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码字手痛
只要天京交易所上涨的势头不会被打破，那么天下就不缺为周铁衣歌功颂德之人。
天京交易所管事，带头称呼周铁衣圣人的路渊博则更有感触。
因为羽林军带来的消息实际上有三份。
除了《请十亿两白银策》之外，还有周铁衣的《矛盾论》和王明义的《良知心物论》。
他都是通读了一遍，以他的学识，当然看得出《良知心物论》的优秀，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开创了儒家一个新的开端，有资格接续儒圣道统。
但实际上，当他在交易所朗诵之时，却形成了两个鲜明的对比。
周铁衣的《矛盾论》一读，尽管都是讲解圣道，离百姓生活更远，但交易所的百姓们却不断欢呼雀跃，无论懂还是不懂，都是一副沐浴在圣人荣光之下的模样，自然与有荣焉。
反倒是当王明义的《良知心物论》读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一片沉默，还有不少常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之人露出明显的不屑神情。
无它，《良知心物论》即使再好，意思上也是限制人们赚钱，而《矛盾论》则直接告诉大家，现在就是赚钱的时候。
两者阶段不同，即使都是优秀的理论，大家也会从心做出选择。
更何况周铁衣和王明义地位，能力上的不匹配，更是直接拉大了整个差距。
这就是人心啊。
路渊博感叹道，可以预见的是今天之后，天京百姓会迅速在公开场合称呼周铁衣为圣人，这点与天京交易所的上涨趋势一样无法阻止。
朝廷阻止不了这种称呼，就像他们阻止不了天京交易所内股票的上涨一样。
对比之下，申屠元让一群说书先生在茶馆内传播圣名的手段，就如同小孩子的权谋一样上不了台面。
周铁衣在天京交易所显圣一段时间，刚好群臣也下了朝。
郝仁领了百户之地，自然就有了爵位，之后交通部建立，郝仁作为火车商会管事，至少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朝廷三品大员，仅仅只在三司，各部尚书之下。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开始行驶，当从玉京山下来，进入朱雀城的瞬间，忽然车内一阵风动，周铁衣无声无息之间凝聚。
“大人。”
郝仁恭敬地低下头，作为周铁衣的心腹，他知道周铁衣不太在意虚礼。
周铁衣看向郝仁，此时郝仁头顶之上的气运云海不断翻滚，滚滚金色洪流从四面八方汇聚，凝聚成为一株宝树，高约九丈，金枝玉叶，下方盘踞一只活灵活现的貔貅，远远超过普通商家五品‘通宝’的修行者。
甚至随着《请十亿两白银策》被确立，那从四面八方汇聚的金色洪流竟然搭建起了一条条虚幻的铁路，不时传出火车轰鸣之声，如同龙吟虎啸，贯通天下四方，无数百姓虚影若隐若现，人道愿力形成各种珍宝，在铁路之上穿梭不息，丝毫不亚于当初梅清臣展现的道统雏形。
但这仍然不是郝仁全部的实力，周铁衣手掌一翻，手心之中出现一枚铜钱，铜钱外圆内方，两侧有一对淡金色的蝉翼，虽然出现之时没有什么神异，但是如果有心，透过铜钱的方孔，就能够看到一整个世界。
这是真正的一整个世界，太虚幻境！
在周铁衣一番操作之下，以炎黄通宝铸成的子钱早已经偷天换日，在太虚幻境之中大范围的流通，和普通太虚幻币相比，两者的本质是一样的，都是太虚幻主的权柄凝聚的蜃气，只要周铁衣不发动，幻祭司也无法察觉出这些钱币的异样。
因为幻祭司只是这权柄的管理者，周铁衣和太虚幻主才是权柄的拥有者。
所以在合适的时间，这枚炎黄通宝是可以‘买’下整个太虚幻境的。
炎黄通宝一出现，按照周铁衣的心意，扇动小翅膀，飞落到郝仁头顶的宝树，如同一枚普通铜钱，隐藏在金山银海的宝光之中。
有绝世神兵的加持，郝仁的气势从张扬变得内敛起来，自身也借助绝世神兵返璞归真之意开始领悟商道的‘藏虚’之境。
周铁衣做完了这一步，才开口道，“这次我能够干预天京的局势，但下次就不一定能够这么及时了，所以炎黄通宝放在你这里，如果必要你可以巧妙地使用。”
“尽量使用地隐蔽一些，不要暴露子钱的能力，其它能力倒是不用担心暴露，毕竟不少人都应该已经猜出来我手中有多少件绝世神兵了，只不过他们不知道具体的作用罢了。”
这是周铁衣第二次将炎黄通宝交到郝仁手中，只不过上一次炎黄通宝还不是绝世神兵，所以周铁衣没有限制郝仁使用，郝仁在天京这个安全的地方，也没有使用的机会。
但这一次作为绝世神兵，周铁衣再次赐下，并且做出提醒。
郝仁从自身感悟之中惊醒，猛然抬头，“大人是预见了什么吗？”
如果是周铁衣这个圣人预见的，那么自然就是未来的景象。
周铁衣笑道，“不用担心，只是之后要真正建立三十三天，还需要去看看当初几处荒古九神陨落之地，祂们可不像地母那么善良。”
周铁衣想了想继续说道，“这次朝会之上我没有将废除铁引，铜引的事情提出来，但之后火车铁路建设在全大夏铺开，废除铁引和铜引就是必然之事，地方铁路局的系统建好，地方铁路开始真正大规模修建，你就顺势在朝堂之上提出来这个事情，并且推动这件事，做成之后，道统反馈也足以让你直接迈入三品‘兼济’了。”
虽然知道周铁衣不在乎虚礼，但是关乎到自己的道统，郝仁还是起身，认真行礼拜道，“谢大人成道之恩。”
和周铁衣之前提出废除铁引，铜引被大夏朝廷拒绝不同，现在大夏朝廷的税收重点已经不再是铁引和铜引了，而大规模铁路建设，特别是赋予地方自建的权力，自然就不能够再实施铁引和铜引制度，这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这相当于白捡了一个泼天功德，至于郝仁能够从中分润多少，就看郝仁自己的本事了，不过保底一个三品‘兼济’还是能够做到的。
已经看到了‘兼济’的道路，郝仁对自己现在的商道修行再无困惑，不过商人当然会想要更多，郝仁也不例外。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坐下来，露出市侩的表情，一如当时见到周铁衣的第一面，“大人，这商道三品的修行我已经明白了，不过商道二品还不太清楚……”
这也是现在天下商人们想得最多的问题，他们毫不怀疑在周铁衣的带领之下，商道会出现二品，一品。
但是商道最大的制约就是现在还没有形成一套真正的规则，奠定商道二品，一品的基础。
因为这个宇宙观察者效应增强的特性，所以当一套规则实施，并且被无数人观测认可，那么本身就会换取回来滔天的力量，这就是神道之中自然神外的人道神神职产生的原理。
听到郝仁的提问，周铁衣问道，“天京交易所成立之后，商家是不是很多老家伙感觉到了机缘，和你沟通过？”
郝仁颔首道，“是有几位商道的前辈来天京和我，和钱会长沟通过，我们都意识到商道二品应该和天京交易所的规则有关，但是那些前辈在用道统推演，自身参与买卖的同时却发现即使他们赚了很多钱，但始终无法触碰到更上一层的境界，但他们却又能够真正感受到那种境界，就像是水中捞月一般。”
说话之间，此时马车已经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之上。
周铁衣笑着说道，“静心听，你听到了什么？”
郝仁见周铁衣愿意指点，连忙施展自身本事，宝树之上，一枚虚位神职绽放光明，与还是雏形的道统交互，借助太一神庭神职之位，郝仁即使还不是上三品，但也能够运用一下自身的道统雏形。
有了道统雏形，他就可以以自身的道统与周围的事物产生联系，从而在无数联系之中获得信息，这些信息遍布未来，过去，现在。
谁的道统强，谁覆盖得广，自然就能够察觉到更多。
郝仁的神职是【交易】，他与周围的人事交互的过程中，自然听到最多的就是交易的信息。
此时天京交易所内股票大涨的消息已经开始在整个朱雀城内传播，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不仅朝廷要拿出四千万两买火车商会的股票，之后还要拿出十亿两给大家‘分钱’。
自然稍微有点积蓄的，现在都蜂拥向交易所。
郝仁一阵错愕，他的策论不是这样的啊！
为什么他现在得到的消息和自己的策论不一样，要不是他在周铁衣的指导下写出这篇策论，他差点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周铁衣的意思呢！
郝仁惊愕的抬头，他能够知道的信息，周铁衣一定也知道。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百姓都觉得我们不是向他们借钱，而是在给他们发钱？”
郝仁认真想了想，这如果是周铁衣有意引导，好像没有做错，只有这样，百姓们才会继续购买股票。
等等！
他好像抓住了关键点。
这些不断购买股票的百姓不就像他们这些求取商家二品之道的修行者吗？
见郝仁已经明白过来，周铁衣笑道，“明白了吗？你们在股票上赚了，但你们真的赚‘钱’了吗？‘钱’究竟是什么，商家若连自己核心的理念都搞不清楚，自然无法触碰更上层的境界。”
大夏商道修行，闻声，通达，算计，运财，通宝，藏虚，兼济，从下往上修行，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但还缺了一些本质上的东西，就是商道究竟修的是什么，怎么让商道和其他诸子百家区别。
若商道最后一步是‘兼济’，将自己所有赚的钱都送给百姓够不够？为什么这么做却无法触碰到二品？这么做和墨家的‘兼爱’有什么区别？
如果是以前，郝仁当然不会想钱是什么的问题，毕竟钱就是钱，但现在在周铁衣手中，钱可以是太虚幻币，是蜃气，可以是金银，也可以是一张张白纸！
这些钱背后的东西，才赋予了钱的意义。
只有明白这点，商家才能够触碰到自身修行的本质！
郝仁认真思考地说道，“我们明明是向天下人借钱，借了十亿两来花，但他们却表现得就像赚钱一样，所以交易所股票大涨，他们也确实从中赚了钱，但如果再出现天后拆分火车商会这种情况，如果股票大跌，那么他们赚的所有钱就像是空中楼阁一样轰然倒塌，求得越多，毁得越快，没有一点支撑，怪不得那些商道前辈，即使在股市中大赚特赚，也无法触碰到更上一层的境界，因为他们赚取的东西本就是没有根基的，用于个人享乐还可，但却无法铺垫‘兼济’之后的道路。”
郝仁已经思考到了这一点，周铁衣就继续帮忙推一步，“物实才是务实，不然纵使繁花千朵，也不过昙花一现，只有明白钱物之辨，才能够真正掌握天下之钱为己所用。”
郝仁思绪顿时电光火石一闪，抓住了关键，他瞬间也想通了为什么自己的《请十亿两白银策》会是通往二品的道路，重点不在十亿两白银之上，而是在十亿两白银要做的事情之上，无论天京交易所的股票涨多少，这都只是钱，只是工具，只有将这些钱，无论是从百姓手中借来的钱，还是从未来借来的钱落实成为物品，让天下人享用，这才是商家三品之上的道路。
商家二品，物实。
第577章 当成圣道
周府，守一院。
“母亲。”
周铁衣凝气聚形，天空中太极阴阳镯产生的巨大异象已经消失不见，重新化作一枚混混沌沌的圆镯落在周鱼龙手腕之上。
不过随着矛盾论的确定，周铁衣也开始进一步触碰到圣道，那太极阴阳镯自然进一步圆满，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
周鱼龙看向自己的小儿子，自豪的笑容难以掩盖，虽然坐在这守一院内，但是天京的局势她也了如指掌，特别是周铁衣作为她的‘实’，当十亿两白银策被朝廷和天下百姓认可，带来的变化已经彻底还清了她当初欠下的心魔，同时通过周铁衣这个实，带来的天下变化，她自身的道也越发虚化，在二品守虚的修行中，她几乎什么都不用做，每日的进步甚至大于离山道人几年的进步，因为整个天下都在随着周铁衣的道进步，周鱼龙自然也随着整个天下进步。
“母亲推演的五帝阵法如何？”
这是周铁衣来找周母的原因，姜太一的道统解封已经势不可挡，他隐隐有预感，自己的三十三天建立肯定不是一蹴而就，三十三天建成不在此时，而在未来。
所谓不虑胜，先虑败，若姜太一的道统解封成功，自己的敌人从中的收获不外乎两件东西对自己有致命威胁。
一件是姜太一的绝世神兵，另外一件是传说中的河洛大阵。
姜太一既然是亚圣，他的阵法肯定比冠军侯萧远山的军阵更近一步，周铁衣亲自接触过【五灭天都大阵】，自然也能够想象得到更进一步是什么情况，所以他也需要一座阵法，至少能够牵制住【河洛大阵】。
这阵法周铁衣实际上早就准备，以太一玉碟为核心，融会贯通神道和人道，如果说兵家的阵法是破灭，那么自己的阵法就是万有，刚好是一对相生相克的道统。
当时周铁衣自己推演‘万神’的部分，将‘人道’的部分交给周母推演，所以今天来询问。
听到儿子的询问，周母神色凝重，原本她以为有五帝人运作为基础，推演的过程会很顺利，但是中间出现的变故让她只完成了九成，最后一成却无法做完。
“你自己来看看吧。”
周母取出白玉棋盘，往空中一抛，白玉棋盘化作一方完整的神国，将两人都笼罩进去。
现在的白玉棋盘远不是当初的模样。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一株巨大的桃树通天彻地，化作一座真正的山峰，高百丈，蔓延十余里，一条条根须如龙蛇，顺着蜿蜒的脉络向下延伸。
天地至理核心结成的龙章更是如同璎珞般垂下，即使这些龙章大多数泾渭分明，但是却足足有十万之数！
数量自然会产生质变，十万枚龙章璎珞与神国交融，构建这座神国的规则，让这座神国前所未有地饱满充实，完全可以用来作为建造神庭的基石。
而根须垂下的地方则是不断包裹住一座座墨石山，一座座血肉山。
墨石山被根须包裹进去之后，根须立马掐断，生出一株株十丈高的子株，这些子株如同扭曲的怪物，疯狂吸收墨石生长，但是当生长到一定阶段，树木又会迅速‘死亡’，从树根开始墨石化，最终形成一株十丈高的完整的纯净墨石柱！
而血肉山被根须吸收，则会不断蠕动，将营养传输到树冠之上，结成一枚枚或红或白的人参果，如同婴儿一样垂挂在落英缤纷的龙章璎珞之间。
这就是现在的桃都翁！
而桃都翁之所以能够做到现在这个模样。
桃都翁面前有四个巨大的祭坛，每个祭坛都宽约百丈。
其中两个是献祭的祭坛，整个天下产的墨石都会源源不断运送过来，让桃都翁参与纯化，这些墨石大多会损失一成左右的精气神的含量，从而变得纯净。
但是损失的一成精气神却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这些精气神都会还原到这片神国之中，作为这片神国的物质根基，人无法吸收杂乱的精气神，但是世界却可以。
另外一个献祭坛则每时每刻都运送过来源源不断的完整的超凡者的尸体，这些尸体有的是人类，有的是动物，每天整个大夏都运送过来以万为计数的尸体，这些尸骸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人的来源都是西方战场或者北方战场前线，另外一部分动物的来源则都是东南沿海和西南山脉中的异兽。
周铁衣手中的人参果作为战略物资，现在已经是整个天下所有人都离不开的物品。
你不进步，有的是人要进步。
在这种军备竞赛的情况下，如青帝一脉都被周铁衣忽悠着将库房之中的好东西拿出来培养修行者，天下的门阀氏族们只会更甚。
而换取人参果，又只有完整的尸骸这一条，所以现在天下七成超凡者，无论人兽，死亡之后的归宿都是桃都翁！
所以即使桃都翁不用吃人参果来壮大自身，但是结出那么多含有龙章的果实，桃都翁自身领悟龙章变化的速度绝对不会慢，已经不能够用绝世天才来形容了，桃都翁自身就是某种‘道’的化身。
因为龙章就是用来阐述道的。
而无论是纯净好的墨石，还是红白两色的人参果，又源源不断通过两座赐予的阵法送到整个天下，让天下人培养更多的修行者，再相互厮杀，从而获得更多更优质的尸体。
我们不是龙章的生产者，我们只是大道的搬运工。
周铁衣看到这一幕，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当周铁衣进入神国之中，整个国度都发出欣喜的声音。
“父神。”
山脉般的巨树轰鸣作响，如同长桥般的树枝垂下，然后树枝之上一枚红色的代表着血肉的人参果‘活了’过来，化作一位憨态可掬的，模样在七八岁的小童，周围的龙章自然缀落，编织成为一件大道华衣。
现在的桃都翁早就不是当初吃一条应龙血脉就高兴半天的模样，除了二品尸骸他还没有吃过，三品的尸骸他这段时间可都吃了不少。
因为人参果现在童叟无欺，你只要给够三品的尸骸，周铁衣现在就敢提供蕴含九枚以上完整龙章的人参果！
这诱惑可不是那些一两枚的龙章可以比的！
以前世家大族获得三品尸骸，就比如周铁衣当初从右将军府得到的那滴麒麟精血，都是将三品尸骸拆皮扒骨，用来培养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