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不了
太子不是人啊?太子不是爹妈养的?太子就活该让你骗啊?
还不给太子殿下买瓜子儿去……
“啊哈哈。”齐仲卿看陈举没有这个意思,便道:“那以后陈兄你就如我手足兄弟一般,在这云麓城里提我的名字,大多数地方都是吃得开的。”
“齐兄太客气了。”陈举敷衍地回道。
说到这里,齐仲卿又沉声道:“既然我们能做生意,以后就是亲密伙伴。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想请陈兄留心帮我打探一下。”
“什么事?”陈举一边问,一边心里在忐忑。
你想怎么死都行,别再掀我家老底啦。
……
“赵法先出事以后,清都刑狱官的位置暂且还是空缺,我们这边推荐了几个名字上去,神都吏部那边都没有答复。陈家在神都势力大,想请你们帮忙探一探,吏部想找谁来当这个刑狱官。”齐仲卿道。
吏部派的官与云麓城的世家,就是强龙与地头蛇的关系。
不得吏部指派,世家左右不了云麓城的官员。可若是世家不喜欢这个人,那谁在这个位置也坐不长。
好些的可能诸事不顺,自请调离;不好的可能直接横死异乡,死因难测。
所以云麓城的每一位官员,都是中枢与地方拉扯之下,双方都认可的人选,这是一种默契。
可是这一次新的刑狱官任命,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吏部那里拒绝了他们出于默契的询问。
“刑狱官?”陈举皱眉问道:“清都刑狱官是谁,吏部没有提前与你们通气?”
“没有。”齐仲卿摇头道,“若是平时,我们倒也不在乎。可是之前那赵法先实在不识相,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大麻烦。若是新上任的刑狱官不配合,还真有些难解决。”
“清都城里还有齐家觉得麻烦的事情?”陈举问道。
“别提了。”齐仲卿说起便摇摇头,颇有些郁闷,“不知道你听说没有,我大哥之前犯了些小事,被赵法先那厮拿着鸡毛当令箭,当街给扣押了,关进了大狱里。事情被很多人看见,我家不好直接给人抢出来,必须得刑狱官松口,好容易赵法先那厮下台了。得知道这新刑狱官是谁,我家才好运作不是。神都那边的门路我家不多,陈兄你得空就帮我们打探一下,以后咱们就是一艘船上的朋友,多多南北互助。”
梁岳听到事关赵法先,瞟了陈举一眼。
陈举也心领神会,状若无意地问道:“赵法先那厮确实可恶,咱大哥是犯了什么小事儿?”
“当街杀了两个人,追杀第三个的时候被逮住了。”齐仲卿小声说道。
“……”众人为之沉默了一下。
虽然现在都说什么赵法先通敌叛国、罪大恶极,可是这事儿确实是最正义的一集了。
要是这都是可以释放的小事,那云麓城里可真就没大事了。
顿了顿,陈举又道:“敢惹齐家的人,他也真是活腻了,是不是他失踪这事儿也是齐家发力了……”
“不说这个。”齐仲卿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笑道:“要说的两个事情我都说完了,接下来还有局,我就先告辞了。今天的事情还请诸位保密,多谢了。”
“齐少客气了。”众人也是起身一通相送,将他高高兴兴送了出去。
转回头,陈举立刻对小胖子道,“太子殿下,我们家……”
“不用多说了。”太子抬手制止了他的解释,“事儿上见吧。”
看他样子,如果今年选妃不能看到几个正经美女,恐怕就要闹了。
陈举道:“我绝对会配合朝廷粉碎齐家给太子殿下找丑八怪的阴谋!”
太子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梁岳道:“刚才听齐仲卿的话,他们家好像也和赵法先的失踪有些关联呢?我准备去跟踪他一下,看看他待会儿准备见的是谁。陈举,你把太子招待好,我去去就回。”
“你又要走?”太子怔了怔,“这么晚了,我们还做什么?”
“嘿嘿。”陈举坏笑道:“这才哪到哪,还有下半场呢。”
“下半场是什么?”太子问道。
胡得鹿看着陈举略带猥琐的笑容,赶紧又在旁边咳嗽了一声,提醒陈举要谨言慎行,“咳!”
“听完曲儿,下半场当然是……”陈举顿声道,“宵夜啦!”
第8章 跟踪
画舫靠岸,齐仲卿下了船,不多时梁岳几人就也离开了。
陈举带着太子和胡得鹿去吃宵夜,梁岳则跟上了尚未走远的齐家车驾。
齐仲卿身旁也有高手随行,不过只是个第六境的炼气士,与梁岳同样境界,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尾行。
梁岳一直远远缀在后面,看着车驾行到城门附近一处偏宅,齐仲卿独自下车走进院落,让随行人员把守前后门口。
在那庭院中没有旁人的气息,梁岳便没有着急,在外面观望了一阵。
不多时,又有一辆车驾行来,在门口停下之后,从中走下来一名身着彩裙的丰韵女子,一步三摇地走进院子里。齐仲卿听见响动就迎出门外来,朗声道:“大嫂,你来啦。”
“死鬼,收声些。”女子撇了他一眼,“让别人听去如何是好?”
“嫂嫂放心,这里前后都有人守着,绝不会有外人在场的。”齐仲卿道。
两个人调笑一阵,携手走入屋中。
已经转移到房顶上的梁岳叹息一声,这位齐家二少爷还真是永远自信。
当着太子的面说不能让皇家知道,当着自己的耳朵说不会有外人……
只是自己还以为他所说的局是什么重要会面,原来是和自己大嫂偷情吗?
房内随之响起了激烈的喊叫声,梁岳略有些犹豫,是在这听完还是返身回去?听完了也不一定会有什么重要信息,可如果这就回去,真错过了什么……
就在他犹豫到这的时候,喊声便结束了,一双男女已然抱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确实比你大哥强多了。”女子声音软软说道。
不是。
这都强多了吗?
梁岳在外面听得都诧异。
“嘿嘿。”齐仲卿的声音则是依旧自信,“这是自然,大哥早就被酒色亏空了,我可正当壮年呢。”
大嫂的手在他胸口划了划,道:“只有你才像是你爹的种。”
听到这话,齐仲卿第一时间还没反应,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不对,发出一声疑惑的:“诶?”
“哎呀。”女子自觉失言,忙问道:“你大哥的事情怎么样了?”
“家族里肯定还是准备救他,族老们已经在四处打探谁是新的刑狱官,想要将他光明正大地捞出来。”齐仲卿道:“不过我刚刚趁着办事的机会,也找神都的门路探听了下,如果我比族老们先探得消息,那我就可以找上去先跟人谈合作。”
“只要让大哥死在狱里,那到时候继承家主之位的只能是我,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他重重地揽了一下旁边的女人,惹得女人又一阵娇嗔。
梁岳这才了然,刚才他其实是有一些纳闷的,齐仲卿和陈举只是初次见面,为何就将营救大哥这般重要的任务轻易交代了出来,要知道他们的合作还不一定就落实了。
齐家偌大家族,怎么可能会没有更靠谱的门路?
现在看来,让陈举打探只是齐仲卿的个人行为,家族中的门路更多是想救人,而他自己的私心却是想杀人。
他根本就不想让大哥回来。
“这么自信吗?”女人的声音问道:“叔卿也快长大了,可是厉害得很呢。”
“你连叔卿都……”齐仲卿的语气很是诧异。
“你想什么呢!”女人捶了他一下,“我是说他读书修行都很厉害,你大哥过去还不当回事,前阵子都说再过几年,说不定家主位子会是叔卿的呢。”
“呵呵。”齐仲卿冷笑道:“他毕竟才十四岁,至少几年之内,他不可能有竞争力。”
“几年之内你爹又不可能死。”女人随口说道。
“运气好的话也说不定,现在世道多乱啊。”齐仲卿答道。
这爆孝如雷的程度,让女人为之沉默了一会儿。
之后她说道:“还是先解决你大哥吧,他万一出来了,咱们可就不能这么自由了。没有确定刑狱官是谁,你就没法找人对付他吗?”
“不能。”齐仲卿摇头道:“云麓城的刑狱司这些年被赵法先搞的是铁板一块,他是梁辅国的学生,有时候真的就跟小梁辅国一样。想要把事情做得悄无声息,要么慢慢渗透,要么就得从新来的刑狱官下手,不能硬来。”
“那要是一直不确定人选怎么办?”女子又问道。
“也不会,人应该很快就会派过来的。”齐仲卿笑道:“云麓城的乱子还没完,明天一早,云宫山还会出一起大案!”
女子好奇问道:“有多大?”
齐仲卿邪笑道:“我来告诉你有多大……”
接着又是长达十几息的喊叫。
……
片刻之后,梁岳离开了这座宅院。
院子里已经安静下去,一双男女都睡下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情报。
方才他们那短暂的……交谈,包含着不少信息量,齐家的父慈子孝自不必多说,最后还有关于云宫山的事情。
之前义火教找到赵法先就是因为他在查云宫山的案子。
要为梁辅国洗脱嫌疑,就要先找到赵法先。赵法先如果是策划好的潜逃,不太可能会把自己通敌叛国的重要证据留下来,这根本不合常理。
除非他故意想要让牵连到九族师生。
如果他是被人劫掠或者暗害的,那可能就与他查的案子有关。目前已知的是有两个,义火教想让他停止查云宫山,齐家想让他放了自己的大公子。
这两条线都有可能是他们的作案动机。
来到云麓城仅仅一天时间,搜集的情报已经算是不少了。
梁岳满意地离开,来到和陈举约好汇合的地方,这里是清河边上一条灯火璀璨的夜市街,全是沿江摆设的排档。比起另一边的江上十楼,这里虽然不华贵,但是更有生活气息。
此时陈举、太子、胡得鹿三人就坐在一张桌子上,桌上摆着细嫩的清蒸鱼、生蚝、虾蟹之流,看着十分鲜香。
陈举正拿着一枚生蚝递给太子,口中唤道:“大哥,你就吃这个,信我的,大补!吃这玩意比什么都管用。”
“二弟,你说得准没错!”太子搂着陈举的肩膀,看起来有些微醺,“以后你干什么我都信你,不管是选吃的还是选妃,就全由你来办了。”
“当然了大哥,我能骗你吗?”陈举拍拍胸脯,接着,他又转过头递给胡得鹿一枚,“三弟,你也来一个。”
胡得鹿一脸阴沉,道:“老夫就不补这个了吧。”
“三弟,你就跟着我们混,还愁年纪的事情吗?”陈举按住他的肩膀,那边揽住太子,也是醉醺醺地说道:“以后咱们就是……”
在胡得鹿万般无奈的眼神中,太子与陈举异口同声道:“一辈子好兄弟!”
第9章 清河船家
“不是。”梁岳看向胡得鹿,“胡老你怎么也跟他们胡闹上了?”
胡得鹿板着脸道,“方才太子与这小子喝多了,非要结拜,我说这不妥吧。他们说那带你一个,你年纪最大当大哥,我说这更不妥了……然后他们就让我当三弟。”
“你就同意了?”梁岳道。
“我当然没有,但是你看这重要吗?”胡得鹿指了指二人揽着自己的手。
陈举和太子显然是都开心了,在那里拉着胡得鹿,兄弟三人转圈圈。眼见天星璀璨、晚风微凉,陈举又提议道,“不如我们叫个船家,夜游清河吧。”
清河澄澈,在星星多的夜里,水面倒映漫天银河,美不胜收。
除了那些文人雅士聚会喜欢的游船画舫之外,也另有许多正经的船家,撑着朴素的乌篷船,在那里等候夜游的客人。
“好啊!”太子欣然应允。
陈举当即便唤了一个清河船家,四人一同登船。船由城中穿行一周之后,还能顺着水路出城,绕过城外云宫山再回来。
躺在乌篷船的船边,太子嘿嘿笑道:“这趟来云麓城,小吃巷子逛了、魏家大席吃了、云中仙舫去了、清河船家坐了……好像也不差什么了。”
“只剩案子还没查清了。”梁岳在一旁小声道。
好么。
您跑这来打卡来了。
有条件是不是还要贴个告示,清河边上的海鲜排挡绝了,生蚝大补,好吃到跺脚脚……避雷江上十楼,本地人都说不正宗,专坑游客的……天气好的话,一定要坐清河船家,风景绝绝子!
“案子不是有你在查吗?”太子抓住梁岳的胳膊,略带醉意却又有些真诚地说道:“父皇教过我一个道理,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凡事让擅长他的人去做就好了。我需要做的,就是一定要看清楚究竟谁才是值得相信的。一个人在这件事上可信,在另一件事上就未必可信。”
“在我这里,我觉得梁岳你就是任何事都值得相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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