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舒楠泽
隐居藏书楼仍知宫中大小事。
最近有位得宠的贵人喜读法经,书上涂抹的自然不是啥好东西。
当然,俩侍女恐怕一无所知,皇宫虽大,秘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摇摇头,然后故作高人姿态对小不点微微一笑,表情尽量和善,旁边几本放错的书籍无风飞起自行归位,自带特效,绝对高手风范。
“小公主,您看老奴这仙术……哎……别走啊……”
白雨珺翻个白眼挎包告辞,自从自己展示过目不忘天赋后这老货惊为天人,一门心思想让自己看那些修行书籍。
说实话,和修行功法相比,白雨珺更喜欢他的那些武功招数。
常言学无止境,每个生命存在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借鉴各方高手可完善战技。
跨过门槛,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
把晾干的纸伞仔细绑好,顺手把殿门关上,省得看老太监哀怨的眼神。
他的本事留给小太监才合适,希望他能活到找到传人那一天。
走到院里深呼吸。
“呼~雨后的空气真美味。”
砖石路铺了被雨打掉的花瓣,洗过的世界颜色明艳。
世界多么美好,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某白心态淡然。
被冰冻了又能如何,反正咱寿命近乎死不了,既然死不了还有什么可忧心的,瞧瞧这雨后的砖石路多么清洁,如果能将宫里烂糟事冲刷该多好。
路过一群侍女,轻声谈论某某贵人遇了邪祟,请法师入宫做法。
白雨珺对此嗤之以鼻。
自己待了七年的地方哪有邪祟敢来,关于邪祟方面某白绝对是权威专家,毕竟以前可是正儿八经神华山道士,真有邪祟才好玩,给邪祟来场法事念诵赐福道经,保证对方感激涕零。
又闻内侍谈论某皇子丹青之术出众得了青睐,乃绝世天才。
无非又是炒作包装,皇子们需要发光。
若论书法,某白比较低调,挥墨作画绝对敢自称诸天万界第一名,诸多技艺最擅丹青画道,仙界公认名号有画仙画神等等。
懒得去想宫里那些糟烂事,溜溜达达往回走。
背着手,纸伞抓在手里,像个小大人。
高高斑朱墙夹道狭长。
走着走着忽然顿住,歪脑袋看了看。
视线仿佛穿越遥远距离注视某处偏僻角落。
微微一笑。
谋划如常开始,貌似略有差错……
此时此刻某平静深潭。
山岩下,半亩方塘水无泥,潭底沉木已百年,光线照的很深。
降雨少的季节山上瀑布干涸,潭水靠近山岩一侧受雨季瀑布冲击所以最深,越往外越浅。
水草遮盖的水下岩洞里忽然闪过白光。
一双白皙的手拨开水草,与白雨珺一模一样的分身灵活潜游,乌发在水里铺散,轻轻扭动身姿朝水面浮起,透过潭水的斜斜光线里,分身秀眉紧皱,似乎憋气难受赶紧加快上浮速度。
水面,哗啦一声打破平静,两只手出水并紧紧抓住树根。
双臂用力,长发贴身的女孩仰头出水。
“咳咳咳……”
似乎呛水了,半浮在水里咳嗽几声才缓解。
略作休息恢复体力,将贴着脸颊的发丝捋到耳朵后面。
深呼吸,抓紧树根用力向上攀爬,好不容易从深潭里爬出来,待晌午炎热阳光驱散了寒气,才有时间考虑眼前环境,以及自己的目的。
于是,在潭边被飞瀑冲刷圆滑的青石上坐了许久,发现自己忘记了很多事,只记得自己有一把刀,而刀不见了。
“我是谁?”
“我的刀呢……?”
冥冥中模糊感知某个方向,听见刀在呼唤。
“好远。”
摇摇头,双手握紧。
“无论多远多难,我一定会明了我是谁。”
单手撑青石坚定起身,眺望远方烟色山峦,山涧微风吹得发丝凌乱。
抬手将乌发拢至脑后用布条绑紧。
折断一根青竹,在粗糙巨石上磨的锋利充作临时兵器。
朝着刀所在的方向钻进山林,穿林过溪翻山越岭,走过横跨峡谷的枯木,攀爬过百丈悬崖,曾用竹矛刺死袭扰的猛兽,也曾用拳头打死恶狼,栉风沐雨,迷茫而坚定的前行。
前行过程中每当登临高山峻岭时,女孩总会不由自主看向另一个方向,遥远天际那座天柱山……
约莫在山野穿行数月,女孩终于来到人类世界。
岭上,女孩掀起破损的斗笠。
眼前出现了凡人村落,农田水车和桑林,犬吠鸡鸣。
低头看看白皙双脚穿两天就得换的破草鞋,又摸摸粗制挎包里几块狗头金,山岭溪流里捡的,琢磨着寻个裁缝店买双新布靴。
施展轻功跳跃下山。
路过溪边时见妇人在浣衣,在岸边石头上,用棒槌敲打几下泼水继续捶,空幽溪谷捣衣响。
小女娃在旁边捉虫玩耍。
河边树枝挂了些正在晾晒的粗布衣物。
阳光炎热,蝉鸣嘈杂的午后。
女孩想了想,从挎包里掏出狗头金掰碎,挑个小块。
来到晾晒的衣物跟前,拿起一件女子衣物然后半蹲在小女娃跟前,小女娃有些怕生,小手抓着虫儿局促不安,把金块塞到小女娃手里,微微一笑,施展轻功远去。
换掉身上原来破的不像样旧衣裳,简单改成江湖游侠装扮,清爽干练。
扛起竹矛,压低破斗笠,下山。
第1395章 路上
青绿山色环绕,水满田畴稻叶齐。
丈长旧石桥跨过水渠,方田青秧随风起浪,乡间和风吹的垂柳轻摇,茅屋五六家,耕牛树下避阴凉,脖子拴块小红布条的牛犊子奔跑撒欢,安宁而让人容易犯困的午后。
几声土狗嚎叫打破宁静。
“汪汪……呜……”
噼啪!
抽打皮肉声清脆,狗叫更是呜咽哀嚎。
女孩挥舞竹矛打得几条黄狗夹尾巴逃窜,不能随意打杀,乡下鲜少有外人往来自然懒得拴住,猫狗看家护院又守村,驱野兽保家畜,于乡民而言不可缺少。
女孩摘下斗笠,又抬手把弄乱的发丝捋到耳后。
“唉,成打狗棍法了,可惜不能打来吃。”
说完低头看向脚边。
一只肥大狸花猫翻躺露肚皮,咕噜咕噜叫,尾巴不时抖两下。
女孩摇摇头蹲下,挎包里翻出一截粗制熏肉,撕碎喂猫。
“骗吃骗喝。”
喂了狸花猫,带好斗笠继续赶路。
路过石桥时皱眉驻足。
桥旁有贴告示的简陋告示板,两根不足丈高手腕粗木桩,几块胡乱拼凑的告示板,上面再用木板做个雨搭,贴上告示可免雨水摧蚀,无论都城还是乡镇很常见。
木板上的告示旧痕贴的满满当当,浆糊旧纸略显潦草。
用竹矛拨开粘了许多蚊虫的蜘蛛网。
歪头。
之所以歪头是因为告示贴歪了,非常之糊弄。
“这刀……好像很熟悉。”
告示上画了一把直刀和刀鞘,刀身笔直,斜切尖,另写明了刀身不足三指宽,尺寸非常详细。
说是某地某位大人物丢失之宝刀,悬赏二百两纹银。
对乡民而言绝对大手笔,可称之为巨款,貌似没人当回事,此类悬赏更像是广撒网征集线索,大海捞针。
女孩近前,盯着告示上的刀若有所思。
认真思考许久,俏脸咬牙切齿。
“有人要抢我的刀!全都得死!”
嗖的一声,竹矛轻易穿透告示牌,本想将这粗糙木榜给撕碎,想想还是算了。
抽回碧绿竹竿,走过石桥,朝着冥冥中感应的方向而去……
两天后。
金黄油菜花田里的小镇。
老树半遮石牌坊。
女孩一阵恍惚,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世界上所有东西都很熟悉又很陌生,回想从深潭苏醒至今,每当深夜静寂时总会感到茫然,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又什么都懂。
树荫里有几根石柱拴马桩,麻绳常年磨得光滑。
走向一座座新旧不一的石牌坊。
仰头。
看见阳光被牌坊重复遮挡又出现,明暗变幻时眼前莫名闪过一个个画面……
看见像极了某种鳞片的沧桑山岩,视线拉进并钻进岩石隐秘小洞口,在狭窄山洞里上下左右飘忽向前。
越来越冷。
冰,蓝色寒冰,很厚很厚……
就在这时画面戛然而止。
头顶依旧是牌坊,散发光线的太阳晃得不自觉眯眯眼。
隐隐觉得那些画面和自己身世有关。
调整平复心态,开始关注这些承载太多的牌坊,它们伫立在此很久很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或许,这些刻划岁月痕迹的石头见证过太多太多吧。
石砖路边,头戴斗笠的女孩静静独自待着。
偶尔匆匆路过的行人会看两眼,只当是仗利器行走江湖的游侠,能不招惹尽量不去招惹,生怕突然暴起伤人。
良久,长呼一口气。
把竹竿扛在肩上,跟着乡民走进小镇。
人间与深山老林不一样。
天很蓝,阳光透过了枝叶,树荫在白墙上留下斑点影子,像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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