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柯学的菜头
“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乌布利一世说：“不过女神受的伤势太重，需要长期服药，至少半个月内不能动用魔力。”
“福勒，现在你还觉得尼古拉斯是马维·恩德斯假扮的吗？”
布兰登大主教冷哼一声：“如果尼古拉斯是马维·恩德斯，那他现在的行为就是在给敌人疗伤！你也是和马维·恩德斯打过交道的，这种行为可能发生吗？”
“完全有可能！”
“什么？”
“我说，完全有可能！”
福勒大主教舔了舔嘴唇：“马维·恩德斯此人难以捉摸，他有时会做出奇怪的举动，尤其是我们都认为他不可能做一件事的时候，他偏偏会做！”
“哦，你是说尼古拉斯给女神寻找材料的行为是错误的了？”
“不不不，尼古拉斯做的当然没错，只是我了解马维·恩德斯，如果他是尼古拉斯，做出这样的举动是完全有可能的！”
“荒谬！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布兰登大主教气的站了起来，指着福勒大主教的鼻子骂道：“为了对付尼古拉斯，你个老混蛋……女神在上，你个老混蛋已经昏头了！”
乌布利一世也觉得福勒大主教目前不够冷静，利害关系他都说清楚了，可福勒大主教还是咬着尼古拉斯不放。
“你不要以为搞掉尼古拉斯就能让四王子上位！什么石中剑……都是不入流的把戏！也就骗骗无辜群众！”
“布兰登你说什么！石中剑跟我没有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啊，没有关系，石中剑出现最大的受益者是谁？是陛下还是四王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又装什么白莲花……呸！女神在上，你简直猪狗不如！”
布兰登大主教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按照教义，他是不能骂人的，所以要通过称赞女神来赎清罪恶。
咚！
话音刚落，布兰登大主教就结结实实的挨了福勒大主教一拳，正中眼眶，打得他向后仰去。
“布兰登，我忍你很久了！今天非教训你不可！哈利路亚！”
福勒大主教扑了上去，与布兰登扭打在一起，口中不停喊着：
“女神在上！”
第403章 坑儿子的爹
与布兰登大主教干了一架，福勒大主教宣泄了不少心中郁气，这些日子他一直憋着，可算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虽然教皇三令五申要他将此事暂且放下，等到女神康复后再开启调查，但福勒大主教认为，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不能顺其自然的发展。
为了监视马维，他给负责保护马维安全的猎魔人下达了秘密命令，要他们记下马维每天的活动路线，上报给他。
起初猎魔人是不同意的，因为这些信息需要上报给教皇，福勒大主教这样做是僭越之举，其次马维对他们不错，经常给些补助，偶尔还会亲自下厨邀请他们共同进餐，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泄露私人信息。
可福勒大主教搬出了健康女神，要求小队里信奉健康女神维尔德的猎魔人向他汇报信息，否则就剥夺对方的信徒资格。
被逼无奈，猎魔人小队只好将马维的行动路线交给福勒大主教，同时也悄悄和教皇汇报了此事，得知此事的教皇并未阻止福勒大主教，而是佯装不知。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尼古拉斯是马维·恩德斯呢？
关键他是教皇，决不能表露出怀疑，反倒是福勒大主教，他原本就与马维不和，做出的许多举动都可以解释，不会引起怀疑。
如果福勒大主教什么也没调查出来，引起了马维的警觉，教皇乌布利一世就会处罚福勒大主教。
如果福勒大主教调查出了什么，教皇乌布利一世就会告诉他人这是自己默许的。
无论结果如何，教皇永远不亏。
福勒大主教哪能不知道自己被当枪使呢？
他恰恰是料到了教皇的反应，才敢威胁猎魔人小队。
教皇乌布利一世为何会把他调来伦敦？
是因为他表现很好吗？
答案当然是为了平衡。
福勒大主教就是那颗用来平衡曼施坦因魔药公司的棋子。
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另一边，马维已经给凯撒送去了最后通牒，遍布全城的猫猫为他送来了教皇召开秘密会议的事情，大致内容他也能猜到，无非是凯撒向教会打了小报告。
可这又怎么样呢？
若是放在半年前，恐怕马维还要忌惮一下，到了今天……
他已经不需要害怕了。
曼施坦因魔药公司发展十分迅速，成立不到半年时间，就打入了温莎王国经济核心，全新的市场养活了无数人，每月都会贡献可怕的税收，堪比一头恐怖的吸金机器。
分公司的成立，加上各国魔药合作协议的签署，让曼施坦因魔药公司进一步扩张，教会背景加上王国支持，经济体量早已不是普通资本能够抗衡的了，所有分公司加起来，每天经手的贸易额达到了上百万金镑，换算成卢布就是上千万！
这是什么概念？
卡捷琳娜给出的罗曼诺夫王国前年政府总收入为6亿卢布。
曼施坦因魔药公司只需两个月，就能超过这个数字。
当然，经手的贸易额不代表利润，蒂芙尼计算过，曼施坦因魔药公司的平均利润率在60％左右，不算很高，但交易量巨大。
毫不夸张的说，以马维目前持有的51％股份，每年分得的利润，已经超过了罗曼诺夫王国前年的税收总额。
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完成从零到井喷式的增长，还要多亏了自由党资本的注入以及教会、王国的支持，这是事实，不是马维的获奖感言。
如此可怕的交易量，已经和无数人的生活产生了关联，越来越多的人将宝压在曼施坦因魔药公司身上，将全副身家投入到魔药种植、采集的行动中，依靠曼施坦因魔药公司吃饭。
魔药市场的秩序，也是由曼施坦因魔药公司建立起来的。
这台机器，这只怪物不能倒。
当然，这不是命运三女神教会放任不管的理由，在神明降临的如今，经济不再是不能牺牲得了，权力不再集中于资本手上，而是落到了教会手中。
教会要曼施坦因魔药公司死，他就得死。
问题是。
曼施坦因魔药公司与太多人的生活相关，加上首相的权威，慈善基金会的支持，马维在民众心中的声望很高。
就像劝诫凯撒释放莱文的贵族派、元老们一样，很多人，不希望马维出事。
事到如今，已经不需要马维做什么了，那些意图损害公司利益的人，会被既得利益者围殴。
自发的维护。
收到最后通牒的凯撒发觉命运女神教会高层毫无作为的事情了，那一天，那一刻，前来送咖啡的侍女听见房间里传出‘蛮族愚蠢’、‘蠢货就该被送上绞刑台’、‘当年就该把他们全杀光’一类的怒骂声。
打开门，凯撒又很淡定的坐在书桌后翻阅文件，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喝过咖啡，凯撒前往罗马大教堂，找到塞拉菲娜，打算再次提醒祂警戒曼施坦因家族，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塞拉菲娜正在和另一位神明交谈。
阿纳托尔。
“这就是你选中的人吗？”阿纳托尔审视着凯撒，半晌后笑道：“挺不错，只是不如拿破仑。”
凯撒面无表情，心中甚至没有波动，拿破仑·波拿巴赫赫有名，是后起之秀，这很正常，江山代有才人出，天下娇子如过江之卿，哪个时代没有王者呢？
孰胜孰强，孰优孰劣总是争论不休，这也没什么意义。
为了比较而比较，反而落了下乘。
他是凯撒，仅这一个名字，就足以让他人胆颤。
“你来的正好。”
塞拉菲娜说：“阿纳托尔认为，我们应该释放菲利克斯·冯·曼施坦因。”
“为了什么？”
“为了拖延时间。”
阿纳托尔幽幽说道：“你认为尼古拉斯·冯·曼施坦因是马维·恩德斯对不对？”
“是的，这是我的判断，我的直觉。”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们就需要做出应对，从现在的局面来看，真理教会已经得到了两根半通神白烛，他们可以同时在三个地方展开召唤，如果召唤完整的神国，我们是无法阻止的。”
阿纳托尔说道：“也正因此，我们不该去逼迫可能是马维·恩德斯的尼古拉斯。”
“他如果召唤遗失的神国降临，对他并没有好处。”
“是没有好处，可如果是生死关头，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呢？”
凯撒沉默了，这不是没有可能。
“通神白烛就是真理教会的底牌，很显然，这张底牌不该落在他的手中……”
“你们为何不销毁通神白烛？”凯撒疑惑道：“既然通神白烛对你们如此不利，将其销毁不是更好吗？”
“首先是因为通神白烛只有古神懂得制作方法，极其稀有。”阿纳托尔解释道：“其次，通神白烛是限制古神的大杀器，如果天启神系无法战胜古神，就可以发动通神白烛请求其他神系的帮助，这是信仰神的使命。”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通神白烛可以召唤遗失的神国，而此刻，我们可以用其召唤内蕾伊达。”
“召唤……内蕾伊达？”凯撒眉梢一挑：“这可行吗？”
“我也不知道能否成功。”阿纳托尔摇了摇头：“内蕾伊达本该和我们一同降临，可祂却消失了，祂留下了钥匙，通过钥匙就能召唤祂，可如今钥匙不见了，我们只能另寻他法。”
凯撒点了点头：“既然使用通神白烛有几率召回内蕾伊达……你们之前为何不这样做？”
“用通神白烛召唤内蕾伊达是迫不得已，能否成功谁也不知道，在这之前，我们都以为内蕾伊达会归来，可祂让我们失望了。”
“通神白烛丢了，还有备用的吗？”
“有。”
阿纳托尔目光微闪，语气坚定的说：“在首代教皇，伊日涅·博杰的坟墓中，埋藏着一根通神白烛。”
开启首代教皇的坟墓？
这种事，是信徒们想也不敢想的。
只有神敢这样说。
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个人情感因素。
“伊日涅·博杰的坟墓设下了多重魔法，是我亲手设计的，就在死亡海域深处，但想要开启它，需要至少三位信仰神出手才行。”
凯撒恍然，这很明显是防止某个神私自开启坟墓掘尸泄愤的保险。
“所以你来找塞拉菲娜。”
“命运女神德萝忒拒绝了我。”阿纳托尔说：“塞厄库拉同意开启坟墓，拿出通神白烛召唤内蕾伊达，德萝忒不同意，塞拉菲娜说要征询你的意见。”
瞥了眼塞拉菲娜，凯撒奇怪道：“命运女神德萝忒为什么拒绝？祂不希望内蕾伊达降临吗？”
“我一直觉得祂有问题。”阿纳托尔冷笑道：“在两千年前，祂就经常和内蕾伊达密谋什么，如今内蕾伊达没有降临，我怀疑是躲了起来。”
这些都属于私下猜测，不能作为凭证，但阿纳托尔的来意很明确，就是要开启伊日涅·博杰的坟墓，取走里面的通神白烛。
“我记得，伊日涅·博杰的坟墓不是开启过一次吗？”凯撒问道：“佩雷亚海战出现的原因，就是因为灾厄石碑被皇家海军抢走……”
“身为初代教皇，伊日涅·博杰的坟墓可不简单，是复式双重结构，分为内外两层。”阿纳托尔说：“上一次，智慧神教的人开启了陵寝外层，目的就是带走放置在外层的灾厄石碑。”
记载了末日预言的灾厄石碑，凯撒当然听说过：“你们公布了石碑的上半块内容。”
“那是因为我们只得到了上半块石碑。”
“你们拿东西只拿一半？”
“肯定不会只拿一半。”阿纳托尔叹道：“奉命进入死亡海域带出石碑的神职人员都死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圣马蒂尔舰队的幸存者也说他们只见到了上半块石碑，下半块石碑要么遗失，要么就是提前被拿走了。”
“还有其他人知道坟墓的位置吗？”
伊日涅·博杰的坟墓坐落在死亡海域中央，死亡海域也不是浪得虚名，因为太过恐怖、极少有人生还才被冠以死亡的名字，没有海图，普通人进入就会迷失方向。
“记录坟墓位置的海图只有一份，保存在智慧神教古籍室中，除此之外，绝对没有其他备份。”
“难道有智慧神教成员私自打开了坟墓？”
“不，智慧神教只在三年前去过一次死亡海域。”
顿了顿，阿纳托尔从怀里拿出一张卡片，手绘卡片，上面画着一朵花。