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斤小鳄梨
要说张冠林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主了。但是听到这两人说的话,他依旧是震惊的一个踉跄摔倒了。
他顾不得爬起来,直接问两人真伪。
孙腾宇和方然连忙拉起这位老厂长,然后方然说道:“对,一百万吨糖浆,糖浆不是糖。是糖水饱和溶液。三百公斤糖浆大约含有单晶糖180公斤到二百公斤。”
“乖乖,一百万吨,那也有六十多万吨糖啊。”张冠林从地上爬起来后依旧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在喃喃自语:“乖乖,不得了啊。”
“我这里有全国产糖的资料。”作为一名食品厂厂长,张冠林对食品类的资料也是收集的很完善的,他说道:
“1949年我国产糖量为20万吨。在全球国家中,产糖量排在第二十六位。”
“今年,国家新建了几个制糖厂,还有地方上也有小型的制糖作坊。我们1950年糖产量大约在25万吨到28万吨之间。主要是小作坊的数据不好统计。但是预估就是这么一个数了。”
“乖乖,年产量一百万吨糖浆,六七十万吨糖啊。我这一个食品厂要生产三倍于全国的白糖?”张冠林想想就眼晕。
按说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
当年伪满洲国的时候给日本当面粉厂厂长,不过张冠林极度厌恶日本人,那时候就和抗联勾勾搭搭算是个地下党了。
提供了很多情报给抗联,让抗联去截日本人的面粉车。后来解放战争时期,张冠林直接入党就和东野掺到一起去了。
为东野管理生产面粉和粮食的工厂。解放后哈尔滨成立食品厂,就把他给调过来当第一任厂长了。
五十岁的张冠林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
战争年代和小日本斗智斗勇都过来了,但是他现在却很发憷。“这么多糖浆,厂里的密封罐和仓库都不够用啊。”
“车间怎么办?”“还有地皮。”“还有工人。”“糖要怎么运啊。”“从哪儿扎糖啊?”
张冠林走来走去,嘴巴里念念叨叨的就没停过。
他的问题很多,但是孙、方两人却无法回答。因为很显然,基地里弄出来的这种形式制糖的方法是保密的,他们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所以他们现在也不知道。
但是既然能发电报来说,三年后让哈尔滨第一食品厂年产淀粉糖浆一百万吨,那么基地必然是有什么把握的。
所以孙腾宇开口道:“张厂长,上面既然有了安排,那我们也不用去顾虑什么。上面必然有技术下来支持的,过两天技术专家就到了。我们还是先赶快把第四和第五车间改造的事情搞起来吧。”
“哦,对对对!”张冠林一拍脑门:“先把基础搞起来。剩下的事情就等专家来吧。”时间进入十二月,东北大地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嘟——一声汽笛划破了林海雪原的宁静。
一列漆黑的蒸汽火车冒着炙热的浓烟,如巨兽一般奔驰在苍茫大地之间。
李锐坐在列车上凝望着窗外白茫茫的大地,一时之间愣神了。“小李主任,看着这雪原发呆呢?”
把李锐从发呆中叫醒的是坐在他对面的周总理,在周总理的旁边坐着的是彭德怀。
彭德怀现在是东北和北平两头跑。现在已经成立了东北边防军,其中有相当部分是要入朝参战的。
东北气候和朝鲜相似,他们都在做适应性训练。
同时也是有目标有计划的对美军的作战方式做针对性训练。
包括对空袭的隐蔽,对装甲目标的摧毁,对防空的伪装等等。解放军虽然说消灭了国军,说起来是打了不少胜仗。
但实际上对美军的战斗经验还是不足的。
第一,美军的火力密度不是国军和日军可比的。
第二,美军的装甲单位也不是日本小豆丁以及国军动不动就趴窝且数量稀少的坦克可以比的。
第三,美军强大的空军除了在夜晚以外,其他时候简直是无处不在,堪称噩梦。
还有其他零碎的问题,都是解放军没有遇到过的。彭德怀拿了李锐给他的经验总结后,就开始让部队进行针对性训练。
与此同时,苏联的莫辛纳甘也大量到货了。部队也开始换装。本来李锐作为一名《wot》里的忠实德系玩家,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让苏联人把二战缴获的德国武器弄来。
不过这个提议刚说出来就被否了。倒不是说那些德国武器都坏了,或者说不能用了。
主要还是因为政治问题和对苏联的持续性经济利益以及国内武器路线问题等等。
简单来说,德国武器苏联可以卖给中国。但苏联又没有德系武器的生产线,那手上的武器卖了就卖了,一锤子买卖。
对苏联人是不合算的。
给中国人卖苏联武器才符合他们的利益。
所以苏联人其实很抗拒将德系武器卖给中国。
卖苏系武器对他们来说是细水长流。而苏系武器在中国的大量列装,也能扩大苏联对中国的政治影响力。
这也是苏联希望看到的。对于中国来说,即便有李锐开挂,搞出各种国产武器只是时间问题。
但这个时间可能需要十年到二十年才能让国产武器彻底取代所有苏联武器。
所以在武器路线上,中国是一定要走一段时间的苏系科技树的。
包括中国后世的很多武器也是深受苏联影响,这条科技树和德系武器太不搭了。
所以德系武器苏联既不想卖,其实中国也不适合买。买苏联武器算是一种双向奔赴了。
只不过这个时空中因为有李锐的干涉,实际上有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
比如说从苏联购买莫辛纳甘步枪这件事就比另一个时空中要便宜许多许多。
苏联人给出的价格几乎是半卖半送,中国出个运输和包装成本,他们再有一些小小的利润就卖了。
因为苏联原本也开始准备换装了。大量的莫辛纳甘开始淘汰。
这个时空中苏联人对中国人的好感提升许多。
主要功劳来自于网咖的文化宣传。李锐监管文化部门后,就开始向苏联出口了好几部电影。
其中有八十年代拍摄的精品战争电影。
还有一个长篇的喜剧电影《地下交通站》。没错就是水根那个。不过这部《地下交通站》是1950年翻拍版。
由基地里的摄影干事们组织其一个剧组,对原本的《地下交通站》这部情景喜剧的剧本进行翻拍。
主要是原剧本的故事太过于喜剧了,这个年代还是要改一改的,日本法西斯的残酷和暴虐还是要体现一点的。
不过整个电影依旧还是以轻喜剧的主题走。
在嬉笑怒骂间,以一个地下交通站的视角看着日本是怎么从入侵到猖狂再到覆灭的。
剧本有个现成的,摄影干事里有人学了怎么写剧本,十几个人凑在一起连夜改剧本。
花了二十天就整理出了一部九十分钟电影的剧本。
而且拍摄也很顺利,有DV的帮助,摄影干事们让演员们即兴发挥。不用和舞台剧那样一步不差的去演。
虽然演员们还有些不适应这种表演方法,但是一旦适应放开后,表演的效果出人意料。
本来《地下交通站》就是一个情景喜剧类的电影,拍摄场景都在北平室内的摄影棚。
拍摄进度飞快,虽然比不上香港巅峰时期十七天就能拍一部《枪火》这样的神作。
但是《地下交通站》也从拍摄到后期一共也只花了三十二天。
其实这部电影对所有人来说最难的不是拍摄也不是改剧本,最难的其实是去哪儿找一个贾队长。
毕竟贾队长这玩意儿那真是三千年都难得出生一个啊。
最后剧组只能找个气质有些像的,然后给他化妆。最后大概和贾队长七分相吧。
这部电影最先在北平上映,效果出人预料的好。堪称场场爆满。电影院不得不卖加座。
而露天放映的时候更是人山人海,站在最后一排的人其实根本看不清屏幕上演什么了。
电影里让人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主角水根也不是一种日本军官,而是汉奸贾队长。
他坏是真坏,傻也是真傻。每次出场都引起一片笑声。
这部电影连同着几部战争电影一起送去了苏联。
那些战争电影在苏联取得不错的观看人数和好口碑。
但是《地下交通站》却是引得整个莫斯科人都开始模仿贾队长那种奇怪的口音说:
“皇军不来你们欺负我,皇军来了你们还欺负我,那皇军不是白来了吗!”
这电影就像是插了翅膀一样,在其他东欧社会主义阵营国家播放。
因为真的好看好笑,开心是人类最本能的追求。
这种轻喜剧电影和现在电影的幽默方式不一样,但是却更有趣。
这电影在东德柏林放映的时候故意挨着西柏林那边。
导致很多西柏林居民就站在西柏林那边看。
很多人从家里搬着板凳在大冬天看这露天电影。
中国的电影已经开始无声无息的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
很多东德、苏联和其他社会阵营的同志对素未蒙面的中国人产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好感。
就像是后世很多中国人没去过日本也不了解日本人。
但是因为从小看日本动漫就莫名对日本有好感一样。
而一旦一个国家民众对另一个国家的民众有好感,那很多事情就好解决多了。
通过中国外交人员的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中国对苏联的重要性提升,以及苏联人对中国人所增加的那一些好感。
中国以极低的价格从苏联拉回大量的莫辛纳甘和一部分RPG一2(旧40火)。
中国还想要一些高炮,但是手上的预算不够。外交人员和商务人员正在想对策。
彭老总需要协调部队训练,组建更多的工兵部队,同时也要去北平时不时的催工厂和各部委把物资送上来。
所以彭老总很忙。而周总理这次来东北,不仅仅是因为哈尔滨第一食品厂要在53年生产一百万吨糖浆这种事。
这件事是很大,但放在全国又不是显得那么大了。
周总理这次来东北还包括巡视东三省各地这一年来的发展情况,顺便看看哈工大这样的东北大学的发展情况。
其实与李锐同行的还有王鸣岐,王鸣岐这个名字取凤鸣岐山之意。而他这个人也不负自己的名字。
是一名微生物学的大家,专攻的方向就是粮食作物类的微生物。
是中国重要的农学家。
被招入基地后就对基地内数之不尽的资料馋的流口水。
不过他现在不在这个车厢,不是不让他来,而是他要和自己的宝贝霉菌待在同一个车厢,他是一刻都不敢离开,要亲眼盯着才行。
李锐从随身的行李中取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十二种点心。都是北平市面上常见的那种点心。
“周总理,老总尝一尝。”彭德怀瞧着点心,他说:“这是不是就是你上车时和周总理说的那种,用什么淀粉糖浆做的点心?”
李锐点点头:“对。”
彭德怀咬了一口豆沙饼,然后连连点头:“甜。”
周总理也拿起一块桂花酥,他没有马上吃而是上下打量后说道:“小李同志,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你是准备用什么技术让哈尔滨第一食品厂一年生产一百万吨糖浆的。”
“就算是按照你的说法,三百公斤糖浆只是约等于一百八十到二百公斤的白糖,这个数额也很恐怖了。等于一年产糖七十万吨多。是我们现在差不多三年的全国总产糖量啊。”
彭德怀也把好奇的目光投来:“对啊,糖这东西怎么变出来?我就知道北方有一种甜菜可以扎糖,南方甘蔗可以扎糖。但是现在全国种植的甜菜和甘蔗加一起也不够生产一百万吨糖浆吧。”
李锐笑了笑说道:“其实用的是玉米糖浆生产的那个路子。我们国家缺糖,其实全世界除了美国,大家都缺糖,大家都对糖很渴望。”
“我和同事们查阅了各种后世的资料,希望找到一种复合我们国情的制糖方法。既能增加产量,又不给我们国家的农民添加沉重的负担。”
“我们看了酸法制糖,酶法制糖,酸酶制糖,双酶制糖,酶解制糖等等工艺。这些工艺有的是产能太低,不具备量产的规模。要么就是以我们现如今的国力难以大量投产。”
“而我们发现这个新的制糖法其实是个巧合。”李锐笑着。
周总理和彭德怀都来了兴趣,两人问道:“怎么个巧合。”
“其实吧,这种新式制糖法我们不是在制糖工艺的资料中找到的。而是王鸣岐教授在研究酒类发酵微生物与酒曲资料的时候无意中找到的。”
李锐有些感慨:“这真的是太巧合了。”
“因为这是一项2015年才注册专利的全新技术。专利作者的商业眼光很好,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个时代制糖产业已经是红海时代。他就算掌握这门专利,也很难推广出去。”
“小厂用不到,大厂的话要全线改造,成本更大。所以他另辟蹊径,注册的是一个关于酒类的专利。
把卖点从容易分解糖化放到了在分解糖化后可以从淀粉中释放多种醇类物质,增加酒类口感和复合香气上。”
“按照那个时代的话说,他是换了一条赛道和人竞争。避开已经几乎被龙头企业垄断的糖类市场。”
李锐这话让彭德怀和周总理都连连点头。
周总理说道:“这个发明家还是很聪明啊。”
李锐点点头,脸有些肉疼的说道:“是啊,他太聪明了。就等着赚大钱呢。网咖一个多月的盈利都搭进去买他这个专利和生产工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