说不上来,毕竟当时大家都很小。

都是一耳朵听到一些大人在窃窃私语,谁能真的搞清楚有什么问题呢。

而长大后,罗厚才慢慢思量其中的关键,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李有才是镇上最大的李姓大族的族老之一。

罗厚才这一支按照他们的划分,其实也算是分支。因为罗厚才的奶奶是李有才的表姨,她也姓李。

罗厚才听罢脸皮跳了跳,老娘说李有才是因为听说罗厚才年轻有为还是战斗英雄,所以要把女儿嫁给他。

而在罗厚才回到家乡前,部队里的老领导李延年和刘家龙刚好也都在北京,都找他吃了顿饭谈了一夜。

其中李延年知道罗厚才回家三个月探亲,罗厚才自己有想法要把自己的婚姻大事解决,他想要相亲或者是自由恋爱也好,李延年有些事情想要叮嘱他。

其中就有一点,李延年说道:“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探亲完了回来去军校学习出来就是个基层或者中层的指挥员了。” “我现在也要去学习了,以后说不定要升政委了。让我这个假政委和你这个假连长谈谈政治问题。

你以后的身份面貌就不是个普通战士了。而是一个带兵的指挥员了按照古代来说,你就是个八品县尉了。” “古代士绅连举人都要巴结,乃至投献田地。你这样就更不用说了,前途不可限量啊。我在这里提醒你一句啊,回去搞对象可以,但是千万把好政治关。”

李延年说的很透彻了,罗厚才又不傻他知道什么东西事关前途,更清楚这大户人家都是长着九十九个心眼的。

这个名叫李玉的女子在他们镇上绝对算是一等一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委身下嫁自己家,凭什么?李有才无所图才是怪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罗厚才也不再理会自家封建且愚蠢的家人,他拉起李玉就往外走。 “二伯、堂弟、娘。我的事情,你们以后别管。这世道变了,你们的老脑筋要是不 换,那是会被历史车轮撵成粉的。” “娘,你也别担心我今天和你们大吵大嚷是不孝顺。我必然服侍你终老百年,我是孝顺,但我不是愚孝。别再拿封建礼教那一套来压我,我不吃这套了!”说罢,罗厚才拉着李玉便走。

……

汕头市人武部,老罗刚从张集那边回来,他才刚给自己沏了壶茶,坐下来打算歇歇的。

结果就有文员过来报告。 “部长,那个战斗英雄罗厚才又回来。” “嗯?怎么?” “他说要见你。” “哦,那就让他进来呗。” “可是他拖着一个寻死觅活的女人啊!” “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无题

老罗办公室里,老罗看着哭哭啼啼的李玉,他也在头疼呢。

刚刚罗厚才把家里的烂事都和他说了。

对此,老罗只能在心里表示,这事情一点都不出乎预料。毕竟,在广东这个地方类似的事情不能说屡见不鲜,只能说是时有发生。

这地方宗族势力厉害啊。

最擅长的就是把宗族和他人捆绑起来。

广东这个地方当年抗日的时候也是出了不少英雄的,比如东江纵队的那批人,还有刘黑仔这样在后世颇为有名的游击队成员。

不过老罗有时候在想,幸亏刘黑仔死的早……要是他不死在解放战争中,那么战争结束以他的功绩必然是要晋升成一地大员的。

到时候他刘家各种牛鬼蛇神都来了,到时候刘黑仔对待他们还能不能和他对待日本人一样下手无情就很难说了。

不要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老罗的人武部就是处理退役退伍战士、指挥员在地方转业工作的重要部门。

他已经处理过多起类似的事情了。 “没有想到李有才这么心急啊。这事儿他这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了。” “他做的还真隐秘,事前我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就知道你们镇上有大户可能会找你联姻。

原想着他们怎么着也要等你到家了,然后再和你面谈吧。等你知道这些事儿了之后,我打算找你谈话的。这李有才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啊。”

老罗心有余悸的挠了挠头。

在这之前他确实没有得到消息,就听说罗厚才在当地成了香饽饽,上门说亲的人踏破门槛了。

原本想着就等着他和那些人接触后,组织上再找他谈话呢。谁能想到这李有才剑走偏锋,来了个白虹贯日一招直取心尖。

怕也是自己之前多次找那些本地出现的优秀青年(退伍、退役、或现役探亲士兵指挥员)谈话,搅黄了很多他们觉得不错的婚事,现在他们也开始提防了。 “罗部长,你给我交代一个实底。李有才到底有没有问题?”罗厚才看着老罗。

老罗看了看罗厚才,又看了看正在抹眼泪的李玉,随后说道:“这个嘛,我也不清楚。我不是分管这片的。但是罗厚才,你也应该知道李有才家庭成分不好对吧。” 49年建国前后,中央政府就开始了全国范围内的土改与成分划分。

成分划分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方便土改的进行。

次要目的就是在政治审查中特别注意。

李有才被定的成分是资本家而不是地主,因为他在汕头有一个火柴厂。

火柴厂明显比他乡下的那些田地有价值多了。

建国后他积极配合公私合营,从明面上来说,李有才虽然是资本家,但是挑不出一点问题来。

老罗这个身份的人是不能在人面前讲市井闲话的。

所以他只能用官腔把这些东西说出来。 “他要真那么问心无愧,他这么急把他女儿嫁过来干啥?”

罗厚才不傻,毕竟指导 员李延年和他说的东西他都记得呢。大族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联姻了,而每一次的联姻都是带有目的的。

老罗对此只能嘿嘿两声,不好说,至少当着这个女子的面不好说。 “老罗,你得管。我回来的时候说好的,你说有什么苦难都帮我。” “这李玉我是不能娶的。我才第一次见她。但是我现在也不能把她丢回李家,李家怕是……总之你得帮我!”罗厚才欲言又止。

老罗知道他没说的部分是什么。这些向下落后的老封建们,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逼死一个女人,竖起一个贞节牌坊。然后站在贞节牌坊的道德制高点上对人进行批判。

说句不好听的话,把李玉献祭成一座贞节牌坊可能对李有才的价值更大。

哪怕现在新中国没有贞节牌坊了,但是那些人心里的那座贞节牌坊却是拆不掉的。

老罗也头疼呢,这李玉怎么处理。 “厚才哥,你就让我跟你吧。求你了。直在抹眼泪的李玉突然抓着罗厚才的衣角。” “松开,松开!男女授受不亲啊。你松开。”

李玉现在几乎是要抱上来了,罗厚才不敢使大力挣脱开。

就他的力气,李玉这细胳膊细腿的搞不好就伤了。而且对方是女的,罗厚才也不好抓着发力啊。 “老罗,你帮帮我啊!”老罗能怎么办呢?

只能赶紧去喊两个女文员来帮忙啊。大家都在头疼该怎么处理李玉呢。

被喊来的女文员中一人认出了她。 “欸!你不是和我家小竹一起念高小的李玉吗?小竹还念叨,你这学期怎么没去上课呢,你怎么在这?这寻死觅活的是怎么回事啊?!”

(注:建国初期,很多人十岁甚至十二岁才开始念小学也正常,小学念完就十七八岁者比比皆是)李玉抬头一看,是个自己熟悉的人,她再也坚持不住,抱住那个女文员大哭道: “大竹姐,大竹姐,你帮我找纳兰老师,让她救救我。我还想读书上课……” ……

镇上,李有才家。李有才这名字取得是土气了一点,但是人却不土气。

如果按照中国古代的士绅标准来衡量,他不仅仅不是乡下的土地主,甚至颇有些文人风范。

就像是现在他在书房练字,一手苍劲的飞白写的龙飞凤舞。写的正是主席的诗词《长征》。

当写到【万水千山只等闲】时,他的儿子李飞敲门进来。 “爹,那罗厚才不识抬举。大闹了现场,李玉怕是会被赶出来。” “哦。”

李有才淡定拿的哦了一声,仿佛这事儿没有发生一样,他自顾自的说道去,“从柜上支些钱。” “爹,现在支钱干嘛?” “快过年了,咱们乡亲还有些人穷的过年怕是肉都吃不上。去肉联厂联系一些,割些肉回来,每家能分个三两半斤也够他们感恩戴德了。” “爹,我们现在家里日子时一年不如一年了,就靠厂里那些分红了。你还要把钱给外人花……”

李飞的话说了一半,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李有才瞪着眼睛看着他。

身高一米七五,在此时广东地区算得上时高大的李飞瞬间怂了。 “我叫你去,哪有那么多废话。钱没了可以再赚。咱们家的立家之本只要不丢,就永远可以东山再起!”

李有才一指书房上挂的匾额,上写着:乐善好施。李飞撇撇嘴,但是不敢说什么,他出门去办事了。

李玉的事情自然有李有才的考虑,自己是不用管了。李有才还在书房继续练书法,就在《长征》要写完时,李飞又进来了。 “你一天到晚就没别的什么事了吗?”

李有才有些隐隐的怒气。

李飞连忙道:“爹,不是我打扰您练字。是李玉那个小学的校长纳兰英来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224

“纳兰老师来了。”

李有才人未至,笑声已到,给人一种非常热情好客的感觉。他笑容满面的走到客厅,纳兰英已经在那等着了。纳兰英不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女子,她嫁给冯石没两年,冯石就跟着当时来他们当地宣讲农运的毛委员去干革命了。这一跟啊,已经是二十多年了。年轻的时候纳兰英也曾经是十里八村的俊俏姑娘,但是这二十多年的颠簸下来,才四十来岁的她已经显得颇为苍老了。额角已经满是白发,眼角也爬满鱼尾纹。风吹日晒的皮肤一点都不光滑白皙,而是略显黑黄,脸上有消不掉的日晒斑。现在的纳兰英和好看漂亮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只是她身上自有一股子英气在。虽然身材不高大,但是站起来却身姿挺拔,一双眼睛有神且锐利。

其实李有才并不喜欢和这样的女人打交道,麻烦。

纳兰英看见李有才进来之后,她站了起来,眼神锐利的看着李有才,并且说道: “李先生,李玉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来学校了。现在是她高小最后一个学年了。她成绩不错,明年小升初考试,她是可以考上一个不错的初中的。”

“她在学校里学习的也是非常认真。我今天来就是想要知道,她为什么不来学校了。”纳兰英的语气是讯问,但是眼神看着李有才却是质疑。李有才打了个哈哈说道:“李玉啊,哈哈,她都十八岁(虚)了,换成其他人家这个年纪的女子早就出门干活了。或者去夫家伺候人了。她总不能……”李有才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纳兰英直接打断了他,纳兰英道:“怎么,李玉是出门打工了,还是嫁人了?”

纳兰英目光灼灼。自从被调来广东这个地方才短短的时间,纳兰英也发现了这里女子读书的困难程度。这里真的是一个需要攻坚的地方。广东还不属于那种很穷的省份,就纳兰英当年跟着冯石一起长征,经过云贵那些穷地方才算是让她开了眼界。一家人穷的只有一条裤子穿不是形容词,而是一个陈述词。而现在广东这个地方女子都如此难,如云贵甚至是更穷更闭塞一些的地方,那里的女子女童是何处境,她根本不敢想象。

“李有才,你别说你家条件不足以支持李玉读小学和中学吧。国家都有了规章制度,九年义务教育也开始实施了。学费全免,只需要缴纳少量的书本费。你别说你家这个钱也出不起?”

纳兰英打过交道的很多人里,不想家里女孩去读书的大多数原因是觉得要给钱,不合算。而在1954年年初,经过破晓基地想方设法搞出来的轻工业赚钱产业。新中国的经济终于有了喘息,不再是处处要钱处处都是窟隆那么紧迫。(还有朝 鲜战争结束,美国赔款,扩大对美走私等)这让主席心心念念很久的九年义务教育终于可以开始实施了。免除学费,只收课本费,这无疑是减轻了老百姓的巨大负担。但凡家里求上进的家庭,都会把孩子送去学校读书。但是在某些地区,因为重男轻女的思想,尤其是女子嫁人之后就是外人的思想作祟。所以一些家庭根本不想在这方面给女童投资。如今小学分初小、高小。很多家庭让女子读完初小就不读了。按照那些人的说法就是:都会写自己名字了,也能勉强看报纸了,也会加减乘除的算账了,学那么多东西干嘛?学多了又不能考状元,最后还不是别人的媳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而最让纳兰英生气的是,抱有这些想法的却往往是家中的长辈女性。比如说母亲和奶奶之类的人。老冯现在在为新中国搞革命,自己也在为新中国搞革命。战场不同,但是殊途同归。

想到这里,纳兰英质问着李有才:“李有才,人都说你是配合改造的典型,但是李玉这事儿你看着可不像典型啊。李有才内心暗自非议纳兰英的多管闲事,但是表面上还是笑呵呵的模样:“纳兰老师说笑了。我李家确实薄有钱财,但不过都是浮财罢了。新中国成立,说要土改分地,我立马分了,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要公私合营我的火柴厂,我也直接公私合营了。没有讨价还价,国家说怎样就怎样。”

“但是咱们生活在这个镇上,有的事情不是我李有才想要怎样就怎样的。我就这么说吧,在镇上十八九岁的女子哪个不要找婆家了?”

“过了二十就是老姑娘,人家就嫌弃了。欸,纳兰老师你别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进步思想什么的。但是书上的事情是书上的,实际是实际。我这边要是不能给李玉找个好婆家,以后她是要怪我的。

”纳兰英一时无言,这就是地方工作最难的地方了。如何解决这些落后的思想是最难的。也是纳兰英要解决的问题。

“不过纳兰老师,你放心啊。这李玉啊,我给她找个好婆家,又不是不让她读书。以后还是可以读书的嘛。我也不会给你工作为难的。”李有才笑呵呵的说道。纳兰英问:“那我问问李玉是嫁给了谁?”

纳兰英还是不想放弃,想要看看能不能有挽回的机会。但这其实很难了,因为在乡下这个地方,女孩只要嫁出去了,摆了喜酒,那么不管有没有领取结婚证,有没有事实婚姻。那么村里人就默认她已经是妇人了。然后各种对于妇人的要求就来了。李有才看着纳兰英,他笑道:“是我们镇的战斗英雄,罗厚才啊。”

……

罗厚才现在是不敢回家了。人武部的老罗给他找了个地方,罗厚才直接住下了。而至于李玉,老罗安排了一下,让李玉先去大竹那边住一段时间。从李玉口中知道,她其实并不是很想出嫁的。她想要读书,因为语文老师纳兰英在学校里讲了很多关于新思想的事情。尤其是在去年,关于王玉珠和李若梅两名改造妓女在国内引起的巨大争议。

纳兰英告诉班上的女生们,其实女生也会有很大的天地。这个世界上不光是别人的,新中国的舞台也包括她们。有图片,有文字,甚至还有视频这些东西给她们的想象力插上了一个翅膀。世界舞台是大的。而罗厚才和老罗听到李玉这么说,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怕是李有才得知自己的女儿以两个改造妓女为榜样,这种人要气死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密谋

罗厚才后悔了,早知如此,这个家还不如不回呢。在北京的时候有战友就隐晦的劝过他,不如直接把家人接到北京来。反正他就剩下一个老娘了,他的津贴收入够他在北京给老娘租一小房子了养活她了。现在嘛,后悔也晚了。

人武部的老罗给罗厚才找了个属于部里,暂时用不上的房子。让他先住一段时间。李玉的事情要解决,要在你回去上军校前解决,不然就是个麻烦事。”老罗在给罗厚才找好住的地方后,语重心长的对他说。罗厚才苦闷的说道:“我当然知道!我来之前指导员都和我说了。要注意政治问题……”

罗厚才也不知该怎么说了。他不知道怎么说,老罗也不知该怎么说。但是有人知道该怎么说。张集来了,带着纳兰英一起来的。

“宗族势力和封建势力就是盘踞在我们这个国家很多地区的毒瘤。偏偏这些毒瘤怕是还不自知。甚至自觉的自己乃是好人,是维持国家稳定的功臣呢。”张集在门外听着罗厚才和老罗的谈话,他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就进。并且一边进来一边这么说道。

“看着好像是李有才嫁一个闺女给你,好像只是一个封建大家长的普通封建行为。但其本质上是我们国家里有一批人,他们贼心不死!”

“论卖国大罪,他们是没有的。已知他们犯的事是够不上我们对他们进行最残酷的惩罚。”

“但是,几千年了。他们持续不到,靠的就是左右逢源,不断投机。传统中国,国家不过两百年,世家却有千年!他们隐藏于群众之中,随时都有可能会复辟!”

“你罗厚才不过是赶上了罢了。而李有才不过是这个群体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人物罢了。怎么,你这就怕了?听说你在朝鲜也是斩将夺旗的主儿,怎么回了老家就缩手缩脚的不敢了?!”张集目光灼灼,语言犀利。三言两语之间就把罗厚才所面临的问题都说清楚了。

在张集的言语中,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攀关系联姻,而是一个旧阶级准备隐藏自己,并且随时准备复辟的政治投机。而最难的事情在于,你还无法通过简单的暴力手段去解决他。就像是纳兰英一开始是准备来找罗厚才来说道说道的。结果半路上碰到了张集,张集在路上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给纳兰英说了个清楚。这件事罗厚才也是受害者,他和李玉一样都是被害的人。这害人者不是他人,不仅仅是具象化的李有才一个乡绅宗老,更是吃人的封建礼教。张集在自己的家乡亲自抓捕了自己生物学上的父亲,并且提供了大量的证据,让 他被判枪毙。他知道自己能狠心,但是其他人能狠心这样对付家里人吗?

看着张集进来了,老罗连忙给罗厚才介绍一下他的这位同僚。罗厚才刚要见礼,张集就摆摆手道:“不用那些礼了。罗厚才,你也是在战场上下来的。我就问你一句,你对敌人够不够凶狠?” “那必须的啊!”罗厚才没有犹豫。张集看着他道:“那在新的战场上你敢不敢拿出这种胆气呢?”罗厚才微微皱眉,看着张集。

……

罗厚才家乡的小镇内,今天李有才李大善人又行善啦!

“快点去啊,李家分肉了。就在祖祠那里。去晚了就怕没有了!” “说是李家嫁女儿让全乡亲都沾沾喜气呢。” “快啊,快啊!”

李家祖祠那里,李有才的儿子李飞正在组织人在那分肉呢。从肉联厂买来的猪肉被整整齐齐的放在一张大桌上。出了猪肉,还有猪下水、猪血之类的。李飞学他老爹的能力还有差,但是在分肉的时候还是能提起一些笑脸的,不会让人觉得拿他家的肉就像是欠了钱一样。

“三叔,你要大肠?行,小于给他三叔多切段肠子。” “哟,二表婶。您要肥一点的?呐,这块,这块最肥了。”

李飞在这里组织分肉,镇上能分肉的居民都在那排队。这排队还有讲究,家族里辈分高权威大的在前面,辈分底没势力的在后面。小小的一个分肉,其实就能让在镇上的居民中形成不同的阶级,形成对老旧传统的拥护者和反对者。因为现在这年头吃肉并不是常事,大家爱吃肥肉,因为油水大。肠子因为油性大也是好东西。排在前面的人会把好肉都挑走,后面的人就只能拿没人要的里脊或者是剔掉肥油的腿肉。当然有人碎碎念,但是这碎碎念却是说着自己要什么时候也能排在前面拿肉就好了。当然,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李家的好。

与此同时大家也对罗厚才那天大闹婚礼现场的事情不断议论。

“要我说啊,罗厚才是忘了本了。出去打了仗,当了个什么战斗英雄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是啊,是啊。瞧不起咱们乡下人了,李有才的女儿都嫌弃。怕是想要去城里攀高枝呢。

“欸,哥几个,我听我三表姐的二堂舅说,罗厚才其实在市里已经有相好的了。” “有相好的那不带回来?还弄得他家二伯和娘给他再娶个女子。” “嗨,你们不知道。罗厚才在市里相好的女子啊,从前是妓女!现在妓女从良,政府管她们叫什么解放妇女。呵,说的好听,不还是干那个的。他敢带回来?” “哎呀,这说的有道理啊。这罗厚才以后当兵出门,他这相好的一人在家,耐不住寂寞岂不是又要当半掩门了?” “说的是啊,什么战斗英雄啊。我看就是那么个玩意儿。你看吧,他肯定要把李玉给蹬了的。”

“他也不怕咱们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他家?” “嘿,人家到时候拍拍屁股就走了,去了外地,怕你个什么。”

民国时著名女影星阮玲玉曾说人言可畏,随后在家中自杀离世。这世上人言是可以杀人的,可以杀的也不仅仅是女人。现在正在汕头市内的罗厚才还并不知道在他镇上发生的一切。他正在和张集密谈。

而在李家祠堂的后堂房间内,李有才正在和汕头市周边其他乡镇的宗老们开一场会议。这场会议正是李有才借着嫁女儿请客吃饭的方式用一个非常正规的借口把这些人都请来,才能开起来的。

在祠堂的后间内,李有才让人给前来参与会议的众人都倒了茶,随后清了清嗓子开口。

“诸位都是在乡间有头有脸的人物。客套的话我不多说,前些日子给各位发请帖,邀请各位来参加我嫁女儿的婚宴,却没想到出了那么大一个闹剧。在这里我向各位赔不是了。这里以茶代酒,自罚三杯。”

李有才这么做的时候,旁边有一气质颇为儒雅的中年男人道:“李兄不必在意这些小事。自古以来成婚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这些年那个新中国学校里教的东西坏了人的良心啊。”

“叫什么男女自由恋爱。什么父母之言未必要听。什么愚孝不是孝。呵,在我看来都是些狗屁不通的玩意儿!” “对对对,张兄说的是。这些所谓的新学,大逆不道啊。原本我想写几篇文章驳斥,可惜相熟的报纸和杂志都被《曙光》《朝闻》挤兑的破产倒闭了。”另一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无奈的说道。 “其实像李兄这样,想把女儿嫁出去攀附战斗英雄的高枝是没有错的。可惜人家不吃这一套啊。一点脸面都不给你留啊。”

山羊胡男子说话有些刻薄。李有才脸色一凝,但随即放松,呵呵笑了起来:“齐兄说笑了。人生在世,不为自身谋也当为子孙谋。”

“各位不妨看看,如今这新中国,我们还有为子孙谋的机会吗?不瞒各位说,我的火柴厂是公私合营,按照政府指定的驷马分宗原则,1954年年底是我最后一次领取分红。领完之后,这火柴厂就算是政府赎买过去了。我李家就一点产业都没有 了。”

“想必各位都是如此吧。土改的时候咱们田地被收了,公私合营咱们的产业也被收了。这政府是不给我们活路啊。咱们当年可都是支持新中国政府的啊,他们这是过河拆桥啊。我们难道不要自己想出路?”李有才如此说着,说的信誓旦旦,而目说的也不算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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